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大一棵柴禾,二哥,快来。”林薇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少年说道。
少年名叫林霄,十二、三岁的模样,相貌清秀,有着柳叶一般的细眉,略大的眼睛分外有神,时不时透出一丝精光。细看之下,却也有着别样的神采。
“哦,来了。”林霄抬起脚跟,快步跟上妹妹。
上前一看,原来是一棵早已死了很久的枯树。干裂的树皮上泛着一层绿色,这些绿色的像坛子一样的植物,是一种只有在百年以上的大树上或者是死了很久的枯树上,才能生长的苔藓。
林霄脚下的这座山名叫卧龙山。相传在很久以前,这里的几座山是由一条巨龙衰老死后幻化而成,而,这座山正是龙头所在的位置,因此,就有了卧龙山的称呼。山脚下的那个卧龙村正是林霄出生的地方。
林霄现在所处的区域,因为人们经常走动,所以没有什么大型动物。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卧龙山上泥土肥沃,植被茂盛,生活的真禽猛兽数不胜数。因此村里的人大多是猎户,也有一些在不远的镇上打杂,贩卖山货,日子倒也安宁。
“丫头,你的眼睛真亮啊,这么隐蔽的地方,你都能找到”,林霄对身后兴奋的妹妹说道,“好了,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二哥”。
随即,林霄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灿灿的斧子,这把斧子是林霄的父亲专门为他打造的,好方便他干活。
“哼哧、哼哧....”山上不时传吃一声声砍柴的声音。
盛夏的黄昏带着一丝燥热,麻桑叶顺着暖风摇摆着微卷的树叶,橘黄色的阳光透过层层绿叶射在地上,将厚厚的枯枝败叶蒸出腐败的味道。
“二哥,二哥,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呀?能吃吗?”增砍得起劲的林霄听道妹妹急切的声音,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顺着妹妹的目光看去,暗道一声:灵芝!好东西啊!
林霄曾在医馆里听到过有关灵芝等中药材的作用,知道灵芝的药用范围非常广泛。那个老中医说过:“由于灵芝五脏,补全身之气,所以心、肺、肝、脾、肾脏虚弱,均可服之。灵芝所治病种涉及呼吸、循环、消化、等几个方面,涵盖五官各种病症,就在于灵芝扶正固本,增强体质。
经常跟着父亲上山砍柴、打猎,顺便也收集一些草药。眼前的灵芝,根据林晓的经验,起码有十年的药龄了,寻常的灵芝也就两、三年而已,如果把这可灵芝买了的话,能够家里半年的开销还多!
“把这个宝贝该怎么处置呢?卖了?还是带回去给二老补补身子?”林霄心中正中开始盘算起来。
“丫头,你可真是家里的小福星啊!什么东西也能找到”,林霄笑着说道。
林薇听到哥哥的夸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完,林霄快步上前,拿起手中的斧子,小心的把长在枯树上的灵芝摘下,又用自己的外套包裹起来。
刚要放在地上,妹妹就跑过来,摇着她的手臂说道:“二哥,这个香香的东西能吃吗?”说完还擦擦嘴角的口水。
“嗯?呵呵,丫头,这个东西是一种药材,不能乱吃,不然就会流鼻血噢!”林霄摸摸丫头可爱的小脑袋,接着说道:“怎么,你饿了?”
“嗯,我好饿哦。”林薇可怜兮兮的说道,不知是饿的原因,还是怪哥哥不给她吃那个香香的东西。
听到妹妹这样说,他想了想,今天的收获挺大,还是快些回去的好,以免夜长梦多,少砍些柴禾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吧,那你等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咱们就回家,好吗?”
“嗯”
泥巴围成的矮墙上,出现了几道裂缝,几棵调皮的小草从终身了出来,林霄推开家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坐在树墩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这个老头正是林霄的父亲,今年只有四十三岁,可现在却显得苍老异常。
昏暗的土房里飘出阵阵青烟,林霄的母亲正在里面忙着做饭。
老头听见门被推开,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霄儿啊,你回来了,快去帮你娘做饭”,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仍旧静静的抽着旱烟。
“丫头,你不是说你饿了吗?那就快点吃饭,这样才能快点长大。”林霄对坐在泥巴炕上的妹妹说道,话语中充满了溺爱,当初大哥去镇上打工,临走的时候,特地叮嘱他要好好照顾妹妹,不要让她被村里的孩子欺负了,林霄也发誓要照顾好妹妹,这是一种责任。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林霄相比起同龄的孩子,要懂事、成熟的多。他清楚家里的状况,母亲腿脚有问题,常到下雨的时候就疼痛难忍,父亲又因打猎时被误伤,干不了重活,家里的大部分农活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位老人坐在炕边,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看看院子里的猪圈。
林霄可能是累了,吃完饭一会儿,还没将灵芝的事告诉二老,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林霄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打扫院子、担水、烧水、喂猪,这些活可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他正提着一竹篓鲜嫩的青草,给圈里的小猪喂草,忽然听见门外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放下篓子,轻手轻脚地向门外走去。
透过门缝,他隐约看见一个年轻人,穿着衙门里的差服,还听见什么“交钱”、“不给就坐牢”等字眼,林霄心里一沉,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穿着差服,长得尖嘴猴腮,脸上长毛,毛上长痣的年轻人,是每年都来卧龙村收取税钱的钱满贯,村里人都成他索命鬼,收不到税钱决不罢休的主,因为他的舅舅在衙门里当师爷,手中有些权利,就给他混了个职位,正是有靠山,他才不将这些猎户放在眼里。
“钱大人啊,求您给我们宽限几天,等我借到银子就马上交给您,求求您了!”林霄父亲弓着身子恳求道。
“去你娘的,我给你宽限,谁给我宽限啊,今天你要是不交钱,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钱满贯恶狠狠地说道,眼中充满了厌恶。
本来今年的税收是能够交上去的,但前阵子,妹妹林薇发高烧,扛不过去,就请了大夫,将家里攒的钱都花光了。
“钱大人,我们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就剩下圈里的两头猪了,要不,您把它牵走吧”林霄父亲无奈地说道。
这两头猪是林霄父亲前阵子花大价钱买来的,眼看着就要下崽了,如果现在被抓去,那家里的处境就雪上加霜了。
林霄焦急地想到,忽然,他想到昨天自己从山上带回来的那个灵芝,,立马转身冲进屋内,一股淡淡的药香钻进鼻孔里,看到静静放在炕边的外衣,他心里感到一阵肉痛,这颗灵芝,他打算炖了给二老补补身子,现在白白送给别人,心里颇有不甘。
“唉!”叹了一声,林霄拿着灵芝,向外走去。
二老看见林霄出来,均露出疑惑,不知道这小子出来干嘛?
“钱大人,您看这是我前几天我从山上才来的灵芝,有二十多年的药龄了,您看能不能...”林霄还没说完,钱满贯眼睛一亮,扑身上前道:“此话当真?”显然,钱满贯心中明白二十多年的药龄意味着什么。
“行行行,只要你小子把这个灵芝给我,今年的税钱我做主,给你免了。”
钱满贯急切的说道。
林霄笑着还将灵芝递了过去,心里却咬牙切齿地暗道一声:小人,十两银子啊!这家伙直免了一年,真是个索命鬼。
刚送走这个家伙,二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儿啊!这个东西你从哪得来的?咋们家虽穷,可不能干着缺德的事啊!”
“爹,你想到哪去了,这真是我从山上采来的,昨天太累了,就把这儿事给忘了。”林霄赶紧解释道,“本来还想给您和娘补补身子用呢。”
“唉!算了吧,只要猪还在就好,咱们家就能缓过来。”老人欣慰的看着儿子,安慰他道。
林霄的父亲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一辈子默默承受着别人的压迫,因为他希望平静地生活,然后养大自己的孩子。
穷人只能被动的接受剥削,没有反抗的余地,否则只有承受挑战失败的后果。林霄心里一直都在呐喊,他不想像他爹一样,一辈子都承受这种痛苦,辛辛苦苦一辈子,兢兢业业,却还是一贫如洗,年年看着父亲将一年省吃俭用攒的钱上缴给别人,他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一站心中报复的机会。
这一夜,林霄失眠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权力、实力,这样自己就不用仰别人鼻息了,就可以保护自己和家人了,看看旁边熟睡的妹妹,再瞅瞅眼前这个低矮的小木屋,心中暗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