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一处幽静的码头仓库内,两个黑衣人将陷入昏迷的少年拖至角落,将他铐在废旧的起重机上,还不忘用胶带缠住他的嘴巴,另一侧同样被铐住的男人浑身是血,他有气无力的侧过脸看了一下,见是不认识的人,又哀丧的垂下了脑袋。
“放心吧,住在那里的搜查官已经被我抓来了,虽然没找到档案袋,不过我觉得拿他当人质也不错,最起码我们顺利交易的同时,还能保你安全离境。”
徘徊在仓库门口的男人狠狠的吸了口烟,声音也随之谨慎起来,继续说道:“我说王将,这次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你清楚的吧,我只收黄金。”
电话那边轻轻一笑:“和你交易总是那么轻松,省掉我抹去证据的时间,不过……”他的声音幸灾乐祸起来,“要是被他察觉了你一直在和我勾结,事后怎么收场可与我无关。”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他手里的货在入境前就被我私吞了一小部分,他的账本可没有记录,他也不会……等等……不对!”男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将香烟吐掉,厉色道,“王将,你该不会在套我的话吧,从刚才我就发觉不对劲,你录音了?”
“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没那个嗜好,”王将厌恶的打断他,“别忘记了,安尚,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我可没那个工夫给自己制造麻烦。”
“哼,总之这是最后一次了。”安尚又朝手下勾勾手指,示意为自己点烟。
王将邪笑一声:“事到如今,你怕了?亏我还找借口回避他呢。”
安尚有些紧张,他年轻的脸上露出不适宜的恐惧:“老实说,我不确定老大有没有察觉,这个人太高深莫测了,杰森那家伙前阵子还暗中联系南非那边调查什么,我担心……”
“交易成功之后谁也查不到,不用担心,”王将缓缓说道,“反正你必须要装在我指定的保险箱里,我会派人验证的。”
安尚轻轻舒了口气,眉宇也渐渐舒展开:“都说你交易方式奇怪还真不假,偏偏要装在一个坏了的箱子,切……算了,不管这么多了,晚上码头见。”
挂上了电话,安尚径直走向被抓来的少年,他打量了一会,猛地提起他的头发,“这小子就是经常进出那警官家的搜查官?”
守在一边的黑衣男人回道:“应该错不了。”
安尚得意一笑,玩味似的拍着少年的脸颊:“哼,年纪轻轻的,本事倒不小,竟然敢查我。”
身边浑身是血的男人微微颤抖了一下,困惑的打量着陌生的少年,等终于意识到他们抓错人时,这个少年的身份立刻让他表情痛苦起来,“唔……我都做了些什么啊!陈警官的……”
安尚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有些享受:“怎么?你后悔了?不是说你们警察宁死不屈么?怎么就稍稍把你腿脚筋挑断了,你就急着饶命啊?这搜查官醒了,一定很失望是你把他卖了吧,哈哈。”
受伤的警察悔恨的垂着脑袋:“你们最好不要伤害他,你只是要人质的话就够了!”
“哼,那要看我心情了,”安尚冷哼一声,顺手将少年甩在地上,“来人,把他们给我看紧了!”
……
卓世研是被潮湿的寒意惊醒的,他倒在地上,所以很清晰的听到有水流的声音,待他四肢终于有知觉时,才惊觉双手被拷在生锈了的起重机上。
“唔……”我被黑社会绑架了?卓世研惊慌的环顾四周,昏暗的光线下只依稀可辨是一个仓库的地方,他的面前被整摞的纸箱堆积起来,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形。
“你醒了,”身侧受伤的人有气无力道,“抱歉,把你卷了进来。”
卓世研怔怔的盯着浑身是血的男人,悄然而来的恐惧令他头皮发麻,难道我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卓世研心里突突直跳,他回忆着昏迷前的情景,依稀听到的那人说“搜查官”之类的话,这不着边际的,摆明了就是抓错人,只要告诉他们真相就会放我回去的吧,卓世研天真的想。
“呜呜~”卓世研蓄足了力,不断从喉咙里发出求救信号,想吸引别人过来。
“你最好不要闹出动静,”受伤的男人气若游丝道,“如果被他们知道你是陈警官的儿子,他们更不会放你走的,如果不想你爸爸每天收到一根指头或者耳朵的话,最好就乖乖的别招惹他们。”
卓世研惊恐的面向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你是人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他轻轻咳嗽了下,递给卓世研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是万俟警官的手下阿金,你可能没有见过我,不过我对你倒是有印象,这次害你遇险,对不起了。”
他是警察?卓世研吃了一惊,狐疑的打量他,他全身无力的倒在那里,双脚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卓世研下意识别开了视线,不忍再看那血肉模糊的场景了。
阿金苦笑了下:“如果这次我出不去了,请替我转达陈警官,我对不起他,请他原谅我。”
卓世研缩紧了身子,睡袍没有遮住的地方凉飕飕的,难以想象如果今天被抓的不是我,而是父母或妹妹,那结果又如何?
原来警察也仅是一个平凡的血肉之躯,那坚毅的躯壳终究会被打垮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