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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17、直到今日方别离(上)

直到今日方别离入夜,荆如忆站在西风居的那颗梅花树下,指绕衣带,面色忧郁,楚楚而立。

一阵冷风吹来,如忆打了寒战,侧目瞥见了身后站在的离歌笑。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跟她第一次见他时一样毛糙散乱,沧桑的面容上遍布胡茬,虽然这一次看起来干净了一些,但还是邋遢的有些讨人厌。

荆如忆皱眉,不自觉后退一步。

“我长得呢是难看了点凶了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离歌笑道,手里拎着一壶酒,对着荆如忆绕一绕,强作嬉笑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如忆又退后了一步,这个男人竟然要我陪他喝酒,可见是个不怀好意的登徒子!本想转身就走了,却见离歌笑摇头自嘲着在花树下坐下,自顾自地开始灌酒。

于是她停住,也不说话,只看着他。

“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离歌笑道。

荆如忆摇头,开始在脑海里仔细搜索这个男人的样貌,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低头,抬头,二人开始了第一次坦诚的对视,

离歌笑觉得应无求说的话真的是太对了,自己变了,变的连如忆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都可以如此麻木不仁了。是把记忆尘封了五年,久到连记忆都遗忘了,久到连心都习惯了不再疼痛了吗……

为什么这一刻我觉得这个男人不像一开始时那么可怕了呢,来硬哥叫他大哥,而且对他分外敬重,那他应该是个好人了,关于过去,来硬哥说我可以问他,他会知道我的过去,真的要问吗……

“我……”荆如忆试探着开口。

离歌笑停止喝酒,“你想说什么?”

“我……”如忆走近他一步,纠结道,“我问过来硬哥我的过去,可他说要我来问你,他说……说你比他更清楚我的过去……我……我想知道,所以,请你告诉我好吗?”

酒壶从手中滚落,离歌笑定在了原地,来硬,第一次是你让我,这一次你还要让我吗?

“你真的知道我的过去吗?”如忆还在问,很显然离歌笑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他知道,而且非常清楚!

只是,今时今日,再将过去的一切复述出来,意义何在?如忆忘记他不是更好吗,至少她可以远离他,不用再被他连累,三娘也走了,走了最好了,不是吗……

抬头,弄出一个嬉皮笑脸的模样,“你来硬哥跟你说着玩儿呢,我从山贼手里救了你,你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怎么知道你的过去?”

不得不说小嫣这孩子非常智慧,她随口编造的这个理由非常好用!

“真的是这样吗?”荆如忆问道,一脸的不信任。

“不信我你为什么问我?”离歌笑道,略微加重了语气。

然后如忆脸上露出了微笑,似乎离歌笑的话正中下怀。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你这么开心啊?”心开始一点点疼了,离歌笑捡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荆如忆含笑直言道:“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以后的日子我只要能和来硬哥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的!”

是谁在用卷了刃的钝刀切割自己的心脏吗,怎么会刮肉挑筋一样的疼,疼的清晰凛冽。离歌笑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上涌,胃里传来一阵阵的恶心,强咽一口烈酒压了下去,脸色瞬间变的异常难看。

曾经挚爱的人正沉浸在对另外一个人美好的幻想中,离歌笑觉得自己就算是宰相,肚子撑了这样一艘船也是会船毁人亡的。

要是刚才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面对就好了,至少……

至少……那又是哪有的至少呢!

不面对便解决不了问题,如果逃避就说明自己对如忆还抱有希望!决定要出来见她就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

不是已经决定要放下了吗,怎么我离歌笑也有十分看不看的时候……

走吧,一个人的日子也很好啊,天好地好酒也好,说不定哪天我泡死在酒缸里了老沈会给我做一个漂亮的棺材……

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原来最后的决定权不在我手里,三娘,我答应你承担起我应有的责任,可是老天不答应!命运果然是个笑话……

离歌笑步履蹒跚,转身一步步走开。

荆如忆的声音随后追来,“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记忆瞬间闪回,前往京城的大道上杨柳扶风,荆如忆带着一身的狼狈和初动的芳心追问离歌笑,请问英雄尊姓大名……

脚步顿一下,喝一口壶里的酒,眼泪伴着身后的梅花落下,“我叫离歌笑,离歌笑的离,离歌笑的歌,离歌笑的笑……”

“好熟悉的名字……”荆如忆脱口而出,“我是不是真的认识你啊……”

抬头,却见前面离歌笑身子轰然倒下。

“喂——”荆如忆上前急叫,“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翻过他的身子,离歌笑双目紧闭,唇角尚有鲜血汩汩流出,胸口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荆如忆傻了眼,推他几下不见反应便大声叫喊起来,“救命啊,来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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