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曾今沧海难为水】
品茗楼内堂，“桂兰，你不是喜欢汉霖的吗？你什么时候喜欢黄师傅了？”莫平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汉霖嘛，都是你们在说的！”
“可你怎么会喜欢黄师傅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真正开始喜欢他的，或者八岁吧，又或者更早！”桂兰说着陶醉状，“自从我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听街坊说师父的英雄事迹，可能那时我已经喜欢他了。我八岁那年，师母走了，他好伤心，看着他哭，我会心疼！”
“八岁？桂兰你...”莫平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
“那时我并没有意识到那就是对他刻骨铭心的爱，但是渐渐长大后，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心，今生...只为他！”
莫平木讷了，良久“哈哈哈...桂兰啊，你还真是好眼光啊，哈哈...原来这么多年都是爹在乱点鸳鸯谱啊！哈哈哈...”莫平开怀大笑...
桂兰惊愕，“爹，您不反对吗？”
“傻孩子，爹为什么要反对，黄师傅是难得的好男人，能嫁给黄师傅是一种福气啊，就怕女儿你没这种福气啊！”
“爹...”
“黄师傅的为人爹最清楚了，他对黄夫人情深义重，这么多年都不肯续弦，看来要他再娶，是比登天还难了！”
“爹，师父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他内心的孤独我最了解了，我真的很想一辈子照顾他！”
“好！”莫平欣慰地看着桂兰“今天梁继桥来我们家提亲，明天就换我们去宝芝林提亲了，好不好！”
“这不好吧...”桂兰害羞状。
“你害什么羞啊，难道还等你师父主动上门提亲吗？男家不主动，只有我们女家来喽！”
“可是...可是汉霖才刚出事，合适吗？”
“哎！乖女儿，黄师傅可不年轻了，你爹我也不年轻了，还能再等吗？况且汉霖出了事，刚好还可以办件喜事冲冲喜啊，对不对！”莫平宠溺地摸了摸桂兰的头。
“好吧，都听爹的！”
梁公馆继桥义愤填膺，“桂兰怎么会喜欢黄飞鸿呢！爹，到底是桂兰说错了还是根本我的耳朵有问题啊！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盛昌望着继桥，“所有人都听到了，还怎么会有假，这黄飞鸿艳福可真不浅，以前有个岑云裳对他死心塌地，接着又冒出个岑卓娴跟他朝夕相处，现在还来个莫桂兰！”盛昌异常无奈，“孩子，天涯何处无芳草，男儿志在四方，就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伤心了！”
“桂兰是爱我的！”继桥朝着盛昌大吼，“只要我打败了黄飞鸿，她就会爱我的！”
“你要打败黄飞鸿”盛昌难以置信。
“我能打败黄汉霖，我一样可以打败黄飞鸿！”
“好儿子，不管为了什么原因，爹都支持你打败黄飞鸿，待爹修书一封，明天你就以广东省少年拳王的身份去日本，拜访日本各武术馆切磋武艺，有龙泽师父在，你一定能大展拳脚！”
“可是万一桂兰嫁给了黄飞鸿，岂不是...”
“你放心，黄飞鸿是什么人，他一直以为是他自己害死岑云裳的，他是不会轻易续弦的！”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继桥苦笑着，“我归来之日，就是大败黄飞鸿之时！哈哈哈...”
“好！果然虎父无犬子啊！”世恒突然进来。
“爹，世恒叔，我先出去了！”
“嗯！”
“令郎好大的口气啊！你的这个儿子调教得不错嘛！连黄飞鸿的儿子都能打败！”
盛昌略显担忧“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黄汉霖毕竟是岑公的外孙，单看岑公这么关心这个外孙，我担心...”
“放心吧，岑公的脾性我了解，只要有黄飞鸿在，这笔账就算不到你头上！”
“但是，说到底他们是翁婿关系，岑公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翁婿！哼，自从云裳非要嫁给黄飞鸿，岑公向来就对黄飞鸿不满，加上汉霖一役，你以为还有翁婿之情吗？就算有，我们也还有阿娴这张王牌！”
“岑卓娴？”盛昌疑惑。
世恒点燃一根雪茄“阿娴这个丫头，从小就心高气傲，刁蛮任性，原本我以为她一定看不上黄飞鸿，不过现在看来，这丫头似乎已经对黄飞鸿动心了！”
世恒吸了一口雪茄，“这样更好！有了云裳这个前车之鉴，别说翁婿之情了，我们就等着看他们翁婿大战吧！哈哈...”
“那我就放心了，世恒兄果然高明！到时我们就尽收渔人之利了，不过...”
“还有什么不过？”
“恕我直言，世恒兄你对岑云裳情深似海，而这岑卓娴跟岑云裳长得是一摸一样，难道你就舍得...”
“什么话！只有黄飞鸿才分不清谁是云裳，谁是阿娴！云裳温柔娴淑，阿娴这个小丫头，我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
“哈哈...世恒兄不愧是世恒兄啊！”
“哈哈哈...”
次日，宝芝林，众弟子又开始八卦...
“桂兰喜欢的居然是师父哎！还真是天下奇闻了...”
“那咱们以后见到桂兰不是该改口叫师母了吗，嘻嘻...”
“也不知道汉霖知不知道这件事...”
飞鸿同卓娴正好走过来“你们都闲着没事是不是！”飞鸿义正言辞。
“师父早！十三姨早！我们去练功了...”
“嗯！”卓娴微笑着点头。
“姐夫...”
飞鸿一抬手，示意卓娴无须多言，“都是风言风语，不需要理会！”
“可是传言是桂兰亲口说的，你就不去问问清楚吗？”
“够了，阿娴，外面病人已经来了，正好姐夫今天教你中医料理，跟我出来！”
大堂，“牛嫂！孝慈！”卓娴一见怀抱着孝慈的牛嫂，喜出望外。
眼见牛嫂一瘸一拐的，又不免担忧以来，“牛嫂，你脚怎么了？”
“黄师傅！十三姨！”牛嫂坐定，“上山砍柴，扭伤了”
飞鸿蹲下来轻揉牛嫂的脚，“应该脱臼了，忍着，啊！”
“咔嚓”一声，飞鸿为牛嫂接骨。
“好痛”
“阿娴，把药酒拿来！”
“哦！”
飞鸿帮牛嫂揉着药酒“牛嫂，我已经替你接骨，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要好好休养，可不准再砍柴了！”
“有劳黄师傅了！”
一旁的卓娴许久未见孝慈，早已按捺不住，“牛嫂，你看你，来看病也带着孩子，一定是家里没人照料了是不是！不如这样吧，你把孝慈留在宝芝林几天，由我这个干娘照顾她，等你脚伤好了，再来接她，好吗？”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黄师傅了！”
“不会，不会，是不是姐夫！”
“阿娴也是好意，况且你这伤还得修养，也不适合太过操劳，就把孩子留下，先养好伤再说吧！”
“谢谢姐夫！”卓娴抱过孩子，笑靥如花，“孝慈啊！干娘好疼你哦！”
“多谢黄师傅！”
“不客气！”
“黄师傅你人这么好，您成亲那天，我跟相公一定要送份薄礼才行！”
“我们也送啊...”
“黄师傅是我们广州的大英雄，他成亲一定不能马虎啊！”
“是啊，平常都是黄师傅帮助我们，不如现在让我们替黄师傅去品茗楼提亲吧，大家伙说好不好啊！”
“好！”宝芝林的病人都起哄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飞鸿显然有些不高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再娶！”
“黄师傅，现在全广州都知道您跟桂兰的事了，您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我跟桂兰仅是师徒关系，不会有别的！”
“有没有，黄师傅问桂兰自己不就行了！”正在这时，莫平带着桂兰来到宝芝林，“来来来，趁大伙儿都在，桂兰，你说你是不是说你要嫁只嫁给黄师傅啊！”
“是！”此时的桂兰直言不讳，丝毫不当其他人存在，一步步地向飞鸿走近，“师父，桂兰此生只为你，你看，这就是属于我们的碧螺糕，我希望一生都能跟师父一起吃碧螺糕！”
飞鸿看了一眼桂兰提在手里的碧螺糕“桂兰，你怎么忘了，这是属于我跟云裳的碧螺糕，你还是去寻找会欣赏你碧螺糕的人吧，我不值得！”飞鸿转身就要走。
“师父！”桂兰带着殷切的语气，当即下跪“请师父给桂兰一个机会，桂兰一定会做的像师母一样好的！”
飞鸿背对着桂兰，心中暗自焦急：桂兰，你怎么就不明白，若然我接受你，你迟早会像汉霖云裳一样，我不想再害人了，你懂不懂啊！
阿娴看透了飞鸿的心思，“桂兰，这大庭广众的，你先起来吧！”
“我知道师父并非无情之人，我更知道师父对桂兰并不是没有丝毫情谊，师父今天不给桂兰一个理由，桂兰就长跪不起！”在场鸦雀无声，无人敢打扰这个勇敢的女孩。
良久，飞鸿回头，“你一定要嫁给我是不是！好！可以，你以后还是来宝芝林习武，等到你哪一天打赢我了，我就娶你！”
“一言为定！”
“起来吧！”卓娴扶起桂兰。
“桂兰就跟师父三击掌，在场所有人见证，不得反悔！”
“没问题！”
桂兰起身，深情地看着飞鸿。
“啪！”一击掌，飞鸿望着桂兰的眼睛，想起了桂兰第一次为他拭泪。
“啪！”二击掌，飞鸿眼含怜惜，想起了桂兰第一次教他揉面团。
“啪！”三击掌，飞鸿想起了桂兰第一次跟他告白：我说...我说我喜欢的是你，是你，是你！
“黄师傅...”莫平想为桂兰求情，告诉飞鸿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莫老板不必多言！”飞鸿径直走进内堂。
“我一定会做到的！”桂兰朝着飞鸿的背影大喊。
“啪啪啪...”所有人齐声鼓掌，“桂兰好样的，我们支持你！”
飞鸿走入内堂那一刻，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