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论马
不知不觉中，云收雨歇，天空一洗无尘。刚才威猛肆虐的狂风暴雨，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要不是还没完全渗入地下的积水还在提醒着。
东边一道绚丽无比的彩虹，挥撒着动人的身姿，傲视的大地，仿佛同我们此时的心情在交相辉应，让人愉悦不已。
“真漂亮！这就是马呀！真高大健壮啊！”
离开受惊不已的马群，在一处休息地，大家都来不及更换全身湿透的衣服，就围聚在那４大４小８匹马的边上，都好似好奇宝宝边摸边看个不停。同我一样，不时上前用手小心的抚摸着马的背颈，安抚这些惊恐不安的马们。生怕这些寄托着溪族在未来横扫天下的希望受到半分委曲。
可能过于殷切，可能远离马族，反而让这些马们更加惊慌。不过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怎么使它们马上来接受我们。因为我知道必须让马儿学着习惯于人类的相处，这样才能作为真正的乘骑之用。
靠得最近的溪铁瞪着好奇的大眼，憋了半天，才说了上面的那句。
“扑哧”一声娇笑，也一样表情的叶起听后忍不住打趣道：“铁哥哥，这马都生一个样，你怎么看出漂亮呀！嘻嘻…”
“嗯，这马，这马……反正就是觉得好看。”被打趣也不着恼，摸着头说不上话来，最后转过头，求助似的对我说：“是不是，长老，您看，如您之前给我们描述的，马头大小适中，额宽鼻大，身形高大，肩隆臀深，嗯就这些了。”
像是在背书一样，只是把我之前在龙谷时讲解给他们听的关于马的一些描述复述了一下。这下引来更多人的轰笑，溪钛显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又轻拍了下溪铁的光头。
“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这马有你形容的这样的吗？”
“嘿嘿，铁兄弟就是不好学，还是请长老点评一下吧，让我们长长见识。”
“是啊！还请长老给我们说说。”
不理众人的嬉笑，溪铁恬着脸对我说道：“是极，是极，长老您之前虽然说过不少，但您也知道，我脑子笨，又没有实物来印证，所以印象就不深，你们也都不用大哥笑二哥的，以为学的有多好吗？怎不听，理论要联系实际吗？现在还是请您再给我们说一下吧。”
说着又转过头，对嘲笑们的兄弟大声反击。
这下更引来众人的大笑。连一边十分羡慕的看着龙谷少年们亲热友爱相互不拘打趣的叶族诸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也暗下决定，必须尽快的融入其中。
我暗笑，这些个家伙，还真一刻不得让人清静。也罢，之前的讲述中，这群家伙谁都没有看到过活物，所以印象都不深刻，这是情由可原的。
我重新审视眼前这此母马，的确没有像溪铁说的那么神骏。我不知道它们是属于什么种群。现在全球气温普遍降于我重生前的环境，生活在这儿附近的，应该是属于寒血马种吧。
一般寒血马生的粗壮高大，不畏严寒，属于重形马的一种，成年的母马有１８０厘米左右，肩部高耸，在１２０－１３０厘米。背腰适中，臀形结实有力，四肢细长。只是我也不怎么懂相马之术，只能看其形，而不知其神。
我仔细的打量着，毛色光滑富有弹性，光泽油润，两匹为青色，一匹黄色，一匹灰白间杂色，仅从这些上可以看出都十分的健康。４匹小马，应该还没断级，颤颤巍巍的紧贴在母亲身边，怯怯的不知所措。不过同样很健康，显然没有什么伤病在身。这是好现象，不然以我们这样无一点经验的来照看，没几天就会有损失了。
我点了下头，转过身，对着都恭敬站着一边倾听的众人说道：“这些马，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属于什么种类，不过，就算没有太快的速度，但至少负重量不小，其耐力也应不错。你们看…”
我指着其中一匹说道：“其头形轻骏，额宽鼻窄，眼大有神，颈长优美，腰身修长，四肢抓地有力，应该是匹好马。”
看着一个两个，屏气敛息都眼睛不眨一下的龙谷少年，眼神中全是崇拜之色，可能还处在兴奋状态中，连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怕他们受凉生病，所以先中断评马，提醒道。
“行了，马的事等会再说，现在都去换了衣服来。别都给我着凉感冒了。祛，等会安营时，记得下一锅去寒汤。”我嘱咐的说道。
大家听罢，才觉得不舒服。虽然已经艳阳高照，但心底的寒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纷纷去换干燥的来。
一看时间已经都到了下午了，也不能带着换下的湿衣服继续上路，加上新捕获的几匹马怯怯的可怜样子，一时还无法接受离开同伴的现实，不适应与人类相处的，所以我放弃继续前进的打算，安营休息算了。
来到栓马处，母匹们现在已经安定下来，虽然已经套上笼头和缰绳，但我没让人放入衔铁，怕它一时受不了口中的异物。现在都轻舔边上小马的身体，安抚梳理，一幅温馨和谐的场面，竟让我生出一丝不忍的愧疚感。
呃！我的心还是太软了，没办法，男人么。只会对自己狠。
“怎么样，它们都适应过来了吗？”我来到现在被我委任专职照看这些马的一伍的伍长叫溪‘豹’的跟前，询问到。
轻乐一声，拱手说道：“长老，真如您说的，它们是充满灵性的生物。按你的方法，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它们都能接受我们了。”
“嗯，多亲手喂食，平时给他们梳理梳理毛发，清理清理身体，慢慢的就会熟悉亲热起来，从而接受我们。”我又小心的嘱咐了几句。
马的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好的多。或许母马天性怯弱，或许又因离开马队身处陌生环境，或许只为身边小马像是人质一般，不敢乱发脾气。反正这次不仅有收获，而且这些马又非常服气听话。看来组建真正骑兵的梦想就是不太遥远的未来。
晚上大家十分新鲜的喂食过马儿后，点着篝火围坐在我的身边，让我继续讲下午未尽的话题。
我也不推辞，知道这也是现学现用的最好时机，轻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缓缓的说道：“呵呵，下午说到那了。哦，对了，说到马相上了。
嗯，马的种类，我就不重复了，其实现在这天下有多少种，我也不尽知道。不过根据其作用，可以分为三类，一是骑乘之用，二是挽重之用，三是介于两者之间。
现在我们抓到的这些，应该是重型的寒血马，善于负重，速度不是其优势，因此如果骑者全身披挂钢铁盔甲，手持重矛，其冲锋破阵的效果，可谓当者披靡，勇不可言。”
我特意停了下，让众人消化下我说的。这些话在后世早已泛滥，只要读过几本书的人，哪怕是小孩都能个给你说个头头是道，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现在更多的是靠其想像力来构画这个过程。不过我的描述，还是很清晰的传达出，这个新兵种在野战时冲锋的威力，是整个军队中决定性力量的存在。
“所以，如果当这种重型骑士，我称之为重装骑士，形成一定的规模，排成专用阵形，破开敌人密集阵严防的阵形，有如烈火融雪，利箭穿甲般，轻而易举。
我再说一下，轻骑兵的应用，一是用于侦查敌情，要做到来去无踪，快速及时向指挥者传递消息，二是扰敌、疲敌之用，如能习得马上开弓放箭，那就如虎添翼，只需在敌不备时，四处出动，一击而走，避重就轻，就能造成敌人心理上的恐慌和不安，连续袭扰下，使敌人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喝了一口手中的热水，心中不禁暗自怀念起记忆中的茶香味。虽已经打发很多的人去寻找了，可惜一无所获。
抬头是众人各有所思的表情，有几个队员还不时低头写写画画，把我说的重点记下。我知道他们需要时间去接受，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一定能成为领军者、或者骑兵。但拓宽他们的眼界，使他们站在这个时代的最前端。
看他们消化了的差不多后，我接着说：“下面由你们来提问，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这是我的一贯习惯，往往在传授一段知识后，就会让他们学着去自己思考，如遇有不明白的再由我解答。
一个队员举手，我示意他说：“长老，如果骑兵遇到您说过的那种坚固城池和营寨，那如何去做？”
我想都不用想说道：“绕道，让步兵来解决。只要做好，保护步兵，不受打扰就行。记住了，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和冲击力。先来回不停的骚扰，等敌锐气已受挫时，突然发起致命一击，一举奠定胜利。”
拳头轻砸在手掌，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又一队员举手：“长老，请问，骑兵都有那些阵形。”
我以前就告诉他们阵形的重要性，不过都是些步兵使用的，实用性不错。对于我来说，军队是不需要的个人英雄，而是依靠团队的力量。往往一支有组织的纪律严明的队伍，就能战胜比之人数多的多的敌人。所以我总不时灌输给他们，要讲究阵形，强调纪律，注重配合。努力使他们把团队合作成为一种习惯，一种条件反射。
“这个问题问的好。同步兵一样，面对不同的敌人都需要做不同的针对，比如，箭矢型，利于穿刺，楔形，用于撕开敌阵，而燕翎阵，适合两翼包抄。总之，你们记住，水无常形，兵无常态。每个领军者更应该有应时，应地而变的心，不可拘泥禁锢于常法。”
看到他们都点头称是后，才放心一点。他们这些少年，寄托了我极大的期望。如果可能，我都是以未来军官的能力去培养，几乎个个都有领兵争战的机会，当然不希望他们太死板墨守陈规，而是要有灵活运用的思想。
看来，还是需要用实战来磨练吧。想到这里，我自觉我本身也需要好好的练历一下。做为他们这伙人的统帅，可不要因一将无能，而累死三军哦。
一个队员抬手示意有话要说，我点了下头：“长老，那骑士的装备同步兵有区别吗？”
“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不过骑兵做为决定性的力量，组建耗费将比步兵多的多，所以骑兵人数上，不会太多。装备上，我打算分重骑、轻骑。重骑主要用于，短途冲破敌阵形。轻骑又分普通轻骑，装备常用刀盾之类的，和弓骑，装备弓箭。”
接着队员们又问了些或幼稚或可笑的问题，在没见识过骑兵叱咤天下，用于实战的情况下，能想到这么多的问题，我的确不能小看了古人的智慧。
今夜会有很多人，带着憧憬入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