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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夜话往事

“我看啊,那是因为想找他铸铁的武林中人太多了吧,蔺前辈不想惹上麻烦所以才隐居起来?不过我家师父跟蔺前辈的关系可不一般,这次突然让我们来拜见蔺前辈应该不会太唐突吧?“赵英奇是在问自己,”师父是让我们请蔺前辈务必要帮炼制两种世间罕见的精铁。”终于说到了重点。

这家小店很小,李青他们却已经来这吃了几次了,李青坐在这里是没有心思听赵英奇他们说什么的,只顾自己不停地往小店厨房那边张望,口里默默地念着:“快来了,快来了……”

一旁的蔺桐依看着李青的样子,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时地捂住嘴“咯咯咯”的偷笑,对李青说道:“李青大哥,我看你喉结都快要跳出来了!”

这时从厨房传来一股奇妙的香气,让人顿觉全身一颤,食欲大开……

“起锅了,起锅了!上菜了!哈哈哈!”李青兴奋地大叫道,手里早已经拿上了筷子,还是忍不住啪啪啪地拍起手来。

叶归真也被这股香气所吸引,侧过头低声问赵英奇:“什么菜啊,让李青大哥这么兴奋?”

“藤椒鱼……”赵英奇悄声回答,看着李青一脸幸福的样子。

藤椒鱼上桌了,顿时香气扑鼻,李青看得直流口水:“有什么话等下再说吧,这鱼上桌了要趁热吃!我先动了啊……”

“诶,李大哥,在我家吃了藿香鱼还不过瘾,现在又馋这藤椒鱼啊!哈哈哈。”蔺桐依打趣道。

“我就爱这麻辣鲜香,你们是不知道,自从入蜀之后,我是食量大涨,加上勤练武功,我才长这么壮的!你看,这店的招牌上写着呢(本店招牌菜-藤椒鱼),百吃不厌的。”李青脸上一脸的自豪感,仿佛这店是他家开的。

几个人大快朵颐,吃得脑门发汗,全身通透,手中的筷子却始终停不下来……

四人吃完出来,决定去逛逛集市,买一些菜回去,在路上又遇见了几位少女盯着他们这边看,蔺桐依只管笑盈盈地玩着自己的小辫子向前走。等到路过几个少女面前的时候,其中一个试探着问道:“果果,你旁边的两位哥哥是谁啊?我今天可以去你家玩吗?”

蔺桐依也转头看着她们,吓人地说道:“这两个哥哥是凶神恶煞!不让我带你们玩,我不敢惹他们……散了吧。“手一扬,扔掉手中的辫子,继续往前走。

赵英奇脸上挂着呆滞的笑容跟着往前走,叶归真则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李青摸着自己的大光头,看看旁边的女孩子,又看看前面只顾走路的几个人,也赶紧跟了上去。几个少女扮着鬼脸,吐着舌头,目送他们远去……

待到傍晚时分,四人才回到远离沉犀镇集市的蔺家,正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河边尽是鹅蛋大的光滑石头,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湖面如镜子一般反射着金光。

金灿灿、暖洋洋的阳光中,蔺桐依跑在最前面,不时回头与赵英奇嬉闹。只见长发飘飘半掩佳人面,两根又细又长的辫子一左一右的在空中乱荡,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阳光,清脆清澈的笑声飘在青山绿水间。跟在后面的赵英奇竟看得痴了,目光跟着蔺桐依移动,身子却一动不动,忘记去追蔺桐依了。

这蔺桐依在年幼之时曾随父亲去过昆仑,那时还是几岁的毛头小孩,与赵英奇在昆仑山上厮玩过几月,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两人还是那么亲近,仿佛从未分开过一样,整日疯闹不知时光蹉跎难再,两人嬉闹的情景看得羡煞旁人。

叶归真一面欣赏着这良辰美景,一面想:不知这蔺前辈何时才能回家。他想亲眼见见这位铸铁大师,但自己确已下山数月了,该是回去向师父紫云真人问安了。

说来也巧,四人快走到家门时,蔺桐依远远地就看见他的爹爹,蔺源山正好撑着竹筏回来了,背上背着一背篓的草药。

“爹爹,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有人等你等得好辛苦啊!等得要发癫了!”蔺桐依挥着手激动的跳起来。那蔺源山头发紧束,头顶一小撮发髻,两鬓须发飘扬,嘴唇上和下巴上多年不剪的胡须已斑驳发白,左边高高的颧骨上一块伤疤清晰可见,两眼深深陷入眼眶之中。全身粗布衣服倒是整整齐齐,腰间麻绳上挂了一个葫芦壶。

“是吗?是谁这么急着找我啊?”蔺源山看到自己的女儿,一下就笑开了怀,然后眯着眼紧蹙双眉,望向自己的家门口,一看明白便笑了,再一想,心中又犯愁了。

“拜见蔺伯伯,我是阳初真人的弟子赵英奇,这是我师弟李青,还有我真哥哥。”赵英奇一改顽皮模样,恭恭敬敬道。

“啊,我认出你是昆仑派的人了,再一看你这白色束衣上浅浅的太极印子就更没错了。先进屋坐吧,什么事慢慢说。”蔺源山其实心中已猜到七八分,虽然觉得赵英奇说这个三十多岁的光头大汉是他的师弟有些奇怪,也没有多说什么,“果果,你怎么认出他们的啊?以前见过吗?”

“当然认得出,别人没见过,英奇哥哥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您不记得我跟您上过昆仑山找他啊?”蔺桐依见到爹爹很开心。

“哈哈哈!我是带着你去过昆仑派宗地,可没去找过英奇啊。那时候他才多大,我一老头子找他干什么!”蔺源山故作糊涂,羞得蔺桐依脸红心跳,恼得打起他爹来。

“诶,好了,不闹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能一眼认出他来。难得啊!”蔺源山一边说着,一边把刚采回来的草药铺在门口屋檐下的竹台阶上。那竹台阶上本已经晾着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或草药或虫干了。叶归真随便一瞧,便见到了虎杖草、肺草、指顶花等等一些罕见的药草,心中明白蔺前辈是对药草很有研究的人。

赵英奇在一旁听了,脸庞刷得一下红了,不知道看哪里的低下了头,藏起脸上的尴尬。他不知道是搭话好,还是不搭话好。

…………

饭后,赵英奇也不敢耽搁,找到蔺源山准备讲师父交代的正事。两个人坐在窗下,窗外的月光淡淡地照进来,映在赵英奇的脸上:“蔺伯伯,实不相瞒,此次冒昧来访,乃是我师父有要事相托。师父命我们来,是想请蔺伯伯为我们炼制两千斤稀有铁料……“赵英奇看着蔺源山严肃的表情,顿了一下,有些忐忑地,继续说道:”师父说这次是迫不得已,而且要得紧急。师父……师父,还说,这次请蔺伯伯务必不要推辞。”

蔺源山听后,把手中的酒碗放到旁边的桌上,低下头,右手握住下巴,食指轻轻点着。过了一阵,抬头道:“你师父既这样说了,这次一定是非要不可了。我定会尽力为之。那么,需要什么样的铁料呢?”

“师父说,只要说出名称您就知道了。一千斤赤阳铁和一千斤玄阴铁。”赵英奇慎重地说出赤阳铁和玄阴铁的名称。

蔺源山听到这两个名字,心中似有惊雷响过,身子微微一震,靠在了桌子上。

这赤阳铁与玄阴铁乃是锻造兵器的两种至阳至阴之铁,相生相克,用得好,能够相互助益,大大提升兵器的力量,用得不好,便会互生斥力,互毁武器。

蔺源山不禁想起往事,当年有恶人要逼迫蔺氏炼制玄阴铁,而蔺氏誓死不愿助力邪道,他的妻子因此被人害死。为了保护年幼的蔺桐依,他不得不为恶人炼制了玄阴铁,但是却在暗中做了一些手脚,那时蔺桐依不过一岁而已。庆幸那时昆仑剑侠程阳初经过,救下蔺氏父子性命,阻止了恶人对他们的挟持,并带了他们上昆仑避难一段时间。

蔺源山想起当年的痛事,不免默默地流下泪来。

蔺桐依只知娘亲早逝,却不知因何而死,蔺源山也从不在桐依面前露出悲伤之意,只想让她快快乐乐长大。一个大男人带着自己的女儿,这些年过来太多不易,谁都很难理解其中的心酸泪。

“蔺伯伯......”

“嗯?啊,没有问题,我一定炼出这两种铁料来。但是这两种铁料需要特殊的条件下才能炼成,不知道你师父急着在什么时候要呢?”

“这个蔺伯伯不用着急,师父说全看您炼铁需要的条件而定,因为如果不是极好条件下炼出的铁料恐怕难当大任,让您不必着急时间。”赵英奇恭敬又恳切地答道。

“是啊,蔺前辈,我家师父让我们早日见到您也是为了便于您有时间选择炼铁的好时候。您不必着急。”李青老实的补充道。

自古锻造武器,选择好的材料就是至关重要的环节,但是赤阳铁和玄阴铁两种铁料,叶归真却从未听师父说过。从他们的对话中又知道这两种铁的珍奇罕见,心中顿时好奇万分。叶归真自幼长在蜀山白眉峰紫云真人门下,虽熟读群书,常听真人教诲,但对于不用刀剑的他来说,对武器的了解还是很少的。

众人商议后,决定明日一早便进铁山取铁料,再选好的时机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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