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伊人再现已惘然】
良久，飞鸿看着卓娴，卓娴害羞地低下头，飞鸿一把抓住卓娴的手，“去哪里啊”
飞鸿没有说一句话，匆忙拉着卓娴的手回宝芝林，世恒在后面没有阻止，反而露出一丝冷笑。
桂兰打算离开方月台回品茗楼，“桂兰！”继桥走过来.
“继桥”
“桂兰，你怎么了！”继桥看出桂兰有点不开心。
“我没事！回家陪爹过中秋嘛！”桂兰欲走。
继桥拉住桂兰，“诶，桂兰，我今年要参加广东省拳王比赛，你会来看吧！”继桥殷切的眼神。
“当然会啊，我们品茗楼到时候一定要去送茶水同糕点的！”
“那太好了，桂兰，我一定会为你而赢的。”桂兰微微一笑，“继桥，我真的要回去了！”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走吧”继桥帮桂兰收拾东西，继桥，桂兰打算回品茗楼。
“桂兰”汉霖叫住桂兰，“你要回去啦！你觉得我今天...”汉霖想知道桂兰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是否满意。
“汉霖！我们收拾一下该回宝芝林了！”没等汉霖把话说完，阿楷就叫汉霖回宝芝林。
“很晚了，我得送桂兰回家，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啊！”
“汉霖，快回去吧，别让楷师兄久等了！有继桥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这时，继桥自豪地看着汉霖，汉霖瞥了一眼继桥，“那好吧，路上小心点！”
“有我保护桂兰，不会有事的！”继桥搭话。
汉霖没有说话，最后看了一眼桂兰，同楷师兄回宝芝林了。
宝芝林，“姐夫，你放手啊，姐夫...”飞鸿放开卓娴、
卓娴揉着被飞鸿抓疼的手“你干什么呀姐夫，要走也要跟世恒哥打声招呼嘛！”
飞鸿立刻严肃犀利地瞪了卓娴一眼，“你为什么会跟江世恒一起回来！”
“跟世恒哥回来有什么问题啊！我想来广州就让世恒哥带我回来囖”
“你给我听好了，你跟江世恒来往是没有好处的，以后不准跟他有任何瓜葛！”
“世恒哥很好啊，你干嘛对他这么反感啊！”卓娴很不解。
“我再说一遍，不准跟他有任何来往，听到没有！”飞鸿神色严肃，提高了声调，着实把卓娴吓了一跳。
“你干嘛这么凶，简直无理取闹嘛！”
“以后不准跟他再住使馆，既然来到广州就住在宝芝林吧！”
“宝芝林都是男人，怎么住啊！”
“你不是在英国长大的吗，哪来这么多芥蒂！”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哎！”
“对了，你爹知不知道你来广州了？”卓娴沉默，走过去背向飞鸿。
“那就是不知道了！你真是太任性了，居然跟江世恒一起偷跑出来，万一有什么事，你怎么对得起你爹，我怎么跟你姐交代！”飞鸿面色更严肃了，略带指责。
“你够了吧！当年你写信到英国说姐死了，可爹地根本不让我来拜祭姐，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我姐，连她最后一面我都见不到，要不是世恒哥，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拜祭姐呢！”卓娴提高了声调，委屈地流下泪水，“虽然那时我还小，但也看到你如何如何爱我姐，我一来到广州你就对我大呼小叫的，你就是这么爱姐的吗？”
飞鸿看着卓娴梨花带雨，突然心生一丝愧疚，“好了好了，不来也来了，多说无益，进去吧，去拜祭你姐！”
云裳灵位前，飞鸿递给卓娴三炷香，卓娴上前三鞠躬，把香插好，“姐，我是十三妹啊，我终于可以来看你了，虽然我五岁那年你就离开家了，可我知道，姐最疼的就是我了”
卓娴稍稍抽泣了一下，“姐，其实爹地也很关心你的，你走了之后，我就没见爹地开心地笑过。你放心，爹地心里早就原谅你了，他老人家就是放不下面子，我相信他迟早会来看你的！”
“岳父他...气还没消吗？”飞鸿在卓娴背后平静地问。
卓娴没有回答，眼睛往后瞥一眼飞鸿，“姐啊，其实也难怪当年爹地这么反对了,以前还不知道，原来姐夫他真的好大男人，好不可理喻哦！只有你啊才受得了他呢！”卓娴故作调皮。
“阿娴！！”飞鸿加重了声音。
卓娴继续看着云裳的灵位，一本正经地说，“爹地虽然有十三个孩子，可是只有我跟姐两个女儿！所以爹地很疼姐的。我当年只有五岁，可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有好多英国王爵都跟姐提亲，爹地也一直想为姐挑选英国最优秀的贵族。可是那一年，爹地带着姐跟世恒哥应邀去佛山出席赛狮大会，姐为了你，不肯回英国！爹地能不生气吗？”
“可云裳从来也没有提过要回英国啊！”
“姐当然不会跟你提，纵使，她有多想回家都好。她都绝不会跟你提。因为姐知道，你一定不想去英国。她宁愿跟爹地三击掌脱离父女关系，也要跟你留在佛山。”
“云裳真的事事都以我为先！”
“姐真的是什么都为你想，可你呢？你却没有好好照顾姐，姐嫁给你才几年，她就香消玉殒，你让爹地怎么能不恨你呢？”
“都是我的错，嫁给我的女人没有一个幸福。”
“可不是...”卓娴回过头向飞鸿愤懑地说。飞鸿看着卓娴的眼睛，无言以对，心中充满自责。
卓娴语气缓了下来，“夜深了，我去休息...”说完卓娴夺门而出，正好撞上刚从方月台回来的汉霖，“十三姨，你怎么了？”
“被你爹气死了！”阿娴跑去客房。
汉霖走进内堂，给云裳上了一炷香，“爹，十三姨她...”
“没事，以后你十三姨就住宝芝林了，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哦！”汉霖走。
徒留飞鸿看着云裳的灵位，往事在脑海浮现，飞鸿又陷入对云裳的思念，不过这次带着深刻的自责。
客房，卓娴正在整理，“咚咚咚”汉霖在开着的门上轻敲了几下，“十三姨，需要帮忙吗？”
卓娴回过头，“不用客气了，对了，汉霖啊，十三姨有事要问你”卓娴把汉霖拉到一边，看了看门外没有人，就关上门。
“你娘走了这么久，你爹就没有想过再续弦吗？”
“当然没有，爹对娘的心意，整个广州都为之折服的！”
汉霖转过身认真地说，“我记得娘走的时候，我只有八岁，街坊邻居看我还小，也找过媒婆为爹相亲。爹每次都婉言谢绝，爹说，娘，大娘，二娘都是因为爹没有好好照顾她们才会一个个都走了，爹认为自己克妻，说是别害了人家姑娘，今生都不会再续弦！”
“是吗？算他还有自知之明！”卓娴轻声细语。
“你说什么，十三姨！”
“哦，没什么，说你呢！你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有没有心仪的小姐啊！我虽然大不了你几岁，好歹是你十三姨，要不要我帮你做媒啊！”“诶！你也说是我十三姨了，您是长辈啊，怎么着也得先把我们十三姨嫁出去再说啊！”
“哈！！果然是黄飞鸿的儿子哦！跟你爹一样就知道欺负我呀！”
“我哪儿敢啊！”
“哈！我打你哦...”
“啊！救命啊...”
房间充满欢声笑语，卓娴同汉霖相处得很融洽。
次日清晨，飞鸿与众弟子正准备吃早饭，卓娴从楼上走下来，戴着蕾丝帽，拿着相机，一身洋装穿的整齐亮丽，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十三姨，快来吃早饭吧！”
卓娴走到饭桌前却没有坐下，而是看了一眼这些中式早饭！
“这些能吃吗？”卓娴一脸高傲，“我不吃了，我答应我英国的校友黛西要在英国艺术节之前拍好一套相去展览的，看看广州有什么可拍的，我走了！”欲走。
临走前又加了一句，“说真的，中国人都吃这样的早饭呀！哈！”卓娴调皮一笑，走出宝芝林。
“由她吧，我也要去看诊了！”飞鸿拿起药箱去远郊村屋看诊了。
街道上，卓娴拿着相机在街上闲逛，看到街道上有卖瓜果的，有烙饼的，有卖唱的，卓娴不禁自言自语，“早知道就不答应黛西会在艺术节上展览，这里真是粗鄙，没有一点艺术，房子也是，人也是，哎呦！”
卓娴逛着逛着到了品茗楼门口，觉得有点累想去喝口茶，刚走进门口。
“真的好像啊！”
“你们看你们看，真像啊！”
“跟黄夫人太像了！”
......
众茶客看着卓娴品头论足，卓娴不知所云，感觉很不自在。
“真是没有礼貌，”卓娴喝了一口茶，又皱起了眉头，“难怪中国要节节败退了，粗鄙之乡，茶是这样，人也是这样，不知所谓！怎么跟英国比啊！”卓娴说完想要走。
“小姐，你怎么回事，别以为穿起洋装就是洋人了。”众人拍案而起。
“以为你长得有几分像黄夫人，也会有黄夫人的几分庄重善良，原来是虚有其表啊！中国人怎么了，难道要像你一样不知廉耻投靠英国吗？”
“你说什么？”卓娴怒火中烧。
这时，桂兰从厨房出来，看着战火一触即发。
“诶！大家误会了，她是我朋友，她没有恶意的！”桂兰过来赔笑脸，“请见谅！在敝店让大家不开心，不好意思啊，今天的茶水就当是小店的赔罪吧”
“桂兰，你看好她嘛！这次是给你面子哦！可别再让她像只疯狗一样乱吠了！”
“你说谁是疯狗，我看你是....”
“是是是，她知错了！”说着把卓娴拉到门外，“走吧！”
“你干什么把我拉出来！”卓娴很是愤懑。
“十三姨啊，这里好歹是中国，是广州，现在战事一触即发，你不能乱说话的！”
“我说事实嘛，现在的中国人又粗鲁又无礼！我有说错吗？”卓娴故意朝着里面提高了声调。桂兰见故又把卓娴拉到一边。
“干什么！”卓娴显得不耐烦。
桂兰无奈的一笑，“十三姨，怎么啦！火气这么大！”
“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卓娴反应过来，桂兰叫她十三姨。
“昨天在方月台，我知道你是黄夫人的小妹。”
“你认识我姐！”
“全广州谁不认识黄夫人啊，黄夫人同黄师傅都是济世救人的大好人啊！”
“还不是好人不长命。”卓娴埋怨道，言语间在责怪飞鸿。
“我走了！”卓娴不耐烦地要走。
“诶！十三姨，你拿着相机，拍照吗？”桂兰叫住卓娴。
“别提了，本来我跟校友约好要在英国艺术节那天拿一套影集展览的，可是啊，我走遍了整个广州，只有这些破房子，烂摊子，我看是没指望喽！”卓娴摆弄着自己的相机，无奈地说道。
“你想拍照啊，这里街上人这么多，拍出来也不会好看了，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会让你失望的。”说完拉着卓娴走，桂兰对卓娴很客气，她已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卓娴长得像云裳，还是因为她是飞鸿的小姨子...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