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花谷,古树成林,丛林密布,岩石陡峭,瀑布如银丝自空中飞弛而下,形成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塘里一个美丽的少女正在沐浴,甜美的歌声引来了山雀在枝头歌唱、蝴蝶翩翩起舞。
刀剑笑,儿女情长未了,人生能有几回醉?岁月苍桑,英雄泪,滴入女儿心,溅起情花万朵。
风雪起,爱相融,激起爱意无限。大江东去,情断丝连,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时光逝,光阴流!爱你恨你,问君否?江河去,山川留,举杯仅有伤和愁!
突然听到一个男子道;“好美的曲子,沈家大小姐不但人长得美,曲子唱得更美,有如此歌曲,喝酒真是添了不少雅兴。”
沈丽君赶紧用裙子将自己围住,大声道:“你是谁?”
男子道:“你不呆在沈府,来这芸花谷做什么?”
沈丽君道:“还不是那该死的南宫鹤,为了找他,我离家出走,途中遇到一个谋财害命的江洋大盗,杀了婉儿,夺走包袱,害我跌下山谷……”说着大哭起来,哭声一阵压过一阵。
男子道:“好好好,我保证带你出去,你别哭,我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
沈丽君道:“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刘成。”男子便是南宫鹤,可是他不敢承认自己,因为沈丽君实在恨他恨得太深,于是他才编了一个谎言。
“啊!”一声惊叫,只见沈丽君昏倒在地上。
“你醒醒,你醒醒。”南宫鹤急忙掐了掐她的人中,一把脉,他摇了摇头,拿出一瓶水喂给沈丽君,一会儿,只见沈丽君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
“你是饿坏了。”南宫鹤说着拿出一个馒头,沈丽君抢过来便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吃,别咽着,这还有一只鸡腿。”没等南宫鹤把话说完,鸡腿已在沈丽君的口中了。
沈丽君道:“你也是去争武林盟主的吧?”
南宫鹤道:“不是,我去只为一个人。”
沈丽君道:“说来听听,是不是你心上人啊?那还不容易,只要你当上了武林盟主,哪怕她躲到土里,飞到天上,找到她不也易如反掌。”
南宫鹤道:“我找的是一个男人,一个仇人,我对武林盟主不感兴趣。”
沈丽君道:“你是没有信心吧?”
南宫鹤道:“你?”
沈丽君道:“你的脑袋真是木鱼做的。”
南宫鹤道:“走了!”
沈丽君道:“不行,你得带上我。”
南宫鹤道:“为什么?“
沈丽君道:“我无路可走了,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把我仍在这荒郊野外。”
南宫鹤道:“也行,不过你得做点事,不然我可亏大了。”
沈丽君道:“为什么?”
南宫鹤道:“难道我救你救错了?这世界上哪有救了人还要找一个包袱的?”
沈丽君道:“真是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我告诉你,等回到沈府,我十倍奉还,你说吧!做什么?”
南宫鹤道:“你为我赶马车吧!一里路,我付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突然南宫鹤大喊起来:“别,千万别动,蛇。”沈丽君吓了一跳,直扑向南宫鹤。
南宫鹤道:“完了,完了!”
沈丽君道:“什么完了?”
南宫鹤道:“蛇形芸花,被你一脚踩碎了。”
沈丽君道:“不就是芸花,有什么了不起?”
南宫鹤道:“你知道吗?它十年才开一次,而且全天下只有这芸花谷有,这里的芸花固然无数,但这蛇形芸花整个芸花谷不会超过十株,我在此苦苦等了半个月,才等到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可是你,你却踩碎了它。”说着,南宫鹤捡起蛇形芸花的碎片伤心起来。
沈丽君道:“对不起了!”沈丽君自然内疚不已。
南宫鹤道:“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她最爱蛇形芸花,因为芸花难得一见,这蛇形芸花更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是,一年前,她被奸人所害,我发誓要用仇人的头和这芸花的泪去祭拜她的灵魂。”
沈丽君道:“你说芸花有泪?”
南宫鹤道:“蛇形芸花盛开不过数秒,最后闭合时会流出一种晶莹剔透的液体,如人的眼泪。”
沈丽君道:“刘大哥,你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南宫鹤道:“天意如此,何必怜惜,走吧!”
南宫鹤道:“你会赶马吗?”
沈丽君道:“会,不就是赶马车吗?驾!怎么马不走?”
南宫鹤一皮鞭打在马背上,走!吓得沈丽君差点掉了下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到沈丽君道:“到了,到了,刘大哥,羊庄到了。”南宫鹤一觉醒来,只听到沈丽君又吼又叫。
沈丽君道:“刘大哥,你看到了吗?好香的羊肉串啊!”
南宫鹤道:“可是,你有钱吗?”
沈丽君道:“君子言而有信,我刚刚算过了,来到羊庄,刚好两里路,你得给我二两银子。”
南宫鹤道:“好,好,好,大小姐,君子一言既出,决不反悔。”说着南宫鹤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放在沈丽君的手里。
只见沈丽君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了南宫鹤的手上。
南宫鹤道:“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银两太少了?”说着举起酒囊喝了一口酒。
沈丽君道:“我从小到大从来未吃过什么苦,今天,我才知道我的父母有多爱我,才真正体会到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的滋味,都是那该死的南宫鹤。”
南宫鹤道:“啊!”南宫鹤刚喝到嘴的酒洒了一地。
沈丽君道:“因为他,我才离家出走,可是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南宫鹤道:“你找他干什么?不会是他惹到了你吧?”
沈丽君道:“他当然惹到我了,找到他后,我一定要把他头发拔光,剥了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这还不行,还要他为我做牛做马。”
南宫鹤道:“什么?你都把他吃了还做牛做马?”南宫鹤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天下最毒真是莫过妇人心,不如早溜为上,正要走,沈丽君拉住了他的手。
沈丽君道:“刘大哥,我们吃烤羊肉吧!”说着拉着南宫鹤到了一个羊肉店门前,温柔的话语已钻入他的心田。
女人的脸如天气,说变就变。
南宫鹤道:“好啊,我请你吃个饱。”说着擦了擦汗,两人进了店,上了楼。
南宫鹤道:“小二,来一只烤全羊,一壶女儿红。”
“好!来了。”见到客人来,店小二又是擦桌子,又是倒茶。
“两位请稍等,一会就好,我家的烤羊肉可是庄里最好的,女儿红也是最陈的。”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卦天下万物之相,算人间儿女情长。”只见街边走来一个白胡子道人,显然已上了年纪。
沈丽君向道人挥了挥手,道:“老伯,你上来,为我算上一卦,如何?”
“不知姑娘想要卦什么?”
沈丽君道:“不知卦金如何付之?”
“若是有缘份之人,则分文不取,若卦不灵验,也分文不取,一卦一两银子。”
沈丽君道:“好,那你给卜一卦,我现在最想要找的人在哪?”
只见道人掐了掐手指,道:“姑娘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只要姑娘有危险,你想见的人就会出现。”
沈丽君道:“哦,那你说说我和他有缘分吗?”
道人道:“你会和他白头,并且会生有一男一女。”
“啊!”南宫鹤大叫起来。
沈丽君道:“你喊什么?关你什么事?”
“好了,好了,麻烦你再为这位呆子算上一卦,我刚好有二两银子。”说着将银两奉上。
“呆子?我?”南宫鹤真是有口难言。
“姑娘不必付银两,我和这位公子一见如故,有缘之人我从不收银两,公子会有五个孩子,三男二女,不过,目前,公子印堂发黑,此行,恐怕有血光之灾。”
“多谢大师指点,只是此行,我是非去不可。”
“如若公子执意要去,请带上此物。”说着将一个包袱交到南宫鹤的手上。
“烤全羊来了,女儿红一壶。”店小二故意把嗓子提得老高,这也是一种广告艺术。
“大师,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道人道:“我虽别于佛门之人,但修身一日不可耽误。”
“小二,给大师上茶,上西湖龙井茶。”
“好,来了,一壶西湖龙井茶。”沈丽君忙给道人砌茶。
道人一饮而尽,一口气喝了三杯,茶虽然苦,但道人却像喝了蜜一样甜,唱着歌走了。
“笑看江湖,得亦失,失亦得,得得失失何以参透人生?苦偿红尘之胆,痛亦乐,乐亦痛,痛痛乐乐让人痴狂。大风起,海浪惊,江湖险,英雄辈出,苍海笑,刀剑无情,儿女情深。”
南宫鹤站在窗前,默默的目送道人。
沈丽君道:“呆站着干什么?快吃羊肉。”沈丽君大叫起来。
南宫鹤道:“你知道什么?刚才那道人非等闲之辈。”
沈丽君道:“何以见得?”
南宫鹤道:“你见到他上楼了吗?”
“没看到,可是这有什么奇怪,因为我太饿了,所以没看。”
南宫鹤道:“你想,他就那么一跃,便丝豪不动的站在我们跟前,如此功力,天下有几个人做得到?”
沈丽君道:“管他呢?一套一套的,我看他啊,是不是一个骗子也很难说。”
南宫鹤微微一笑,道:“人世间,笑问情为何物?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沈丽君道:“你懂什么?南宫大哥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他博才多学,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医术高明,你应多多向他学习。”
南宫鹤道:“你连他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他就如你想的那样好。”南宫鹤真想告诉她自己便是南宫鹤,但又不想让她失望。
沈丽君道:“你啊!只知道赚钱,连我这么个弱女子也不放过,告诉你,有的人,不用你见,就已深深吸引你,让你永往直前,让你为他而死,他偷走你的心,但你一点也不后悔,可是有的人,无论你和他怎么在一起,也不会有一点感情,这便是爱情,你懂吗?”说完脸上多了几分羞涩。
“你?”南宫鹤无语。
沈丽君道:“你什么啊?”
南宫鹤道:“可是,如果他一点都不爱你呢?”
沈丽君道:“他敢?我如此爱他,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就死给他看。”
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话有确实有它的道理。
南宫鹤道:“真是痴情到发狂,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沈丽君道:“来,喝酒。”说着举起碗喝起来,可她仅喝了一口便呛得满脸通红。
南宫鹤道:“不会喝酒,就别逞强。”说着南宫鹤一大碗酒如琼浆玉液、如可口的山泉喝得咚咚直响。
沈丽君偿了偿,“太辣了,太辣了。”说着忙撕下一只羊腿啃起来,哪还顾得上大家闺秀的形象。
人,一旦太饿,一切都已不重要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狼吞虎咽的大吃一顿,周围的人,别人的看法,已变得淡泊。
沈丽君道:“真不明白,如此难喝的酒,如穿肠之毒药,为何男人都喜欢喝?真搞不懂。”说完,沈丽君试着喝了一大口。
南宫鹤劝说道:“不喜欢便不要再喝了”。
沈丽君道:“这哪行?我的南宫大哥一定爱喝酒,若我不喝,那日后遇上他怎么办?”沈丽君很是不服气,一个人爱得太深,便会痴狂,便会愿为对方做一切。
南宫鹤道:“别勉强,男人不一定要你陪他喝酒,也许他只要你盛酒。”
沈丽君道:“你这么小气的人,哪知道女孩子的心。”
南宫鹤道:“你?好了,你喝啊,喝醉了,我可不侍候你。”
沈丽君道:“谁要你侍候?”说着又一大碗酒喝下,这回她可是真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喝它几大碗。
南宫鹤道:“别只顾喝酒,这羊庄的烤全羊可是闻名于天下的。”南宫鹤有意将话题引开。
沈丽君醉了,躺在床上已呼呼大睡,南宫鹤坐在帘后,静静端详眼前这位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他想告诉她自己就是南宫鹤,不能爱她,因为自己的爱早已被逍遥城的大火给烧尽了,可是难以启齿,想到此,烦恼顿时升上心头,他举起酒怀一饮而尽。
“咚”,南宫鹤应声而倒。
“大哥,你看那妞不错,不如带回去让弟兄几个偿偿鲜”。
“女人娲水,你这辈子不就是被女人害成这个样子吗?真是死不悔改,要知道,我们这次的对手可不同往日,你快下去查看一下。”说话声来自屋顶。
四个黑衣人由房顶落了下来,一个在屋里找起东西,一个直扑向南宫鹤,一个守住门,一个如闪电般在床头转了一圈,沈丽君已成大棕子,被捆得结结实实。
其中一个黑衣人道:“老大,找到了。”说着拿起包袱便要走。
只听到一股阴沉的声音:“把东西放下。”南宫鹤已缓缓起身。
带头的黑衣人道:“你不是中了麻痹散了吗?”
南宫鹤道:“我不想说第二遍,把东西放下,你们的行为让我很不高兴,你们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
带头的黑衣人道:“什么后果?”
南宫鹤道:“你们都得死!”
“刘大哥,你快救我啊!”沈丽君此时已醒来,她大声呼救。
带头的黑衣人道:“恐怕他不姓刘,是不是?南宫鹤,南宫大侠?”
南宫鹤道:“我已生气,你们已没有机会了,你们将为你们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带头的黑衣人道:“错,我们还有你的麻子,这便是机会。”说着将沈丽君推向前,显然是要沈丽君做人质,做挡箭牌。
南宫鹤道:“你们错了,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这样的女人我根本不喜欢,她长得那么丑,脸像马脸一样,腰粗得像头熊,脾气又那么大,我南宫鹤有女人无数,怎么会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受制于你们。”
沈丽君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腰,四个黑衣人已在后退,南宫鹤紧紧逼近。
“你别过来,否则,我们真杀了她。”带头的黑衣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南宫鹤道:“我说过,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完全可以杀了她,但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很快便会死。”
“你,南宫鹤,我爱你那么深,你竟然如此绝情,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沈丽君哭喊着。
南宫鹤道:“女人如衣服,可惜,你连衣服都不如,衣服穿在身上会暖和,你带在身边只是累赘。”
带头的黑衣人道:“好,那我们杀了她。”说着,锋利的剑已割向沈丽君的咽喉,沈丽君已闭上双眼,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
就在此时,只见天空一道闪光飞过,四人几乎同时倒地,血溅三尺,这是无极剑法的仙女散花,没有过人的胆识和极为上乘的内功那是根本无法做到的。
沈丽君久久站着不动,呆若木鸡,是惊喜?是伤心?只有她自己清楚。
突然,沈丽君直扑向南宫鹤,又打又骂又哭,道:“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吗?我有那么讨怨吗?我有那么丑吗?我的脸是马脸吗?我的腰是熊腰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南宫鹤?为什么?为什么?”直问得南宫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鹤将沈丽君搂在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刚才,如果我不这么说,他们便会利用你来要挟我,达到他们的目的后,你我都会死。”
沈丽君哭得更伤心。
任何女人都怕别人说她丑,特别是心爱的男人说她丑,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沈丽君道:“我不管,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死,也值!”
南宫鹤摇了摇头,道:“可是,我当初在沈府把你救活是要你好好活着,因为一个人活着,比什么都强,人生就什么都有可能,什么理想都有可能实现。”
人,活着就是一种资本,无论多么轰轰烈烈的死,都不如平平庸庸的活着。
“可是,你说女人如衣服,难道我们女人如此之溅吗?衣服穿脏了、旧了,便被你男人抛弃吗?”说完顿时又吼头大哭起来。
南宫鹤道:“我这不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吗?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沈丽君道:“我不管,你为什么要欺负我,还要我给你赶马?”
南宫鹤道:“他们可是江湖五盗。”
沈丽君擦了擦眼泪,道:“可是他们不是才有四个人吗?”
南宫鹤道:“还有一个便是神算子。”
沈丽君道:“你武功那么好,你还怕神算子吗?”
南宫鹤道:“你知道神算子偷什么吗?”
浓丽君道:“偷什么?”
南宫鹤道:“人头,特别是价格高的人头。”
浓丽君听得毛骨耸然,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天下有偷人钱财的,但却从未听说偷人头的,这很荒唐,但只要有利可图,再荒唐的事也有人去做。
南宫鹤道:“我倒没什么?可是你呢?再说,这四个便是仗着神算子才如此嚣张。”
沈丽君这才安静下来。
沈丽君扑哧一笑,道:“好,南宫大哥,我都听你的,我们走吧!”
女人的脸,男人永远不懂。
她的心顿然加快了跳动,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她被南宫鹤的气质深深吸引,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也许,这便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是件很幸福的事。
红润的瓜子脸变得通红,而且很快红到了脖子,她的心似乎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被南宫鹤带走,而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