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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笑中带泪

怒气勃发,独山孤老一掌拍在桌子上,从椅子上腾空而起,瞬间夺门而出,散发出的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倒了跪在地上的蒙当普洛。蒙当普洛来不及多想,只觉得自己必须马上跟出去,赶紧爬起来冲到门外。

“看到那棵树了吗?”独山孤老指着离自己差不多两丈距离的一棵树,这树有一人合抱那么粗。

蒙当普洛点点头,轰的一声,一瞬间那棵树已经拦腰断掉……

“这是力量!”蒙当普洛听着孤老的话,又赶紧点点头。

“看到那块石头了吗?”

点头。那是一块比两百斤重的羊还大的石头。

只见孤老双手举起那块石头,脚底沉劲,左脚陷入土中寸许,左臂弯曲,“哈!”左掌眨眼之间将那块石头推出,只见那石头,如离开弹弓的石子一般飞了出去,稳稳地落在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杈上卡住。那棵大树轻轻摇晃了几下便静止下来,只是枝头的树叶还在随风晃动,发出哗哗哗的声音。

“这是控制!”

孤老说话间,连续空翻,倏地跳到了一处与屋顶差不多高的小坡上,双拳在胸前一划,右拳变右掌,右掌从胸前推到左臂,“净明拳!”

一拳击出,拳劲不偏不倚击中了卡住石头的那个树杈,树枝与树干的交叉处,那根树枝和石头却没有一点损伤,应声从空中落下来……

“这是精准!”伴着石头砸在树枝上的生脆和同时陷入土里的闷响声。

“功夫的至高境界就是力量!控制力量!精准的控制力量!小子,你怎么看?”

傻眼的蒙当普洛应该没有更多的看法。

……

在学习功夫的空隙,独山孤老知道蒙当普洛此生必定是要报此血仇的,他也深以为然,大丈夫再世,此仇若不报,何以为人?

独山孤老对普洛说:“徒儿,如今你可算是无牵无挂,又年纪轻轻,一身热血还在,既有血海深仇,不得不抱。等到你学有所成,理应出去闯荡江湖,寻仇人报血仇。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死者的伤痕有人识得,很像一剑无痕所致,那你下山之后,应该往东而去……“

*****

蔺源山和李青等人在铁炉洞中日夜不歇地忙了七日,赤阳铁和玄阴铁终于炼成。

看着已经冷却成块的赤阳铁和玄阴铁,蔺源山的脸漆黑一片,只露出一双深陷在眼窝中的大眼,表情中的神圣之感却无法隐藏。他的右手指尖在那精铁上缓缓地滑过,似乎在感受它们的气息。其余几人站在蔺源山身后,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两块精铁,想要看出其中的玄妙之处。只见赤阳铁隐隐透着一息烈焰一般的赤红色,仿佛在晃动;而那玄阴铁则隐隐透着一息蓝色的光芒,如闪电一般分叉开来,若隐若现。

蔺源山蹲在那里看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站起来,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走到火门前的石头上坐下来,拿起陶碗喝了一口水,才从干裂的嘴巴里说出两个字:“完美~”

盯着他的几个人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欢欣鼓舞,在那铁炉洞中又舞又跳。李青冲到瀑布后面,接过甘冽的水,笑哈哈的冲洗着自己乌黑的的双手和裸露的上身……

蔺桐依给爹爹接来一大碗水,蔺源山捧着碗咕噜咕噜地喝完,嘴巴用力的张开再合拢,活动了一下嘴唇才继续说道:“也许这就是,我这辈子能炼制出来的最好精铁!非常满意……”眼角一滴泪顺着脸往下滑,在乌黑的脸上冲开了一道干净的线,蔺源山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失过。

……

赵英奇想着师父要的赤阳铁和玄阴铁已经炼成,不由地跟着欢呼雀跃。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他担心的是这两千斤精铁该如何运下山。

这铁山地势险峻,要下山须得穿过很长一段又湿又滑却没有路的密林,然后才有山路,而那山路又陡又窄,只是空手走路已属不易,若要身负千金之铁步行下山,恐怕有再高的功夫也会损掉半条命吧!

“上山时骑的马也只到了那龙孔崖,况且要一匹马负着一千斤的重物走下山路,恐怖也是得不偿失……”赵英奇心中想着,一边跟师弟李青商量对策。

“轻便的办法我也是想不到,实在不行,我李青一人就能抗一千斤精铁下山!”李青做事一向积极,什么活都愿意揽到自己身上来。不过他太轻看这千斤重铁了,若是让他在平地扛一个千斤之物,坚持一时半会也许没有问题。可是这下山之路本就惊险,又有两日的路程,那千金之铁哪里是人能硬扛的?

“师弟,你别开玩笑,我知道你力大无穷,可是扛着重物走山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再厉害也耗不了那么久的。”赵英奇抱着手靠在那龙胆银魂枪上,并不像李青那样想得简单。

在一旁收拾行李的蔺桐依抬头见到赵英奇邹着眉,心中倒是乐了,走过来用刚刚衔在嘴里的茅草调戏赵英奇:“英奇,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因为要回昆仑了,所以舍不得啊?”

蔺桐依其实听到赵英奇和李青师兄弟的谈话了,心中早已想好了办法,却偏偏要逗那赵英奇,看他怎么回答。

“我心里可是急着回去复命呢,哪还想着舍不得什么。我倒知道李青师弟舍不得藤椒鱼,我可不像他,对吃的恋恋不忘。“赵英奇听着蔺桐依的话有些古怪,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果果,你说这么重的铁要怎么运下山呢?你父亲辛苦了这么几日,现在里面休息,睡的很香,也不好打扰他。你知道以前是怎么从这铁山上把精铁运下山的吗?“赵英奇心中的确着急。师父阳初真人嘱咐过他们,虽然说这赤阳铁和玄阴铁以确保上乘之作为要,但是既然已经炼制出来了,还是越早回昆仑越好。

蔺桐依见赵英奇的心思全在运铁下山的事上,却似要放过他了:”运铁下山的事我知道怎么做啊,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为我做三件事,成吗?“

”你真是鬼精灵,这时候和我谈起条件来,你说说看哪三件事?果果的事,只怕是十件八件我也得答应的。“赵英奇听到蔺桐依说有办法,心中顿时畅快起来,并不在意蔺桐依要他答应什么事。

”好啊,你答应了就成,至于是哪三件事我还没想好,先存在那里,等需要了我便找你取这三件事。“蔺桐依听赵英奇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情也是大好。

”运铁下山这件事很简单啊,之前上山的时候,你们见到了那崖下湍急的溪流了吗?……“蔺桐依道。

”见到了……“

还不等李青答完,蔺桐依又接着说:”这个你们肯定都注意到了,但是有没有发现这洞里的瀑布和那溪流是连在一起的呢?你们都没注意吧!最重要的是,这瀑布下有很多粗大的圆木,有的已经两三根被藤条绑在了一起……“

”原来如此,那木头……“赵英奇恍然大悟一般,眼睛睁得大大的。

”所以啦,运铁下山可以走水路咯。还有啊,有没有发现溪流旁边的岸上有一条滑道?那是大圆木压倒了树林中的草形成的。炼制好的精铁走水路,还要有人坐着圆木跟着才行的。那,谁去跟呢?”蔺桐依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当然是我啦!这里除了我,还有谁知道怎么操控那溪流边的圆木滑道吗?”蔺源山从山洞深处走来,一脸刚刚睡醒的满足感,还情不自禁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我们今天就下山吧,等你们帮我把这精铁在那圆木上绑好了,你们四个就原路返回,去龙孔崖骑马下山,去那个上山时的小渡口等我……“

蔺源山走到瀑布旁捧了一把水洗脸,接着道:”我下山的速度可比你们快得多。下山的路你们已经找得到了,不用再花时间辨认方向,出发后,你们得有多快跑多快,别耽误了。我可不想等你们!“蔺源山哈哈大笑起来,精神格外的好。

听了蔺源山的吩咐后,几人如约按原路返回,一路你追我赶,赵英奇好事成双,自然身轻如燕,飞奔在前。

蔺桐依自从那晚与李青通宵交手之后,每日在洞中闲得无聊,没事就喜欢找李青或者赵英奇练武功,两人除了教蔺桐依一些招式之外,见她内力薄弱,便用心教他修炼内功之法。但蔺桐依与叶归真却似乎有一丝莫名的生疏之感,不敢与他过于亲近。

经过几日的练习,蔺桐依的功夫也大有长进,因此众人飞奔下山之时,她也不会落后太多。

蔺源山到了那小渡口,从岸边的杂草中牵出一艘大的木蓬船,然后便坐在大船上,抱着葫芦喝起酒来。夕阳斜照,水面泛起鱼鳞般的浪花,仿佛撒了无数金子一般。

迟迟赶来的四人累得呼呼喘着大气,看着船上悠闲自在的蔺源山,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言以对。众人一同将绑在圆木上的精铁拉上船,蔺源山与李青则是坐着木蓬船一路顺流而下,回蔺家。

蔺桐依、赵英奇骑着马在前面,叶归真一边骑着马,一边牵着另外两条马,沿着河岸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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