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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一站,心愿

叁月市,叁月医院。

“晓宇晓宇!她怎样?”女人连忙跑过来,看到病房中躺在床上还带着氧气罩的宣晓静,心止不住地疼痛起来,“怎么会这样?晓静怎么会弄成这样?”

“送过来的人说是在天月公司走廊上昏倒的,但有人看到是被人撞到的。”宣晓宇面无表情的说,“撞倒之后,姐没有再起来。”

而姐姐的症状,宣晓宇收买了医生和医院,因此,医院只告诉女人,宣晓静是过去段时间估计太疲惫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因此被撞倒之后而昏迷了。

女人似乎没有想要再追查是真是假,她看了看病房里的宣晓静,不禁叹气。

……

叁月市,三月医院。

“妈妈,不要!”醒来后的宣晓静,一脸忧郁地看着女人,妈妈不可以这样。

“必须要!”女人又喂了口她甜汤,“你看看你现在,因为公司的事情,你都累倒了。明天我就让曾管家去说,你必须要辞职。”

“妈妈……”为什么,妈妈总是要这样限制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呢?为什么?

“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你这个样子在国内还不安心的,我要把你送到你外公那去。你在那好好修养,等身体完全好了,再回来。”

“妈妈!”

外公那?

法国?

她不要她不要去!

她不可以离开这里,她不能离开这里。

她不可以!

“妈妈,不要!”宣晓静依旧拒绝。

“必须要!就这么定了。”女人不给她回话的机会,起身要走。

然而,宣晓静扯住女人的衣角,女人看着她。“妈妈,我可以走,但是请答应我。”

女人看着这样的宣晓静,目光忧伤。

傻丫头,你怎么和你爸爸一个样,总是为了朋友,连自己都不顾了。

……

天空,万里无云。

刚听完凉儿的每日早间歌,此刻,宣晓静独自一人躺在后花苑的草坪中央,看着美美的天空,不禁笑了笑。

——“喂、你在这躺着,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就算不着凉吧。你想想,这地上的土里的有着那什么虫呀蚁呀,细菌呀病毒呀什么的。那些小病是从这里出,大病呢也是呢!”——

……

“喂。”一声低沉却拥有着磁性的声音,在宣晓静的耳边响起。

宣晓静怔了下。

“你在这里躺着,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宣晓静不敢相信的这一切,不可能的吧。

演唱会没多久了,鬼先生一定很忙的,怎么会这么有空的出现……

“就算不着凉吧。你想想,这地上的土里的有着那什么虫呀蚁呀,细菌呀病毒呀什么的。那些小病是从这里出,大病呢也是呢!”

鬼先生其实并不忙,看着面前的小女孩,笑了笑。

她过去段时日总是不像她自己。他只是想试试,这样的场景,她是否还记得,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见到偶像而紧张的她。

“鬼先生……”宣晓静坐起身来,看着身边一屁股坐下的鬼先生,有些不可思议的,“您不是在忙嘛?怎么会?”

“演唱会那点事,也就是那一点事而已,有信心不会出差错就没事了。”鬼线上抱着双膝,看着天空,又转头看向她。“一个人在这做什么呢?”

“啊,没事做呀。”宣晓静吐吐舌头,并不是她没事做,也不是她不想去串门,而是她想一个人静静,怀念下曾经。

“有心事?”鬼先生一眼就看穿了宣晓静,宣晓静愣了,微微的点点头。

“我老鬼不算是外人吧。说出来看看,没准,我还能帮到你呢。”老鬼突然豁朗,不顾形象地向后倾,躺在了草坪上。

啊,原来躺在天空之下,是这么的心旷神怡。

“鬼先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走了怎么办?”宣晓静说。

鬼先生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了会,说:“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嗯。”宣晓静又点了点头,“鬼先生,以前的我不懂大人们之间的情感。以前的我不懂为什么自己的事情中少不了朋友又不能完成的很好。”

“刚进入公司的那天,小暖和林雨姐姐都跟我说随随便便就好,不要太注重礼仪家教。可是家里教我,不管到哪里都要注重这一切。刚开始大家的嬉笑玩耍我很不自在,可是慢慢的,我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却发现这比平时的快乐还要快乐。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看到大家不开心我也不开心,可是大家有难的时候我却不能出手帮忙。

过去段时间,我是忧郁了不少,给大家添了许多的麻烦。我知道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关心我,很担心我,很在意我。可是是我自己变得贪婪了,我想要大家更宠我,曾经任性过,也伤害过那些喜欢我的人。但是当我知错了,想要回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过去的事情没办法再回来。身边改变的事我无法阻止它的改变。

我回来了之后,音乐社已经不再像昔日的音乐社,大家的心都不在社里了,该玩的玩,该安静的安静,走的人,离开的人,我一个都留不住。曾经我有困难他们都在帮着我,如今他们有困难我却一个都帮不到。我永远是这样没有用的人。无论我说什么,他们只是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可是这里不一样啊。我已经不算是小孩子了。在宣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进了这里,他们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朋友当同事当一家人,为什么他们有困难他们有事却要把我推开。在他们的眼里,我真的只是一个无能的小孩子吗?难道对于他们来说,我真的只是个碍事的吗?

如果我碍事,他们可以说出来啊。无论我能不能接受,我只希望他们不要背着我做事情,我不希望他们把我当外人一样看待,我不希望他们……”

最终,宣晓静泣不成声,捂着脸哭了起来。

鬼先生静静地听着她说,从淡淡的语气,到现在的不自禁落泪。

一切一切,变得如此之快。

“鬼先生,如果我走了,我真的不放心,这样的一群人,这样的一群大人们。虽然他们是大人们,可是他们终究是我宣晓静的朋友。我舍不得他们,我更不能在他们这样的情况下一走了之。我不可以!我不可以!

我不可以就这样离开,他们的默契呢?他们的团结呢?曾经我看到的那一切就像是梦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鬼先生,我曾经失去过一个人,她和我之间没有关系,却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她伤害我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她在我面前是怎么样的新姿作态,在我的背后又是怎样的一番。我总是说服自己,就算是她骗我也好,我也已经满足了,至少有人肯陪我玩,有人会假装着理解我,和我说说话。

可是,当她离开的时候我是那么的不舍得,虽然我明白,我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但是,我不舍得,我真的不愿意放开我们的感情,我真的不愿意。”

宣晓静说的很伤心,完全没有想到身后的鬼先生是怎样的情感。

久久的,鬼先生问了句不关乎话题的话:“宣家是怎样的?”

外人都说宣家如地狱一样,严格的家教,苛刻的教育生活方式,这样天真的女孩,又是如何生活的?

“宣家……”宣晓静看看天空,泪痕显摆在脸上,一道道,一道道。

宣家的孩子,注定没有像其他家庭的小孩子幸福,宣家的孩子没有像其他小孩子幸福的童年。从小的,宣家的孩子只能一个人玩,整天面对的是不同的商业礼仪,教育,家教,功课。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就像是爸爸妈妈的工具,一个成就商业目标的工具。

宣家的孩子,并不像其他人认为的有权有势享受不尽的娇生惯养的孩子,他们的负担重,压力多,生活做的往往是不情愿的事情。

鬼先生静静地听着,慢慢地深呼吸。

宣家的孩子,每个孩子年龄到了15岁都必须离开家门出去自立。宣家的孩子,并不是富豪家中的娇生惯养。宣家的孩子,每个都是成材的料,却有的孩子想刻意地逃离这一切。

……

天空,依旧灿烂,却慢慢地飘过些乌云,遮住了那美妙的阳光。

鬼先生沉默着,抿了抿嘴。

“如果,你负担很大,可以说出来。他们一样可以帮着你分担所有,不必你一个人去承担。”

“晓静,你是要走了吗?”

有一种预感,鬼先生明白,这样的预感,宣晓静要走的预感。

“鬼先生,谢谢你。”宣晓静没有证明回答问题,慢慢闭上眼睛。

有些事想要逃避、

想要一个人安静、

我像你的木偶玩具、

捏碎后丢弃。

昨天明明还在我怀里、

我那么小心翼翼、

今天你说爱他都是肯定句、

我回应我看清。

“鬼先生,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宣晓静突然开口问。

鬼先生怔了下,随后地沉默,没有回答宣晓静的问题。宣晓静看着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轻轻地点点头。

然而,宣晓静一直轻轻地点头,轻轻地点头,似乎没有意思停下动作。

有谁知道我心痛又心碎、

没有人的安慰、

呼吸是酒味似醒似醉。

有谁知道我心痛又心碎、

里面的尖锐、

直到现在难以言对。

“如果。”

鬼先生突然开口,

“你想要去做,你就去做吧。”

——“如果,你想要去做,那就去做吧。”——

……

“就算。”

鬼先生接着说,

“失败了,请记得,你的身后,我们一直在等着你的回来。”

——“就算,失败了,请记得,你的身后,我们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

“就算累了困了,你依旧可以回来。”

鬼先生望着天空,

“请记得,我们一直在你的身后依靠”

——“就算,累了困了,你依旧可以回来,请记得,我们一直在你的身后依靠。”——

……

“鬼先生,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吗?”宣晓静抬头看着天空,为何那么地想哭泣?

鬼先生看着她,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抬脚:“我们一直都在。”风轻轻吹过,“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

——“我们一直都在,一直都陪在你的身边。”——

……

话音落下,鬼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宣晓静的面前。

……

叁月市,天月娱乐公司,音乐社。

“哎,腰酸背痛腿抽筋。”

“给你个栗子吃?”

“啊不要不要。我我我我去做事。”

“嗯,这才乖嘛。”

……

办公室里,依旧是笑声不断,宣晓静踏进办公室,看着面前的这难得一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还在憧憬着未来、

我们的誓言却被时间腐坏、

真的无奈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掉下来、

我还是不能释怀、

已经习惯。

“三。”宣晓静静静地看着他,此时的凌磊早已经提不起在办公室里抱着电脑唱歌的兴趣,正无聊地打着游戏。

“嗯?说。”平时那句惯有的“请叫我三叔”也已经不再强调。

“下个星期不是要开会嘛~开完会后。”宣晓静顿了顿,开完会后……“能不能唱首歌给我听?”

嗯?

凌磊停下了打游戏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她,说话轻飘飘,难道没吃饭?

“那天我不清楚有没有时间能给你唱歌。”凌磊又补充了句,“那天比较忙。”那天好像凉儿那约了一起吃饭的昂?嗯,对,他没记错。

“不能抽出空么?就一首!”宣晓静突然地变得很失控,双手重重地拍响了桌子,吓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宣晓静却没有感到尴尬,她现在只想知道,凌磊到底能不能为了她,就这么一次。

或许又是她的任性,或许又是她的不理解人情。

凌磊依旧给出不肯定的回答,然后起身,离开了电脑,去边上玩了去。

宣晓静低下头,任刘海遮住半边脸,久久的没有动静。

音乐社的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宣晓静的家里人,妈妈,亲戚,朋友。他们都不知道,宣晓静是个爱哭鬼。不是因为常常不满足要不到,而是她总是憧憬未来过着日子,她总是把一切看的太简单太美好。也正是因为她经常遇到的都是好心人,对于坏人这个概念来说,几乎是没有遇到过,或者,只是很少的最恶劣的那么几次。

宣晓静害怕语气过凶的人,也许是平时娱乐的时候玩笑开过头,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到底为什么怕这样的事情。

或许,宣晓静的心灵太幼小太脆弱,或许,就因为她是个小孩子。

毫无预兆的,宣晓静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只不过愣了一会,或是惊奇,或是看戏。

……

叁月市,天月娱乐公司,天台。

这里,是宣晓静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它离天空最近,常常能近距离地看着天空,看着白云。

而此刻,宣晓静却没有心情看天空,她倚靠着墙坐下,看着栏杆外的世界,高楼大厦,商业化的城市建设,多样化的城市环境。

“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为什么……”宣晓静低着头,豆大的泪珠不停地低落。

追过来的凌磊躲在墙身后,听着她哭泣中的每一言每一句,随即地,走了出来。

“宣晓静小朋友。”凌磊笑着打招呼,好证明自己不是偷听。

然而,他却不知,宣晓静的心猛地痛了下。

宣晓静隐藏着自己的手,捂着左胸口,没有看向凌磊。

“咳,你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凌磊说,有些不自在。

宣晓静没有说话。

“你说的那个人……”凌磊动了动唇,随后,看到宣晓静苍白的脸色。

凌磊叹气,站起身趴向栏杆,说着一段,像是跟自己说也像是跟宣晓静说的轻言轻语。

而宣晓静选择了沉默。

……

叁月市,天空的白云突然间的消散,随后看到大片的乌云飘过来,立刻地,叁月市又降临了一次倾盆大雨。

“哎呀,怎么又下这么大啊?”

“天呐天呐,你们看,还打雷呢。”

“就是就是。”

“哎,你们女人这都不懂啊?”

“懂什么懂啊,你懂啊?你去淋啊。”

……

天月娱乐公司的大厅依旧是那么的繁华喧嚣,而天台,却是那么的清静,除了雨水嘀嗒的声音,没有其他的附和。

宣晓静依旧倚靠着墙坐着,天空的雨滴一滴一滴,滴落在她的身上。

宣晓静依旧喜欢着淋雨,无论季节,无论时间,无论心情。

久久的,抬头又一次地看了看天空,宣晓静起身,离开了天台。留下的,依旧是天台那嘀嗒的雨声。

……

叁月市,天月娱乐公司,接待大厅。

大厅的繁华依旧如同平日,女人们依旧在为着这普通的下雨而纠结着。

宣晓静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看着面前的人群纷纷。

自从上次的勇往冲进雨中,看到了自家偶像凉儿的暴走人格,宣晓静便不敢在下雨天中冲进去,怕又一次地看到偶像的暴走性格……

她习惯了没事,别人习惯了没事,就怕把路人吓倒了,那可不得了。

“叮咚”,电梯门打开,从里走出了她宣晓静最爱的两个人。

“冬天真的很美妙,时不时的下个雨,什么时候下个流星啊?”乔经纪人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舞足蹈。

凉儿轻轻咳了一声,表示告诉乔经纪人注意下形象,只可惜乔某人太陶醉于自己的动作之中,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凉儿的暗示。

于是乎,一向忍劲很差的凉儿另一种人格,爆发了……

“乔森!你就不能注意点!”

真是小宇宙爆发的厉害的呀。

大厅嘈杂的声音顿时变得安静,所有人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然,当他们找到目标时,却只发现大新闻。

凉儿对着随身的镜子照着面容,而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旁边的男人身上。

乔经纪人依旧定在那一瞬间,如雕像般。手脚摆起的姿势如同耍秧歌一般,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众人,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哎呀,估计明早的大新闻,估计明早的大头条,岂不就是他乔森了?

鬼先生没有措施,转过身背对着乔经纪人,梳理着自己的衣服。

老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乔经纪人的眼睛不断瞪着鬼先生,但是某鬼就是不给回应,依旧自己玩着衣服。

人群纷纷,目不转睛地看着主角。

“哇,平时没看出来,原来乔经纪人这么富有艺术天份?”

“是呀,你看那手脚摆的多正呀!”

“嘿哟!老乔,再摆一个!”

“乔经纪人,别害羞呀,来来来,我们给你鼓掌。”

尽管台下怎么的说,但是这接待大厅的,这么多的人,大部分充当看戏的,这让乔经纪人情何以堪呀。

林雨躲在墙后笑,这老乔,平时还欺负着她来呢,怎么的,这下不用她本帅哥亲自动手,便有一群粉丝给她治了吧。

嗯哼,老乔,你现在终于知道了欺负本帅哥的下场了吧!

……

阴雨纷纷,却不失色彩,这大厅的繁华,这城市的七彩,这世界的转动。

……

角落中的宣晓静自嘲地笑笑,如此的人群,就像早已经知道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般,天不怕地不怕,这始终,只有她们自己,自我一个人。

“宣晓静。”

宣晓静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

很刺眼,却很夺目。

“如果。”来者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吧,不用一个人在这里自嘲的,很孤单的。”

宣晓静别过脸,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冷漠。

“还有,请记得,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这。”说完,来者抬起脚步,离开了宣晓静。

宣晓静看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的面容上终于有了色彩。

谢谢你,苏瑷。

是你带我找到另一个天堂、

远比想象中更美丽、

我们怀抱里的这一个天堂、

美一个梦想有无限的快乐。

相信你是我的另一个天堂、

给的爱多么纯粹、

因为你而存在这一个天堂、

爱是直达的路线、

因为你而存在这一个天堂、

只想陪在你身边。

……

这冬天、我只想陪在你们的身边。

这冬天、我只想依靠你们的身后。

伤心时,有你们在我身边哄着我安慰着我。

开心时,有你们在我身边带着我娱乐着我。

我很快乐,很高兴。

曾经有着一段时间我贪婪着,任性着,

对不起,T9爱我的和我爱的大家,让你们有过对我的失望,让你们有过对我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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