咯嗞—
我惊讶的望着自己早已吃得空空的盘子,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角。
这个简单的粉色拉斯吃了居然会让我有幸福的感觉,这个微妙的感觉就好像第一次吃到柴鱼烧的那样。
不同的是,我喜欢吃柴鱼烧是因为那个人也喜欢吃,我喜欢他总是抢走他喜欢的食物,然后我会很生气的跟他大吵大闹,他也毫不介意的继续气我。这个时候虽然我表现的很愤怒很愤怒的样子,可心里却非常开心。所有人都以为我和他就像家族的关系水火不容,其实都不知道,只有这样,我的回忆里才会有多一点他的影子,尽管记忆的他对我很不温柔。
吃完东西从‘LeBonheur’出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身在另外一个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城市里,我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牵着蓝天哲走了那么远的路。现在天色又这么晚了,我们两个的手机又刚好没带,蓝天哲的跑车也不在身边,幸好这个时候还有计程车,不然我们肯定要在这个城市里露宿街头一晚了。
计程车在黑色西装的监督下驶入了尚家大宅,我下了车跟哲道别后他就离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起来。
我转过身,眼前的突然顿时让我惊愣不已。
大门“啪”的打开了,二十几名带着墨镜的黑色西装迅速的跑了出来,排成两条整齐的队伍。然后他们一同摘下墨镜,鞠一个75度的躬,震耳欲聋的声音直穿我的耳膜。
“希月小姐!”
我愣了愣,眼睛在他们的上衣西装的右胸停留,钻石做成的纯真标记“Z”….
我胸口的不安随之门口走出的轻魅身影——
夜幕下,他一头深蓝色的头发透露着寒意,紫色的瞳眸中印出他浓浓的愤怒,晶亮的十字架在他的胸前顺着他的动作晃荡…
这样的表情告诉我,他在生气!并且生气的源头是指向我!
香蕉似的月亮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尚家大宅。
他如一尊高贵的圣者走来,身上这样不可抗拒的气息逼得我无路可逃,俊美的他仿佛是决定我命运是否生死的审判者,无论我走到哪里那一抹气息都可以压制我的呼吸,好像只要他一出现,我就会变得很不寻常。
就像现在,他绝美的面容就在我面前,我错愕的不敢抬头,只是双手紧紧的抓着衣角,我的手心早就渗出了微汗。
兰蔷薇的香气霸道的侵入我的鼻内,堵住了我所有的呼吸,他深邃的紫眸泛起阴冷的神色,“看来尚大小姐和将来的未婚未感情很好呢,让你约会可以约到深夜两点才懂得归宿。”
我强忍着委屈的酸意,抬起头愤愤不平的看着他,“我与我未婚夫的感情好不好,或者我约会约到几点回家。这两个问题都不必佐夜少爷操心。”
“哦?是吗?”他勾了勾嘴角,转过身子望向远方,神情冷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得到幸福。现在你这么幸福的样子,你说要我操心吗?”
听似无所谓地话语一遍又一遍的敲击着我的耳膜,我脸色霎时苍白,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且这件事百分之两百跟眼前这个魔鬼有关!
“果然很聪明呢,尚希月。”
他轻笑,转过身子。修长的手指浮上我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我立马反弹的向后移去,可是他的手就在那一秒抓住我的肩膀,绝美的脸庞尽在0.1厘米处。
“尚家与蓝家的联姻将会被取消。”
尚家与蓝家的联姻将会被取消…
我的大脑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怒火燃烧了我的全身,我瞪着那双尽在面前的勾魂双眸,咬牙切齿:“你的目的..是什么?这样做,让你得到什么好处?”
他放开了我,神情危险残忍,“我破坏了联姻,能让尚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永远品尝痛苦的味道。你说,这是不是给我带来了好处呢?我可是非常期待这样的结局呢。”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根本连朋友都不是,我还以为他是在意我和蓝天哲的事情,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是魔鬼啊!我怎么会忘记了呢?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我啊!他的心里早就有雅了,我怎么会这么傻会有一瞬间以为他在吃醋呢?我们从小到大都是朋友啊,总是吵架却让我感觉幸福的朋友怎么可能升等为恋人的关系呢?
“现在,你是不是感觉到很痛苦?”
他嘲讽的靠近我,残忍的摧毁掉我最后一丝信念,“不错呢,看来接下来我们的同居生活会更有趣。”
他的话语就像千年寒冰,冰封掉了我所有的希望,我跌落到地上,空洞的望着他修长的身影转身离开,直到他的影子化成黑点在空气中消失,然而,我还是没办法说半个不字让他的脚步停留。
这样…就意味着他说的话一定会成真….我怎么没有拒绝呢?
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啊…
一滴泪悄然无息地滑出了我的眼眶…
天越来越暗,院子里的樱花被吹得漫天飞舞,我迷惘于这样美的月色,总是觉得这是一场预兆着灾难来临的樱花,下的这么美、这么凄惨…
晚风吹乱了我额前的发丝,我依然坐在地面不动声色的望着,黑暗仿佛要将我吞并,我就像一抹飘游在空气中的孤魂,永远孤零零的在世界中徘徊。
所有的信念与悲伤化成泪水全部流干…
我模糊于这边粉红色的悲哀世界中,它们就像干透的植物吸取着我的氧气。
一朵一朵的樱花打满了我的全身,我闭上眼睛,试着去感受这一片黑暗的美好….
“希月!”
桎汀….那个女孩是桎汀…
“希月!!呜—,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希月…呜呜—”
她靠近我急切的为我差着眼泪,她的小手托住我往地上倒得身体。
我想要叫她,可是喉咙有什么东西咽住了一般,好像就算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发出声音,就连耳朵也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桎汀为我流泪的样子,她担心的拼命的喊着我,可是我只能模糊的望着她的口型,只能用心去感觉她要说的话,却没有能力微笑着跟她说我没事。
原来,我已经懦弱到这个地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