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中年人鞠了一躬，走过去收起资料，宽敞的桌上只摆放着一部电话，一台笔记本电脑，一座笔架。不过放在最靠近手边的，则是一个小相框。中年人的视线扫到相框内那两张笑脸，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到：“对了董事长，太太请您今天晚上务必要回家参加晚宴，还说光麒小少爷特别为您准备了节目。”
董事长倚在老板椅上出了一会儿神，末了从鼻腔里低沉地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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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陈维力宴请的酒席之上，崔榨榨高度戒备地看着这胖子吐出那几句话。
“合作？”丁善宇支起双手在面前。
“对，丁总，gd项目可是个肥肉啊。是为政府教育部门提供服务的产品，后来还专门从教育部划分出来单独成立了的项目公司。”陈维力放下酒杯，圆眼睛发着光，“我们公司费劲周折总算是跟他们搭上了线，但丁总你知道我们公司没有SRSS技术，所以希望能跟贵公司合作——接下这个业务。”
丁善宇习惯性地把拇指放到嘴唇上来回轻轻摩擦：“哦，这么好？”
陈维力赶紧站起来：“也是为上次我们公司一个不要脸的技术员，私自耍手段盗窃贵公司的信息资料做弥补！”他就差没说出是个临时工这样的官方托词了，“哎呀，他这种私人行为造成了我们两家公司多么大的误会啊，我已经开除了他，还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丁善宇不想看他演戏，直接问：“合作条件是什么？”
“开发时间五个月，项目报酬一千万你六我四，模块我们一人做一半，我方以辅助功能为主，核心技术由你们设计制作并维护，我方绝对不插手也不拷贝代码，所有端口都由你公司直接提交给甲方整合。”陈维力带着［这下你不担心我盗你技术了吧］的表情，又弯下腰凑到丁善宇耳边低声道，“我之前评估过，项目难度不高，风险几率很小，但是你知道政府部门嘛比较强势，所以如果半途无法完成，已经完成了的代码得无条件转让给甲方，预付款对方也有权要求返还。”
“不行！”坐在一旁的崔榨榨忍不住出声叫道。就是这个项目！就是这个项目害得宇商科技陷入困境，最后靠了那个女人的帮忙才脱困！绝对不能签！
陈维力不知道这名小跟班是个什么来头，对她挑起眉头，“丁总，这位是？”
丁善宇看了她一眼，说：“就是——我们公司发现了你们用黑客盗取我们资料的员工。”
崔榨榨一愣。陈维力也一愣。
丁善宇的拇指轻轻滑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睫毛微颤，貌似不经意地扫视着大家：“崔榨榨，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要封闭SQL注入漏洞的吗？”
崔榨榨张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脑子里纷杂繁绕，怎么办？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漏洞，都是万含青告诉自己的，难道要说出来？不，要是在这里说出来，局面一定会变得更加复杂，说不定还会被怀疑自己跟黑客勾结??等等！
——为什么丁善宇要在这个场合问我这个问题？
如果一开始从技术员那里知道是自己提醒封闭SQL注入漏洞的，早在公司里就应该问我的了不是吗？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
她看看陈维力。这个胖子脸上的肉抖了几下，眼睛里散发着怨恨之色，却又敢怒不敢言，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捏得死紧。
她转而盯着丁善宇，丁善宇的拇指在嘴唇上已经停止了摩擦，架起的双手好像一张无形的盾牌，后面的脸隐藏在灯影中，只有眼睛像有利刺一般射出的光！
崔榨榨内心的一角仿佛在崩塌：他在怀疑我。
他在怀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