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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诉说身世

二人遂一前一后进了斩龙大厅,厅中布局简单有条,四个中年人正与闻人一心商议着一些事务,见二人进入纷纷缄口不言。

闻人一心居中而坐,没有任何起身迎接的意思,他看了看封閝,又看了看杜寒柏,开口道:“师弟,带着他归来,意欲何为?”

杜寒柏笑道:“老夫听闻最近修行界常有少女失踪,本门女徒众多,老夫有些放心不下。”

闻人一心道:“有这等事情?师弟可知是何人所为?”

杜寒柏道:“未知也!也没人知道。我只知道桐林会也有参与。”

闻人一心道:“桐林会唯恐天下不乱,一直在修行界杀人为乐,修为之高堪比当年三大至尊,我等难望其项背,也唯有空悲切耳。”闻人一心说到三大至尊时把目光移到封閝身上。

杜寒柏道:“三大至尊不过缩头鼠辈!传闻刘焱炙的府邸被呼延行云带兵夷为平地,刘焱炙畏罪潜逃他处。至于封无穹,你比我更清楚他在何处!韩北冰就更不用说了,已归隐多年。”

屋中其余四人自杜寒柏归来时一言未发,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侧。

闻人一心转问封閝:“你因何来鄙庄?”

封閝道:“乃为学习含沙射影剑光。”

闻人一心笑道:“雕虫小技怎能入得公子法眼?那日,若非公子手下留情,老夫已然见了阎王。”

封閝道:“为保华依月性命,小夫才不得不与庄主交手,还请见谅。”

杜寒柏闻言大惊,适才他在空中观看封閝出手,虽然强大可与他尚且还有一大截差距,这个差距就如同他与闻人一心之间的差距一般。可高傲自大的闻人一心的话语必然不虚,如今杜寒柏再次看向封閝,此人目如潭水深不见底,身边有真气上下跳动,让他不寒而栗,果然是深不可测。

杜寒柏修行一生,而今已五十有二,竟然会被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身上的真气威慑住,不禁有些脸热,真恨不得找个夜壶钻进去,结巴道:“你……你……”

封閝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摸了摸脸,疑惑道:“我怎么了?头上有鸟屎?”

闻人一心又问封閝:“快说,你究竟为何事来此?”

封閝道:“乃为闻人缥缈而来。”

这时,一个白衣男子走进斩龙大厅,抬眼便看见了封閝,大怒之下跑到闻人一心面前道:“爹,那日羞辱我的人,正是此人,你要为孩儿做主啊!”

闻人一心闻言长叹一口气,怒骂道:“你这个废物,还不给我滚了出去。”

闻人缥缈大惊,急忙连声称是,鼠窜而去。

杜寒柏笑道:“师兄,你对缥缈过于严格了!”

闻人一心怒道:“与你无关。公子,犬子那日杀了你师叔,我听依月说起过。是独孤天残他老人家一心求死,也怪犬子愚昧无知,你要怪罪冲老夫一人便是。”

封閝笑道:“我不怪罪他。往事就让他过去吧,往事就让他过去,我是来帮闻人缥缈的。如今,看来这项任务难度非常大啊!”封閝特地说了两遍往事就让他过去,意思是想告诉闻人一心,他与封无尽不管有何过节都已是过往云烟,他不会追究。

闻人一心听出味儿来,冷冷一笑道:“什么时候想杀老夫直管动手便是,当年之事老夫我虽然有些卑鄙,但问心无愧。”

封閝笑道:“那么如今呢?要亲手送掉自己五百名弟子的生命来换一个官位吗?庄主,仔细想想吧,事成之后,你能在人间做官吗?你不光会害死自己,所有参与者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屋中四位中年人闻言纷纷拔剑,杜寒柏听的一头雾水,站在一旁等待着听后话。闻人一心楞在当场,竟无言以对。

封閝接着说道:“此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也不会阻止你。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死的时候才不会后悔。至于闻人缥缈,我会尽力将我爷爷教我的道理传给闻人缥缈,顺便教他一些独孤残云的剑法套路,学不学听不听那就看他了。”

闻人一心抱拳道:“能听至尊天师的道义,习得双剑残云圣的剑法,实乃犬子之幸!我有意传位犬子,如公子能让犬子改头换面,老夫必有重谢。”

说完闻人一心瞪了杜寒柏一眼,脸上闪出一丝不屑。

杜寒柏道:“这位公子必然身世不凡那!”

闻人一心道:“此乃至尊天师封无穹的亲孙子。”

杜寒柏恭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修为如此了得。适才老夫言语冒犯至尊,还请见谅。”

封閝心里怒骂闻人一心这老贼阴险无比,这样以来他很快便要名扬天下了。

“几位都是前辈,小夫无心世事,请不要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庄主,我恐怕得带走您儿子,一旦让你儿子知道我的身份必会像依赖您老一般依赖小夫,到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他。”

闻人一心眼珠子来回一转,呵斥道:“你们五个谁敢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老夫的斩龙剑绝不会放过他。”

众人闻言齐声称是。

闻人一心遂命人叫来了闻人缥缈姐弟俩。

闻人缥缈与闻人渺渺一同进入厅中,闻人渺渺年仅十二岁,是个极其温柔的小姑娘,看起来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目前已是暖春季节,她竟依旧披着一件厚厚的丝质大衣。

见二人进入,闻人一心只留下封閝和他的儿女将其他人赶了出去。

闻人缥缈见状问道:“爹,叫我何事?”

闻人一心大怒:“从今日起,你们两个不再是我的儿女,都给我滚!”

封閝见状一惊,看来这闻人一心要将子女全托付给封閝,忙劝说道:“庄主,赶走您儿子一人就行了,何必迁怒于女儿呢?”

闻人一心突然单膝跪地道:“有劳封公子关照我的儿女,老夫已准备遣散所有庄中女弟子,自知在劫难逃,求您不念旧恶,保护他们兄妹二人周全。”

闻人一心言罢老泪纵横,自从那日封閝竟肯为他收住灵魂叶剑以来他对封閝已是钦佩至极,他怎会不知道灵魂叶剑一旦启动根本就是覆水难收,收住灵魂叶剑唯一的办法便是劝说叶灵放弃生命,这样可能会导致他短时间内无法使用灵魂叶剑,也正因如此封閝和华依月差一点葬身于死白丘之中。自从那夜袁天罡来找到他,他便已明白自己非死不可,只是他还留有一线幻想,幻想着袁天罡会念在往日恩情不卸磨杀驴。今日,封閝一句话点醒了他,换成是他也不会容许任何一个知情人活在世上。

他闻人一心死不足惜,可怜他的儿女也会被他害死,如今得见封閝,只要能保住他的儿女,就是让他当场剖腹自尽他也愿意。

闻人缥缈见闻人一心竟给这小子下跪,不解道:“爹,你疯了?干嘛给这狗崽子跪下?”

闻人一心破口大骂道:“无知愚夫!给我住口!”

封閝无奈只得先扶起闻人一心:“庄主,跟着我只会更危险,你可记得那日的黑斗篷?我要面对的是比黑斗篷还要强大的邪恶力量,我应付黑斗篷尚且捉襟见肘,你会害了他们两个的。

闻人一心叹气道:“当年,你父亲封无尽仗着灵魂叶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甚至连先皇都不放在眼里,只因一语不快便不顾众人劝说杀死了灭世狂魔的亲子晴天,灭世狂魔闻讯怒不可遏,引得魔教十八国举大兵来犯,修行界无人能敌致使生灵涂炭,百姓如同累卵,魔教大军直压京畿,当时袁天罡不过是朝中大内侍卫,而我还没拜他为师。因袁天罡使出天星限道法打伤了灭世狂魔被先皇重用,其他的事情你必然知道,我和穆十勒就是现在的封骄阳,当时不过是你爹的跟班而已,因都缺少资金开山立派最终不得不暗中投靠了袁天罡,袁天罡和灭世狂魔早有猫腻,二人设计由我和封骄阳蛊惑年仅三岁的你,果然你天天哭闹要去焚天国,你娘含妮无奈只得带你回国,。而后灭世狂魔对京畿施压要求京畿放逐三大至尊,袁天罡虽极力在先皇面前挑拨,可先皇一直犹豫不决。你们娘俩到了焚天国最先见到的乃是灭世,灭世狂魔本欲将你摔死在襁褓之中,袁天罡献计用你来换封无尽,而后将封无尽凌迟处死以解他恨!最终,封无尽没有来,我们迎来了三大至尊,三大至尊与魔教周旋了三天,因救你心切被封骄阳骗进魔火炼狱之中,而封无尽听闻含妮死了之后,天天买醉人前,甚至说你的死活和他没有关系!灭世狂魔无奈只得下令将你凌迟处死,就在行刑的前一刻,封无尽赶来,说只要放出三大至尊和你他愿接受凌迟之刑。灭世狂魔半信半疑,命人用铁丝将你父亲全身关节穿透之后封住二脉,方才放出三大至尊和已经奄奄一息快被饿死的你啊!封无尽让至尊天师们带着你走的越远越好,三大至尊竟真的各显神通带着你离去。一开始没人知道原因,可封骄阳心思缜密,早早地带着袁天罡施展自然风挪移逃命去了,幸亏老夫好奇心不强也及时离开了刑场。过了三天我们再回魔国都城梦魇宫时,那情景老夫一辈子都忘不了,整个梦魇宫城地上一片血海,血海上三尺悬浮着无数的白骨架,其中一副高一丈的白骨正是拿着现在老夫手中把斩龙剑的灭世狂魔,天空中有数百片天蓝色竹叶汇聚成四个字像鬼魂一般东飘西荡——天灾叶沐,就是今天那四个字依然存在,只是悬骨年深日久已风化成灰,血海也早已干涸。这件事后,没人再见过封无尽。随后,魔教大势已去兵败如山倒,因我战功显赫,袁太师把灭世狂魔的匕首——也就是斩龙剑赏给了我,并在先皇耳边声称全靠自己卧底魔教朝廷才得以获胜,先皇信以为真封袁天罡为护国天师,袁天罡怕封无穹报复他,多次进言说封无穹狼子野心久必自立,封无穹丧子,多次揭发袁天罡曾私通魔教,然而先皇只信任袁天罡,最终以叛国罪将封无穹和你送进放逐地,韩北冰罢官归隐,刘焱炙在朝一言不发。再后来先皇驾崩,小皇子继位,袁天罡教养出一女嫁给小皇子,因袁天罡在朝中呼风唤雨,其女被封皇后,他也得以贵为太师。”

闻人一心的话语像尖刀一般扎着封閝的内心,他爹封无尽也的确是咎由自取,封閝问:“听你的意思,我娘是魔教中人?”

闻人一心疑惑道:“怎么?你不知道?正是焚天国国君棂烟的亲女儿。你爹与你娘本是两厢情愿,可棂烟不同意你娘与封无尽的婚事,你爹就公然抢走你娘,可怜你娘为情背叛了家族。你长得几乎和你娘一模一样,只不过你是个男子罢了!你娘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你爹自从有了你娘性情平和了太多。老夫的含沙射影剑光正是基于你们封家的回风剑刃所创。我跟随你爹时你娘好几次救过我的命。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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