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整个别墅却已经犹如睡醒的盘缠的庞然大物,沸腾起来,天空上数架直升飞机在盘旋,将整个别墅监视在他们的视线里,强烈刺眼的灯光将黑暗驱逐,钢甲士兵把守着别墅各个出口,手中的武器冰冷,却随时能够将死亡的征兆带向每个人。
只有一间屋子里安静的却和这个别墅格格不入,此时少年已经穿戴好,静静的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未曾褪去过衣服,看着窗外的景象,月光和灯光已经不能分的那么清楚了。
此时只是凌晨4点多,别墅在刚才的部署过后再次变成死物般的沉寂,少年微眯的眼睛扫过视线里的别墅,铁通般的监控,如果只是防范自己的话,却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两个小时慢慢的过去了,时间跟着太阳的初升停留在7点,慵懒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将少年的身影拉的长长的,初升的阳光纵使没有中午那样给人燥热,不过这时的阳光却刚刚好,刚好能温暖已经凉透的少年的心。
“咚咚咚,”门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少年明白,这可能是少年听到的最后的温柔的声音,门外就是自己的命运再次选择的开始,少年没有迟疑,缓步走向门前,打开,
“主人,昨晚休息的好吗,如果可以,我们今天就要开始了”门外还是昨天的那个70多岁的老头,绅士风度让人不忍对其抱怨任何,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难道要让他说不可以吗?
老人做出了一个虚请的手势,带着少年走出了房间,用过早餐,少年便来到了一个大厅,在这里,少年也看到了和自己同样是被选择的人们,有些已经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命运,颓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眼睛里能够看到对命运的灰色恐惧,有些却对此十分平常,既然改变不了又何必去困扰自己的心,少年此时的心境也是如水般平静偶尔有涟漪激起,也没能扩散到心底最深处。
窗外各种发动机已经缓缓启动,大厅中的50个人都将由这些工具送去不同的地方,而至于送到哪里,一会可能就会知道自己的命运将被死神重新安排,是舒适生活但却充满勾心斗角由血来维持表面和平的白域,还是同样充满危险却更加血腥暴力由实力来决定谁王的黑域,又或者是这两种都交叉的灰域,没有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这三个域无论哪个都是死神居住的地方,他们是死神的使者,或者是死神在看他们的游戏表演,谁的表演不精彩就会被淘汰,谁的表演精彩,谁就能得死神的垂青,总之,这里已经都是死人!
大厅的人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草坪地,组成了一个方阵,五步远的台前,一个年轻的军官侯着,等着旁边的伤疤男的示意。
“现在我们开始公布名单,大家不要紧张,”语音落下,台上的青年军官便开始按照手中的名单,一一陈述。
“首先是白域,,,”
“接下来是黑域,,,”
名单就这样一个一个的通知到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几分钟,每一个名字都能像手术刀一样,狠狠的划着皮肤,可能血流出来会让人更加的舒服,痛快。变态的心理极速的占据全身。
“至于那些没有点到的人名,你们可能也清楚自己是被分到了灰域,”伤疤男此时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人,心理防线瞬间被击破,看了看方阵中低着头眼睛大大的睁着,瞳孔随时都可能脱离眼框的束缚迸射而出,
少年身体颤了颤,‘灰域吗?’
看了看周围那些同样被选择的,他们又背负着什么呢,灰暗的世界统治下,由血和尸体堆砌成的繁华,统治者征服这个加多大陆,而我们被圈养在各个角落,成为他们的娱乐消遣的节目。
“现在你们可以跟着各自的地域驻事官到达各自的地域,”伤疤男命令下,整个方阵突然哗然,“你们这群恶魔,你们的下场不会比我们好多少,统治者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砰,”一道火光,一声枪响,在争吵中却尤其的清楚,以儆效尤的效果在哪里都是实用的,尤其这些人,都知道生命不是自己能掌握的,不过,暂时的安全感能让他们获得些许的慰藉吧,
“好了,现在不是安静了许多吗,可以走了吧,”伤疤男沉浸在自己威严的虚荣中,不可自拔。
少年第一个迈出去,上了标志为‘灰域’的车上,剩下的人也都跟着上了各自的车上,车发动,带着他们走向死神的门口。
少年坐在车厢,整个车厢被用青绿色油布遮挡,看不见外面,只知道他们行驶了很长时间,直到中午,
车停了,车上下来了十二个人,少年就在其中,少年用手遮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这才能看见自己周围的景象,乱草岗,几处新翻土的坟墓尤为显眼,头顶上盘旋着几头鹰鸠,锋锐毒辣的眼睛似乎将这12个人当成了美食,随时都能冲下来将利爪和尖锐的嘴伸向他们,进行撕咬。
周围看不到一处建筑物,就连一棵树都看不见,最多的便是地上的砂石和枯草,当然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鹰鸠。
“这里就是灰域了,你们要先到灰域的中心,那里才是你们的目的地,”车上一个士官说着,便准备启动车,丝毫没有让那十二人上去的意思,
“等等,你们要走吗,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怎么找,你们不能这样啊,”一个人哀求到,昨天和今天的落差让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立刻接受,
那名士官看着那人,像看着一个小丑一般,戏谑的笑着,掏出手枪,“砰”,一枪打在那人的腿上,传来的哀嚎声并没有让任何人产生丝毫的怜悯,
车走了,留下一阵灰烟,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头上的鹰鸠,嗜血是它们的本性,血液的味道将它们的本性放大到极致。
理智这东西在高级物种人类中尚且不能作为约束的一种法则,更不用说这些鹰鸠,俯冲下来的鹰鸠在地上那人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救救我,求你们救救我,啊,”
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鹰鸠俯冲下来,猩红的眼瞳里只有食物,食物是它们这样大胆的唯一理由。
“走,不然一会这些鹰鸠觉得食物不够可就要把它们的利刃对向我们了”少年看了看说话的人,年龄不大,经过岁月修刻的脸庞让人不容小觑,
似是看到少年在盯着他看,那人将目光移向少年,对视之后,那人嘴唇微动,不过并未说什么,看了看身后地上腿骨已经露出来的尸体,想必鹰鸠下面正是向外流着的肝脏和肠子,
“不想被它们群噬我觉着我们该走了,”那人补充一句,周围的人连忙点头,匆忙的向前走去,走到少年的身边,突然停住,“我是风,我助你翱翔!”
少年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突然极度缩小,‘风,助我翱翔,他怎么知道?’
少年微微一震,嘴唇微动,吐出几字,“我是,羽”
哀嚎声随着风声传到很远很远……
剩下十一人,不过却没人知道方向,也似乎没人意识到他们走的方向是否是对的,少年(羽)走在后面,眼光一直盯着前面脸庞坚毅的男人(风),猜不透的事物总能勾起人们没意义的臆测。
风卷着黄色的砂石,划伤皮肤,干枯的皮肤滞留着血液。
众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而后面天空,头顶上却一直盘旋跟着一群随时准备享受美餐的鹰鸠,作为肉食者,食物和血液是它们毕生的追求,人类会为了需要的东西铤而走险,这些单思维的动物更是如此。
队伍行走的速度正在减慢,太阳刺眼的光将水分从身体里面抽拔出来,大量的缺水和长时间的行走,已经有人无法支撑,倒在地上,不过却没人主动想着去扶起那人,因为每个人都清楚,扶起他无疑多了一个累赘,无疑是多了一分危险,头上盘旋的鹰鸠在警示所有人,他们随时都可能成为食物,而每死去一人,那么鹰鸠的胃口就小一点,没有人愿意去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去实施所谓的善良。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当他们人数越来越少时,对于鹰鸠来说威胁也是越来越少,猩红的眼瞳中只能看见一堆行走的食物而已,除此之外,并没有他物。
哀嚎声再次响彻这片荒原,夹着风声传向很远的地方,
在遥远的中心城市里,一处庞大高耸的建筑坐落在城市的最中心,犹如一条巨龙一样盘卧在此,每经过一人都怀着无比敬畏的心情仰视其威严下的统治。
在建筑物的最顶面的一层半透明的巨大房间中,一人优雅的托着高脚杯,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繁华的背后究竟又隐藏着什么,身后是一个个被十来个技术操作员控制的巨大的屏幕,而其中一个屏幕中,十个人正迎着黄风行走,头顶盘旋的鹰鸠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叫声,不知道在表达什么,
“报告,托尔行士官发来邮件,”一名技术员行了一礼,开口道,等待着那人的回答,
轻轻摇晃手中的高脚杯,眼睛微眯,微微张口,却没有声音,但从口型可以识别,‘念’
“邮件内容是:地区的捕获任务完成,已经分别入插到每个区域,您交代的两人都在灰域,是否有新的指示。”
摆了摆手,刚刚报告完的技术员接到示意,便退了下去,整个房间再次没有了声音,只有众多个巨大的屏幕在播放着无声电影,
那人把目光从窗外面转向其中的一个大屏幕上,透过红酒杯,光的折射扭曲了屏幕的画像,不过,仔细看来那人的眉宇间竟与屏幕中的少年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