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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陷阱

金狼王上了水榭,抱起昏迷的环儿,飞身就走!正从石阶奔上的吴星大喊一声,转身追去。

史其乐本呆望着史其安指挥手下拼杀,一柄利剑不知从哪里冒出,从后面刺穿了兄长的心脏。看着那突然从兄长胸口刺出的剑刃,史其乐完全懵了。

猎鹰、方千邈、贾福宝和世家等,最后爬出,拿不准史其乐的想法,大家也不敢停留。猎鹰有心带方千邈走,无奈自己靠贾福宝等扶持,众人不管他说什么,都只背了他走。

坑边也就剩下勉强力撑的方千邈。他出坑的那一刻就在找,顾念织在哪里?老天有眼,顾念织就昏迷在废楼口,身上盖着吴星的破袄。方千邈抱起顾念织,凭一股心念,闯出庄去。

史其乐抱着史其安的尸身,嚎哭不止。兄长爱护他,最后一刻都在为他着想,手足之情,痛彻心扉;但是他也清楚兄长所为实在让人不齿。他心思恍惚,身边诸事全然不在眼里,只有满腔痛苦迷茫。

方千邈抱着顾念织在密林里跌跌撞撞的跑着,心口血气涌动,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顾念织也跟着摔下来。方千邈慌忙呼喊顾念织,怕再次伤她,也许真是摔这一下,震动太大,顾念织睁开了眼。顾念织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后,那里靠树坐着披头散发的吴星,胸前大片的鲜血,周围草间也有血迹斑斑。方千邈那一跌是无意被他的脚绊了。

“吴星!”方千邈忙挣扎起来唤他。可这个人是叫吴星吗?他那酷似林玉敛的面容,他今日制衡各方的手段,怎么能是一个山野村夫呢?

吴星无力地看看方千邈,嘴唇乌黑,面色青黑,毒神下在湖水中的毒已漫其全身。他手一松,滚下个瓷瓶,方千邈知道是毒神的解药。吴星手持解药,居然没给自己服用,这倒奇怪。

方千邈忙给顾念织、吴星和自己都先服下解药。再一把吴星脉相,却非仅仅是中毒,吴星居然带着极重的内伤。

“怎么伤得这么重?七筋八脉都真气乱走。谁伤的你?”方千邈问。

吴星无力地摇摇头。

方千邈到底是练武人出生,走走停停,硬撑着和顾念织一起把吴星背出了密林。回到向西村,天已黑尽。

村中一处,火光熊熊,人声鼎沸,正是吴星的家。

猎鹰不愧是四海神捕。回到府衙虽伤势沉重,还是立刻和知府说清案情,第一时间放了那拨纤夫。四丫头先前被贾福宝打成内伤,硬撑着挪回向西村。村民经了这无妄之灾,却不反省,大家齐声声讨四丫头,认为她是灾星,给全村带来了灾运,要逐她走。大家一起推倒了本已残破的土屋,一把火点燃了屋顶。

吴星回来看到的就是四丫头倒在着火的残屋旁,奶奶哭求着大家不要伤害四丫头。

一名村民,手持着火把,说:“你这灾星现在就滚出村子,否则立刻烧死你。”村民群情激奋,也跟着喊起来,还有人向奶奶和四丫头身边扔火把。老人家只能死死抱着四丫头,为她遮档火把。

吴星怒吼一声,冲过人群,一把掐住那带头的村民,恨道:“我先烧死你。”

吴星此时披头散发,身前全是血,言语凶横,众村民吓得退了开去。那被掐之人双目圆瞪,拼力挣扎,却半丝都挣不开他的钳制。

方千邈喝声:“别杀人!”

吴星心头一震,仿佛惊醒,他看看众人,又看看奶奶。奶奶看到他回来,又是惊又是喜,看他突然如此凶横,也连连说:“快放下他,快放下他。”

吴星看看雄雄的大火,如今天寒地冻,却要让这一老一伤哪里去避。他咬牙说:“为什么就杀不得?”

奶奶劝他,“杀不得啊!要报应的啊!星儿,杀不得啊!”

吴星手上一扬,把那村民扔进了人群。众人何曾见过这样的手法,完全吓呆了。吴星大吼一声,“滚!”。众村民回过神来,一下子做鸟兽散。

吴星嘴里喃喃地说:“报应!报应!为什么啊!要报就报在我身上!”他突然又仰头大吼一声,“为什么啊!”一口气接不上又喷出几口血,整个人跌坐在地。

方千邈看他内功诡异,象是气血翻涌,内力伤了自己。方才激动之下,强行提气,凭毅力冲上内力,现在无力把控自身真气,内力又伤了自己。

“调息,静心。调息,静心。”方千邈扶他盘坐,不断重复着,怕他心神激荡,再受刺激,无力把控自己。

吴星也许是无力再犟,也许是明白内力极限,认真打坐调息,安静下来。

方千邈看看奶奶和四丫头身后渐渐小去的火势,天空隐隐落下的雪末星子,四丫头沉重的呼吸,和不时带血的咳嗽,再看看顾念织瑟缩地抱成一团。若吴星真是林玉敛,如此的颓境,如此的反差,他如何能忍受?

有人提着灯笼,走到两丈外,踌躇地跺着脚,却不敢再近。那人低低叫了声,“四丫头奶奶,”却是古大方。

古大方满脸愧色地说,“吴兄弟,我对不住你,我真是熬不过他们的打,我也混着胡说你是强人的同伙!”

方千邈怕吴星再受刺激,忙走过去接过提篮,又掏出几个银锭,请古家给弄些热汤吃食,被盖之类。他知道村民都不富裕,自己今日要了东西,明日无钱置备,所以多许了银两。古大方面色更是惭愧。

方千邈将热粥分给三个女人吃了些,把过四丫头的脉,知这普通的女子受了贾福宝那刚猛一脚,府脏受伤极重,若不及时医治,再加缺吃少穿,恐怕命不久矣。

吴星停止调息,放眼四望,漆黑的夜空开始下起雪来,奶奶把四丫头紧紧搂在怀里。方千邈看吴星心神不宁,一脸焦虑,仿佛急切地想要离开,望望眼下的老弱,又走不得。

古大方已经又拿了些吃食和棉被、棉衣过来,有些还带着体温,一定是家人正用着的。古大方看吴星睁开眼,又嗫嚅着想说什么,都是本分的老实人,身体拧不过官府的拷问,内心又挨不住良知的拷问。

方千邈怕吴星激动,忙又安抚地劝他:“调息,调息,静心,静心。我一早去弄辆车把她们送进城去看医生。”一面给古大方使眼色,让他快走。吴星手捂胸口,站了起来。

身后还蹿着零星火苗。

雪就要下大了。

一个土块被吴星捻得粉碎。这一老一弱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收留了自己,现在正是她们最无助的时候,自己该离开吗?他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他从来没有为亲人以外的人如此犹豫过?亲人?什么定义是亲人?她们早把自己当亲人,自己是她们的亲人!

吴星消失在村中的小路上,很快又举了个草棚顶子回来,不知道她把哪家的柴房顶子给拆了。吴星给三个女人搭了个顶子挡雪,不一会儿又不知把哪家的柴火给抱了来重新升起火来为大家取暖。他恢复得真快!

“星儿,你这是哪家抱来的?”奶奶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奶奶,我有分寸。四妹如今需要暖和些才好!”吴星安慰她说。

四丫头又咳出一口血来。吴星皱起了眉头,对方千邈说:“你守在这里,我去找个大夫。”

“这个时候哪里有大夫?天亮了进城才成啊!”方千邈等人都劝。“况且你自己也伤得不轻。”

“你强就找得到大夫。这世道就是强者的天下。”吴星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夜的雪下得真大。吴星一去就再没有回来。方千邈请古大方若看见吴星就传话于他,自己带三个女人进城看大夫去了。大雪天,村里找不来牛车,马车,方千邈只得花钱买了村民推车,让三个女人拥被坐于车上,自己推进城去。

路上,四丫头吐了几口血,顾念织也恶心呕吐了一次,不知是受了风寒还是不惯村中的食物。方千邈庆幸自己不是什么豪门世子,吃得下这苦。

进得城中,寻了大夫,挨着医馆找了下处。

可以想见四丫头的伤势沉重。

方千邈四下奔波劳累,所有事情靠他一人张罗,直到天黑才歇下口气。顾念织端了一碗汤水说:“这是我请大夫给你开的方子,补身养气,你喝了吧!虽是味道不好,但是我亲手炖的。”

方千邈忙扶她坐下说,“你操心这些干什么?大夫说你染了风寒,身子本弱,又受了惊吓,要好好躺着静养。”

“你快喝了吧!”顾念织望着他。这样的眼神是他无法抗拒的,从来只要这么一眼,他就什么都听她的。

方千邈端起碗,黑糊糊的,仿若还有股腥味,混着些不知名的药草,药虫的味道,方千邈真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但是顾念织煮的,就是毒药他都会喝。

“你从来就怕这些汤汤药药的,不好喝吧!我还煮了两个汤圆,你吃了,口里好受些。”顾念织又端过碗来。方千邈忙接了,喜滋滋地舀进嘴里。多少年没有吃到顾念织煮的汤圆了。甜腻的糖心在舌间久久化不开去,一直滴涌到心里。

“我们回村里去,我还是小方。”方千邈觉得自己有些醉,那汤圆糖心里放了些蜜酒。

顾念织点了点头,脸颊有些红。眼中是浓重的伤感。

屋外有沉重的脚步,然后叩门声起。

“嫂嫂!”史其乐的声音。

方千邈一惊。史其乐如何这么快就寻到这里来了。

门打开。史其乐一身素服,史其安上次去世的孝已过,他不敢再穿孝服。纵然这次史其安是真的死了,为了史家颜面,他也不能再次披孝。

方千邈有些汗颜。史其安上次诈死,自己是同谋,欺骗了顾念织,也欺骗了史其乐。

史其乐挂着一丝苦涩的笑。

“家兄所为,其乐无言可辨,也不是两语能够了解的。但人死灯灭,兄长已去,望方兄...”

方千邈自从被史其乐撞见顾念织出现在凤凰别院后,一直心中有些尴尬,自己虽然处处帮助史其乐,但真实目的确是想接近顾念织,多少觉得有些辜负史其乐的信任。今日见史其乐深明大义,为史其安的行为道歉,反有些更加过意不去。

史其乐走到顾念织身边,深深一揖说:“多谢嫂嫂。”

方千邈有种不祥的预感。史其乐突然长跪于地,给顾念织行大礼。顾念织忙拉住他。史其乐滴泪说:“亡兄有过,对不住嫂嫂。方大哥对嫂嫂的情意,其乐明白。但请嫂嫂为了史家颜面,依约完成三年守孝,三年后,一切但凭嫂嫂做主。其乐绝不干涉。”

方千邈一惊。顾念织把目光从伏地的史其乐身上转向自己,不用她开口,方千邈已经点头。顾念织的眼神已经明白告知了自己她的意思。

方千邈是笑着送顾念织走的。纵然心里千万种不安和难舍,但只要是她的意愿,他都不会反对。

黑夜漫漫,雪又下了起来,方千邈的脚印一个一个印在雪地里,雪花纷纷扬扬,又一个一个掩盖得无影无踪。

史其乐请方千邈查访究竟是谁杀死了史其安。他无意报仇,兄长做的事情是对是错,他很清楚,只是为人手足,应该弄清事情始末。当日废庄里不外乎那么几拨人,躲在暗处杀死兄长的要么黑水教,要么自家人,刺进史其安心脏的利剑只是自家手下惯常用的普通长剑。一柄长剑,远远掷来,刺穿心脏。下手的人武功不弱。

方千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但是他愿意去查,即便永远没有结果,他也愿意去查。只要自己还在帮史家,只要史家还需要自己的帮助,还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他就感觉靠她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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