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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预知的破绽

翌日早晨,同样的规律又开始实行。同样颜色的天空,同样颜色的云朵。马蹄踏在石砖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跟生活一样有某种规律可循,慢慢的就习惯这种节奏在耳边萦绕着。微风吹过艾尔斯的脸庞,也把头发吹乱了一点,他不怎么在意,因为头发本来就没有细心整理过。但里瓦尔好像不太喜欢这样的风吹乱他的头发,所以刻意的把头压低。

金把手木门后并没有少任何一个人,说明自杀的人不是属于这个教室的。如果昨天尖鼻子没说错的话,伯爵的女儿应该是属于隔壁的教室的,或者是别的楼层的年级里的某个可悲的女孩。不管是谁,反正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无需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艾尔斯心想。

铃声开始在四面八方响起,莫瑞森如同往常一般走进教室。又到了他的历史课,艾尔斯常常在心里质疑他说的到底有多少是真实可信,因为有许多东西都解释不通,如果稍微动点脑筋就会觉得奇怪。例如:莫瑞森曾经提到过的一个名叫西洛尔的大将军在国历1917年(模糊的记忆显示的),在公国与俄罗斯边境,以区区十万军队击败百万大军的英雄事迹。但在父亲书房里的欧洲地图里看到过,西洛尔将军占领的那块领地,如今还是归属俄罗斯的。这样就说不清楚了。就算是之后又被击溃了,为何没有像记载“英雄事迹”一样,被公平的记载在史册里。还是或许根本没有西洛尔这号人物存在过,如果有的话,无论如何现在都应该是个强大的贵族力量,但贵族里从没听到过这个家族。

为何地图和史册有所出入?假设史册是被篡改过的,那么由政府发行的欧洲地图也未免太不小心了。这样的漏洞谁都会发现吧。不,这可不一定。在阿斯特公国里的人,只有一小部分的人会看地图,这些人大多是航海士或是军人,所以地图不能造假,那会误了大事的。史册倒无所谓,因为国家里甚至还有一大部分的人除了阿斯特公国以外,还不知道有其他的国家存在,就算知道也分不清它们的地理位置。毕竟阿斯特公国太过于强大,人们不需要担心什么侵略,也不需要了解其他相对弱小的国家。

艾尔斯自己也搞不清楚整个欧洲的地理位置,只知道阿斯特公国位于欧洲,邻近俄罗斯。就连刚才对于地图的印象也很模糊,要不是西洛尔将军打胜仗的地方名字太过于诡异(虽然诡异但现在也记不清了,只有模糊的影像),他也不会发现这样的事。而地图是个稀有的东西,现在也无从证明方才的假设。

艾尔斯的脑中突然闪过图书馆高耸的样子。对,那里绝对有。他对自己说。

耳边突然又开始响起铃声。这次的铃声比刚才那次悦耳多了,因为这次是代表下课的铃声。教室里弥漫着睡意,下课有二十分钟但似乎没人打算走出这个环境,只想趴在桌上,闭目养神,可能是因为昨天享受了放假的悠闲,一时还无法调整过来。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莫瑞森的历史课太过于烦闷,使得大家都萌生睡意。这种无形的力量使得大家都无精打采的,就连活泼的尤利娅也趴在了桌上。

云朵伸着懒腰把身体一分为二,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飞走。会飞到哪呢?艾尔斯有时候会这样思考,会不会飞到宝提维奇逹?。宝提维奇逹?对了就是这个名字,西洛尔胜利的地方。总算是想起这怪异的名字,不知道是用什么哪门子的语言书写的,怎么读都不像是阿斯特语。果然有必要到图书馆。艾尔斯想到那里去的决心更加强烈了。不仅是要证明自己的假设,也是为了确认某件事情。某件用言语表述不清的事情。

一天的课程终于结束了。艾尔斯推掉了所有邀请,让里瓦尔先回到宅邸,自己只身来到图书馆。

艾尔斯走进图书馆。书多的使他眼花缭乱,不知从何找起。于是他开口问那个老图书管理员:“老先生?这里有欧洲地图吗?”

“哦,又是你啊,年轻人。”老头子眯着眼看着艾尔斯。“那东西在第七层,最北的那个柜子的最上层。”

“谢了。”艾尔斯对于老头子的记忆力非常佩服。不过他也有些怀疑老头是不是信口开河罢了,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

“不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老头子右边的嘴角上扬着。“不过那玩意很危险哦,藏了许多秘密。”

艾尔斯不语。这老头的话暗示着什么,他多少猜得到。但为什么老头能猜到自己的目的,语气不像是巧合。

记得上次杜华尔说过,电梯到不了第七层,于是艾尔斯只好辛苦的爬上七楼。果然在老头说的方位找到了地图。

而事实证明艾尔斯的记忆不假,的确史册与真实的事情有所出入。严重一点就是有人篡改了历史,稍微轻一点就是有人故意粗心大意少记载了一项史实。总之史册有错就是了。这才是真正不可否定的事实。

艾尔斯将地图放回书架上,然后又在周围找到一本记载历史红色封面的书。他翻开目录找到了西洛尔将军的部分,开始仔细的读了起来。艾尔斯坐在地板上,上面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竟然没有掺杂任何污垢,倒是十分不可思议;他的背脊靠在书柜上,能够感受到脊椎骨很不自然的倚靠着书柜木质的骨干,仅管有些微的不舒服,但很快就习惯了。

书中所描述的西洛尔跟莫瑞森所叙述的基本相同,似乎还更夸张一些。他基本上是拥有巨人体型的家伙,一个人就能匹敌千军万马,大概就是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类型。文中记载在1917年的战争中,西洛尔一人便英勇的杀掉一万敌军,旁边的插图还画出西洛尔将军取下敌方首级的骇人景象。这怎么说都像神话故事,艾尔斯甚至开始怀疑西洛尔真实的存在,或许历史根本不是被篡改的,而是直接被捏造出来的。他甚至开始想象自己有一天被皇族除掉之后,霍特家族也会被这样的手段在历史中清除,然后再被重新捏造出来。不过其中必破绽。艾尔斯很笃定的想。就算皇族有再强大的力量,也不可能抹灭一个人曾经存在在这世上存在的证据,因为那证据必定会存在在某些人的潜意识里,而那里也就是永远不会被侵袭的记忆库。

将书放回原位时,无意间瞄到一本叫做《解析梦》的书,合理的猜测那是本有关梦境的书。于是他将书本拿起,毕竟他还有太多疑问需要被解释了。查看目录,发现一种叫做“自窥梦”的梦境。目录上有简短的解释--在梦里看到自己。

手指马上翻到目录所指的页数。快速的阅览,自窥梦是一种能在梦中看到自己的梦。而这又有两者情况,一种是梦者是自己,第二种是梦者并非自己。梦者又是什么东西?或许前面的章节有解释,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兴致去看那些了。艾尔斯心想。

如果梦者是自己。那么梦中的另一个自己是由最深层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多半是消极的。如果梦者不是自己,那么最常发生的情况属于,梦者与自己有某种强烈的羁绊,利用自己在梦境里创造出来的“你”在梦里引出真正的你。这样的情况很少见,必须是有强烈的羁绊,梦者创造出的“你”与真正的你没有太多出入,才有办法产生这样的“引力”。

艾尔斯突然明白为什么书上都是灰尘。书里说的东西莫名其妙,太难以理解了。但若是根据书中所述,梦者是自己的话上次的梦境很可能是将他遗忘已久的回忆投影出来,不过那个梦境不管怎么看所谓的“梦者”都没有迹象说明他本人就是梦者,那到底又是怎么回事?他带着疑问将书放了回去,在执行这个动作的同时,在书架上看到奇怪的按钮,是长条形的,用黄金做的,按钮的大小和形状恰好跟书一摸一样。于是他把书放回书架上,用力一推。

书架瞬间旋转了九十度,开了两条长条形的入口。那是一个偌大的房间,杜华坐在里面手里拿着梦里的紫色小花:“欢迎您,霍特六世。”

艾尔斯愣住了。杜华尔补充般的接着说:“欢迎殿下光临,伯纳顿学园学生会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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