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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灾人祸

凡界玉山之下,一处十分隐秘的山洞之中,奇虫异兽之多,误入此洞的凡人,尽数化为了洞中虫兽之下的累累白骨,是以,并无人知此洞的存在。

伸手不见五指的洞中,此时却有悠悠碧蓝火焰浮于其间。山洞之中,空空荡荡,石壁曲折,幽幽阴气横生,十分诡异。悬浮的碧火之中,一彪壮魁梧的大汉,盘腿坐于白骨之上,似是在休养生息。观其面,却非人样,面目狰狞,竟如鬼魅。奇虫异兽不敢接近,躲于暗处,似惊恐异常。

共工调息完,身上的伤似乎已近痊愈,唯面上被下法咒无法解开。打量周围,见那些奇虫异兽畏惧自己身上的戾气,不禁冷笑一声,收了碧火,往洞外而去。

此时,千里之外的三危山下,一个小小的村落中,一名女婴在张家诞生了。

冬季的寒风通过木板间的细缝吹进室内,即使柴火烧得旺盛,也抵御不住这阵阵寒凉,帮忙接生的刘家婆婆将女婴洗净后立马裹入抱被中。

张家老爹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满脸激动地推门而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男孩女孩?”

刘婆婆似是有些吞吞吐吐,面色难看:“这......是个女孩儿......”

张老爹明显有些失望,但是还是高兴道:“女孩儿,女孩儿也好,盼天盼地,总算盼来了这娃。”说着从刘婆婆手中将女婴抱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坐去张老娘床边。

张老娘自是知道张老爹的心思,他们这都快四十五六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孩子,若是个儿子,娶妻生子,那都是在自家,可女儿,今后却是要嫁出去的,不禁虚弱地道:“老头子,咱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孩子,好歹能陪咱们十几年不是?”

张老爹却是叹息道:“老婆子啊,咱自己苦没啥事,我就怕咱这日子啊,苦了这孩子哟......”

“没事的,没事的,老头子,你给咱女儿取名没?”张老娘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忙转移话题。

张老爹似是想了会:“就叫张青吧,老婆子,怎么样?”张老爹高兴地说到,并将小小的张青放到张老娘旁边。

张老娘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脸,祥和道:“你决定就好。”

这时,刘婆婆在一旁踌躇不定半天,终是走了过来,有些严肃地说到:“张老爹,张老娘,这孩子,有点奇怪。”

张老爹张老娘立马望向刘婆婆,张老爹有些疑惑不悦道:“刘婆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婆婆却是不回答,走到床边,将小张青的右手拿出来。只见那白白嫩嫩的小手腕上,有块甚是奇怪的胎记。手腕上方正中央,有一棕黑的圆形胎记,而奇怪的是,这圆形胎记左右两端却是有深红线条胎记绕手腕连接,就像是手链一般,只不过这手链是长在了手腕上。

张老爹与张老娘看见时,相视一眼,均有些讶异。张老娘撑起身子,虚弱地问道:“刘婆婆,这会不会就是普通的胎记?”

刘婆婆面色难看地说:“村里这一辈的孩子,基本都是我接生的,也有带胎记的孩子,可这样的,可是从未见过。”

小张青却是醒了,望着他们,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们,小手挥舞着,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张老爹将小张青挥舞的小手小心放入抱被中:“青儿又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只是块胎记而已。”

“是啊,刘婆婆,你看咱青儿这水灵灵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张老娘也附和道。

刘婆婆沉吟不语,看了几眼小张青,最终觉着,估计真是自己想多了:“也是,这么水灵灵的娃呢,好了,我就不久留了,张老爹,你好好照顾张老娘啊!”张老爹忙起身谢过刘婆婆并将刘婆婆送了出去。

张老娘轻轻拍着小张青,十分温柔:“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娘的宝,娘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的。”

在这温柔的拍打中,小张青又渐渐陷入沉睡。

而此时的桦禄宫中,却是空前的“热闹”,只不过这“热闹”却是隐含着阵阵杀意。

伏炎坐在揽月殿的正殿之上,下面是长久以来只逗留在宫外的侍奉仙女们。一众仙女俯身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伏浚则是坐在一旁悠然的品着茶,时不时和伏炎探讨几句。

“四弟,这茶似乎放久了,也该换了。”伏浚微眯着那双桃花眼,看似撩人,却内含冰霜,轻轻扫过那些俯身跪地的仙女们。

“二哥说的不错,是该换了。”伏炎一副轻松的模样与伏浚闲聊,语中却是内含讥讽。却不知,这讥讽是对这一众仙女,还是对他自己。

仙女们听闻二位殿下所言,不由得心下一惊,而四殿下这意思,难不成是要将她们遣回天后那?虽则四殿下从来不让她们进宫伺候,但这么多年,四殿下也从未要求她们返回天宫。众人不禁开始慌乱起来,但也没人敢抬头问一句。

“筱莜,让你们一直呆在这七重天也是难为你们了,你过会便带着她们回母后那去吧。”果不其然,沉默一会后,伏焱淡淡开口。

“四殿下,恕筱莜斗胆,望四殿下告知,小仙们是何处犯了错?”终归是领头的仙女,筱莜虽心中亦是慌乱,却也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筱莜,你们并未有人犯错,只不过是将你们留在七重天太久了,觉得也是时候让你们回到母后身边了。”伏炎微微浅笑,默默观察着下面的仙女。

“四殿下,我们只想留在七重天,为四殿下所用啊!”

“四殿下,我们并不想回去啊!”

“四殿下,我们从跟着四殿下来到七重天,就只想侍奉四殿下了啊!”

一众仙女立马呼唤起来,惹得伏炎阵阵头疼。伏浚轻轻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这七重天的人,竟是如此不懂规矩?”

一众仙女立马噤了声,唯筱莜仙女哽咽:“望二殿下,四殿下息怒,姐妹们也是害怕被遣回天宫。”

“四弟被罚的事情,你们也不是不清楚,他是不想牵连你们,才让你们回母后那,你们该谢恩才是。”伏浚淡淡地笑道。

一众仙女听伏浚此言,自是无话可说,即使不愿返回天宫,也只能谢恩。筱莜本想请求留下,但看到座上伏焱的神情时,即知必然徒劳,心微沉,随后便带着一众仙女返回了天宫。

见她们都走后,伏炎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微微叹口气朝着伏浚苦笑道:“二哥,又要麻烦你了。”

伏浚继续悠然品着茶:“回头记得给你二哥我准备些好茶就行。”望着在殿外候着的天兵,微微皱眉,“现在,你该去找你师父了。”

伏炎笑了笑:“二哥不用担心。”随后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面前的茶也凉了,伏浚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叹了口气,起身朝天宫而去。

凡界三危山下,依山而建的依危村虽是在山脚,却是坐落在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可是近日却不知道为何,阴雨连绵,竟是没有要停歇的气息。

平日门可罗雀的张家今日也不知为何,竟是吸引来了全村的人。年仅五岁的小张青,手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布娃娃躲在内屋,悄悄靠近门边无比好奇外面这样的“热闹”是为何。

外屋里的人,似是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小张青的听力生来就格外的好,离木门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了刘婆婆的声音。

刘婆婆似是忧心忡忡,对张家夫妇苦口婆心道:“张老爹张老娘,你们看咱们村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雨,如今这雨都不见停的,真的可能是妖怪作孽啊!”

另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听着似乎是马家的大媳妇,虽压着声音却仍是阴阳怪气:“我看啊,这妖孽,怕是就在咱们村子里啊!”

“马妮,你什么意思?!”马妮才话落,张家老娘却是怒了,略带怒意的低声道:“咱们家青儿可是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这样跑来问责,是认为这雨是咱们家青儿的错吗?!”说着似是急火攻心,竟开始大口喘气起来。

“诶,张老娘,咱们可没说你家青儿什么,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另有一个声音响起,似是赵家的媳妇,讽刺道,“不过我看呐,这小张青,长得那水水嫩嫩的,可真不像是咱们这村里出来的孩子。”

“你!”张老娘腾的一下站起身,连带着椅子也摇晃了几下,与木质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

“够了!”张老爹厚实的声音沉沉响起,“咱们青儿出生这五年,从来没有过任何祸事,这不过几天小雨,你们要问,也该去问老天爷!”

“可是张老爹……听说小张青生下来就带有一块十分怪异的胎记……”一个深沉的男声响起,吴家的老爹小心翼翼道。

“对啊……刘婆婆可都没见过那样奇怪的胎记……”

“而且小张青也确实长得不像张老爹张老娘啊……”

“就是啊……”

周围的村民都开始私语起来。

“张老爹张老娘,不然,咱们先把小张青送出去一段时间再看怎么样?”依危村的村长听了半天,终是开了口。

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张老爹拍案而起,沉声道:“胎记怪怎么了?你们的胎记难道是一样的?咱们青儿才五岁,看得出什么像不像,刘婆婆亲自接生的,难道你们还要怀疑青儿不是咱们家孩子?!不过是雨天而已,大家心里都烦,但是你们别拿咱们家青儿说事!什么事都推孩子身上算什么,你们要是来做客,咱们夫妇欢迎,要是再来找咱们青儿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走吧!”

“可是……”大家似乎还是有点不死心,但是看见张老爹那气得通红的脸,再看村长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大家回去,最终只能选择放弃,各自散了。

小张青悄悄退回木床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看着甚是可爱,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手中的布娃娃却是被抓紧了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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