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姩迟迟不敢打电话,他的号码删千万遍她还是记得。在曹超来C市的前两天,余姩躲在家里的小窝里准备好情绪给曹超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余姩沉默,那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曹超听到对方没有说话,看来电显示是C市的,难道是过去的熟人,曹超隐隐觉得这一次是她。他回到B市并没有将曾将的号码销号一直保留着希望有一****能找到他。
曹超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落地窗前,等着那边说话。
余姩不知道幻想过多少次见面的场景,会有说不完的话,可真当听到他的声音,哪怕是一个字,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颤抖的说,“曹超,好久不见,是我,余姩。”
曹超笑了,两年多了,她终于敢打电话给他了,想通了,该现身了。“余姩,两年过的怎么样,该告诉我你的地址,我过来找你。”
“我很好,你呢,回到B市当你的总经理,很累吧。过两天你就会来C市,那时我们再叙一叙。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是希望你的C市之行能给我空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的杂志社想给你做个访问。”
曹超不希望一见面余姩就跟他说工作,两年没见,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不能以公谋私。
“余姩,我们还是朋友吗?一见面,你就要跟我说工作上的事,你把我当什么了,这不是你,你变了。”
“抱歉,不行就算了,打扰了,再见。”余姩急急忙忙将手机挂了,她想哭,可是刚才一直忍,直到现在,她实在憋不住了。她知道自己不好,将他丢在A市然后又突然冒出来就为了自己的利益有求于他。余姩给王廷韬打电话,尽量控制自己的哭腔,“廷韬,曹超很忙,我请不到,算了,我们换人吧。抱歉。”
王廷韬听到余姩声音不对劲,是跟曹超关系不好了,“余姩,出什么事了,你哭了是不是。”
余姩摇摇头,“廷韬,别猜了,我没事,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余姩将手机关机,静静坐在床上,自己躲在这,两年强迫自己不去关注A市的消息,不去跟任何和他熟悉的人打交道,所以她也不想从曹超那知道他的消息。
余姩两年前搬家,将刘宇送她的礼物带到C市,打开之后,一副字,是她曾经写过的《点绛唇》,余姩第一次看到刘宇写的完整的作品,刘宇常写硬币,很少看见他挥毫。偶尔也是学校题字时他会去写几个字。余姩从床头柜上拿出那副字,他送给她的是无价之宝,他的笔迹,他的味道,萦绕在她的心头。还有那个礼物,是一只精美的毛笔,上面有余姩两个字,是给她专属的笔,可是余姩从来没用它写过字。
闲来无事,或许也是有感而发,余姩翻出一整套的笔墨纸砚,用他的笔,开始在桌上写,她写的还是李清照的词,《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感觉就是这首词。现在写字完全没有过去注重技巧,都是随性,倒是觉得这样写的更耐看了。
余姩看着自己和他的字,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练都练不到你的水平,但求一神似,任重而道远。”
余姩将自己的字和他的放一起叠好,放回原处。屋子里充满的墨水味,却莫名让她心安,安静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