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奈良东部矿山区,一排排临时搭起的帐篷毫无规律的将矿山包围了起来,在帐篷之间偶尔会有燃烧起的篝火堆,忙碌了一天的矿工们此刻正聚在篝火堆旁边。
他们的眼睛都在盯着篝火堆上面那口满是黑色锅灰的大铁锅,当然他们是不会对那肮脏的大铁锅感兴趣,真正让他们感兴趣的正是在锅内沸腾着散发着香气的饭菜,也只有在这个时刻才是矿工们一天当中最为满足、放松的时刻,虽然偶尔会有几个人交谈几句,但是他们的眼睛也绝对不会离开那口大铁锅。
而此刻,为了那完美计划而牺牲的两个临时矿工正在试图装作和其他人一样对眼前的晚饭垂涎三尺,不过他们好像并不是很适合当演员。
不过非要从他们两人中选取一个比较适合的,也许大部分都会选择杰瑞恩,此刻他张大了嘴巴,很是努力的在通过舌头将嘴里那仅有的一点点口水送到嘴巴外面,只不过他自认为能够很完美地表达一个饥饿者对于食物的渴望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却仿佛是一个刚刚被无缘无故海扁了的家伙的痛苦表情,而且这个刚刚被海扁的家伙此刻正在流口水,他的眼睛虽然在盯着铁锅,却不知道为什么眼球总是在左右晃动。很明显此刻他已经被其他矿工当做是一个有严重精神疾病的患者,而且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身边的那个家伙属于正常人,因为那个靠近精神病患者的家伙此刻正张大嘴巴一脸呆滞的望着铁锅。
“一个傻子和一个呆子,真不知道那些招聘的家伙们是干什么的?呸!”队长显然很是讨厌自己队里这两个非正常的人类。不过他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家伙来拿到三人份的工资,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立刻让这个队长放弃了这个想法,并且决定一定要将这两个家伙赶走。
“饭菜好了!都拿碗过来盛吧!”负责做饭的矿工喊道。
显然这句话对期待了已久的矿工无疑是最好的天籁,人群中顿时一阵欢呼,只不过在他们还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直坐在角落里被当作傻子和呆子的两个人竟然第一个跑了上去,同时说道:“我要!”当然在说这句话得时候两个人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让人讨厌。不过这还不足以激发起矿工们对这两个家伙深深的厌恶,因为他们在说完这句话后见负责做饭的矿工没有反应就一把把饭勺躲了过来自顾自得的舀起了饭菜,而让矿工们不敢相信的是,两人竟然在众人惊讶的短暂时间里将一锅滚烫的十人份的饭菜都倒入了他们的肚子中,这其中那个矮个子的矿工还将掉在鞋子的菜梗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口中,打了个饱嗝后,两个人回到了他们的帐篷中。
“也许我们该考虑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向上面申请增加我们的食物分量。”
“或许我们应该考虑下向申请调换一下工作岗位。”
“我绝对相信我很愿意去最为辛苦的地下矿井内工作,同样我也绝对相信如果再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工作的话我会疯掉,白天我已经很是努力的在忍受着他们在我旁边抱怨。”一个白天和杰瑞恩两人在一起工作的矿工抱怨到。
“或许你们不用抱怨,我有很好的计划解决我们眼前的问题,来!都过来听我说。”作为队长他已经在也不能忍受这两个家伙了,他招呼众人轻声的宣布着自己的计划,他一定要那两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此刻,这两个令人恶心的家伙正惬意的躺在这个肮脏的帐篷中。
“我觉得你刚才的演技实在是太烂,我们要做的是尽量表现的如同矿工一般,而你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患有痴呆症的傻子。”
“同样我也不认为你比我会好一样,你那吃掉鞋子上菜梗的动作绝对得让人恶心,就算你是一名矿工。”
“好吧!好吧!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应当是讨论彼此演技的时候,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在那些矿工们对我们有所行之前,来完成我们的计划吗?当然不是现在,时间还很早,矿工们美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杰瑞恩?”
杰瑞恩不知道艾莫为什么会如此无奈的叫着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去,却发现此时的艾莫的脸上已经没有以后的那种严肃,同样也没有了作为矿工而故意装作出来的那种呆滞,取而代之的,艾莫的脸上多了一点点惆怅。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你脸部的肌肉都已经坏死,所以你的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其他的表情。”杰瑞恩很是好奇艾莫的变化,调侃道。
“你想过没有?报了仇你打算干什么?”艾莫并没有理会杰瑞恩的调侃,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显然对于艾莫的问题,杰瑞恩也很是迷茫,至少在以前他不会有这种迷茫,在杰瑞恩决定为老爹报仇的时候,他就打算如果自己能够成功的话,他就回到巴纳与塞丽娜结婚,继承老爹的生意并且经营下去,但是遇到艾莫和迪莱克之后,从巴纳一路走来,他发现自己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旅行般生活,每天他们都会到不同的地方,见到不同的景色,碰到不一样的人,他的心告诉自己,这种生活才是自己最为向往的生活,但是在他的心中他不想离开塞丽娜,不想离开老爹留给自己的农场。
“我想我会留在巴纳同塞丽娜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杰瑞恩知道那种自己向往的生活是虚幻的,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一种生活,而塞丽娜和农场才是他现实中拥有的。
“我很羡慕你,甚至我很嫉妒你,我也很拥有像你一样的生活,但是我身上背负着一个世世代代的诅咒,它使我不得不踏上旅途需找答案。”
杰瑞恩感觉得到,艾莫冷漠的背后有着一段令人心酸的过去,他的内心中想反抗,但现实已经将他那反抗的勇气一点点地蚕食了。
“你的心中有你很在意的人?同样你的心中也有你很在意的生活?”
艾莫并没有回答,他摸摸了自己右手上缠着的黑链,良久,他轻轻的笑了,道:“以前有,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们都被我杀了!”
杰瑞恩显然很惊讶,他不明白艾莫为什么会将自己很在意的人都杀掉,不过杰瑞恩看到了艾莫看着自己右手上黑链的眼神。
“与你右手上的黑链有关?”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外号叫黑链艾莫吗?”
艾莫轻轻的抚摸这右手上那冰冷的黑色铁链,他看着杰瑞恩,在明白杰瑞恩并不会回答之后,他继续说道:“这黑色铁链并不是我为了美观才佩戴的,它的作用是封印我右手上的鬼神之力。
而这鬼神之力就是我们一族世代背负着的诅咒。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个诅咒使我们一族得到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但是只有我们才会明白,这是我们一族背叛的代价,它就像一个永不满足的猎食者,一步一步的吞噬着我们的生命和心智,一旦我们有传承者出现的时候,它就会将我们完全吞噬掉,转移到我们的后代身上,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越来越强大,每当他出现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内就会涌现出强大的力量,而且对于一切生命不会带有一丝情感,对于暴走后的我们,只有通过不断的杀戮来暂时满足它,然后它就会重新回到我们的体内潜伏。
而现在它出现的越来越频繁,我的母亲和我的朋友就是在我陷入暴走状态的时候死在了我的手里。而这黑链就是我母亲在临死之前拼劲全力创造出的用来封印我体内鬼神的魔器。
原本以为我这样就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同样我也做到了,整整三年我的生活很平静很快乐,但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因为我发现,当我有欲望的时候我体内的鬼神就会变的强大,随着我的欲望越来越强,它也在一天天的壮大,终于有一天,它突破了封印,再次让我陷入了暴走状态,就这样一切又回到了开始。
于是,我开始需找解决的办法,终于有一天我碰到了一名剑客,在他的指导下,我开始修行剑道。
也许,我们一族苦苦寻找十数代的解决方法终于被我找到了,通过修行剑道,我渐渐地能保持我的内心平静。从那之后我就很少陷入过暴走状态,但是我知道,随着我的强大,它也在强大,所以我必须通过不断的历练来使变得强大,从而对付体内的鬼神。慢慢的,有许多人认识了我,但是在他们的心中都惧怕我解放后的恐怖力量,黑链落地,人头落地,黑链剑客也成为他们心中死亡的代言词。
也许,平静的生活对我们一族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奢望。”
对于艾莫的遭遇,杰瑞恩选择了安静,他知道自己在意的人从自己面前消失的感受,他也毫不怀疑眼前的艾莫并不是外界传闻中的那个冷血嗜杀的剑客。
每一个成功者和失败者的背后都有一段辛酸的过去。
或许自己可以帮助艾莫,但至少不是现在。
夜色渐渐浓烈,两人也必须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
杰瑞恩和艾莫所住的帐篷外。
“队长!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将他们两个赶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去偷袭他们让他们下下半辈子都无法谋生。”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显然这个矿工有一点担心,毕竟他们同样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物,对于生活的艰辛他们心里很是清楚。
“用不着同情他们,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们两个现在的所作所为,显然是对我们的公开挑衅,我们想要生活下去就必须将他们两个赶走,而作为矿山底层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发言权,所以这样的方法可以最有效的达到我们的目的。”显然在矿场打滚将近十年的他很明白这里的生活法则,对于什么的事情该怎么处理,他很是明白,同样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心软。
此刻,几个矿工在他们队长的怂恿和带领下将杰瑞恩和艾莫的帐篷团团围住。
“待会听我的命令下手干脆点,直接将他们的腿打断,记住一点下手狠一点,他们的腿要是不断我们就完了。我现在就去确认下。”
几个矿工听到队长的话后不禁咽了咽吐沫,虽然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口干舌燥。即使他们在此之前都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他们不免还是有一些慌乱。
队长的动作的很轻,在确保不会发出一丝声响的前提下他掀开了帐篷,虽然今晚的月色不错,但是帐篷内的光线却不怎么理想,不过队长通过体型已经判断出帐篷内的两个人就是杰瑞恩和艾莫。
“上!”队长一挥手招呼着后面的矿工。
随着队长一声令下,矿工们知道就算在怎么可怜那两个人,此刻也必须狠下心来,等到他们走后,希望他们以后的人生会顺利。
八名矿工迅速地钻进了帐篷,让原本就很狭小的帐篷显得异常的拥挤。
此时帐篷内的主人也已经发现有人进入了他们的帐篷,但是没等他们发出任何声响,就被几名矿工按住了手脚,并用一块发臭的破布堵住了嘴。虽然两人极力的挣扎,嘴里也不断发出“唔”“唔”的声响,但在这浓郁的夜色掩护下,除了眼前几个矿工,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的事情。
下手的两个矿工是队长亲自挑选的,在这之前,队长也找了几根粗壮的木条供他们练习,所以当这两个矿工选定目标之后,用尽全力很是准确的打在了两个受害者的膝盖上。
顿时,骨头碎裂的声音传了开了,两个受害者显然非常痛苦,在微弱的月光反射下,矿工们看到了两人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什么看!明天你们就可以滚蛋了!给我把他们打晕。”队长显然对受害者那怨毒的眼光感到很是反感,待两人被打晕之后,他便带领着八名矿工得意的离开了,只要明天在演一出戏,这件事情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一个美好的夜晚已经结束,矿场内也开始嘈杂起来,马上就要到开始工作的时间了。
队长走出帐篷伸了伸懒腰,显然他很高兴,想到很快就可以将那两个恶心的家伙赶走他就觉得浑身一震爽快。
“队长,已经到了工作的时间了,除了那两个令人恶心的家伙外,人都到齐了。估计他们此刻还没有醒来吧!”这名上前报告的矿工正是昨晚参加行动的其中一名,此时除了高兴之外,他更多的是一份激动,那是一种得到释放后的激动。
“哦?这两个懒虫,我们去把他们叫醒。走!”
队长很是自然的带领着矿工来了杰瑞恩和艾莫的帐篷前,正要上前去掀开帐篷,令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却发生了。
帐篷内一只手轻轻的将帐篷掀了开来,然后从帐篷内走出来两个人,而这两个人正是应该已经被打断腿的杰瑞恩与艾莫。
“艾莫!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没有啊!要说奇怪的声音嘛?倒是你好像以前从来不打呼噜,昨天晚上为什么打起了呼噜,而且打的很响亮。”
“是吗?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的太舒服了吧!”
队长和矿工们显然很是惊讶为什么杰瑞恩和艾莫能够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过在矿场打滚将近十年的队长心里立刻明白了些什么,然后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好了!总队长和副总队长被人昨天晚上被人袭击了,双腿都被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