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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有莫西

无论如何,纷乱的季节就这样过去着,当初秋的微微凉意吹拂到帝都元明城的时候,夏季就这样过去了,整个宣威帝三年也就过去了一半。

初秋,天气微凉,酷暑已毕。

秋季,北原正是秋高气爽,牛羊成群奔跑在广大的北原天空下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牛羊一年中最是膘肥体壮的时候,牛羊为了渡过寒冬,必须在这个季节将自己养的壮壮的以抵御北原冬天那呵气成冰的寒冬。所以南侵的柔扶族人除了留下一部分继续在大炎原北边骚扰外,大部都回到草原杀羊宰牛,剪羊毛,已储存过冬的皮袄和食粮。同时这个时候马匹跟牛羊一样都是膘肥体壮的,行动上就有些迟钝,不利于北原人的行动,毕竟北原人对大炎人占据着优势就是因为马匹的机动力和冲击力。

帝都,清府。

无论上半年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留给自己的清府族长之位后,六月下旬才满十七岁的清羽渐渐的也担起了整个清府的担子。经过漆安然的药物调理和的渐离似乎也慢慢的变得健康了起来,每日也能跟着清羽一起在清府后院走走,看看那山水花草,奇珍异禽。这期间清羽寻找了很多知名医士来给渐离瞧病,都觉得渐离的身体已经康复的很好,没什么大碍,所以清羽也就觉得宫廷医士之首的漆安然可能是多虑了,渐离应该不会再有问题了。毕竟漆安然也就跟着医圣刘悬壶治过一次,所谓凡事都有例外,也许上苍怜惜渐离,觉得渐离是个好人,怎么也不应该那么早就被冥世给招去吧。

现在的清羽还在守丧期,依照惯例,得在家为父亲守丧四十七天的。所以自太宗文皇帝卫士眠起就一直由清府族长掌控的太尉之位,暂时由清羽的二叔清青色代替。前太尉清仇南一辈子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清青羊,清青羊又只有清羽这一个独苗,所以清羽的这个二叔其实是清府先祖清寒己的二儿子清冰显流传下来的这一脉现在的主事。这个二叔小时候其实还是很疼清羽的,经常带清羽出去游玩,每次外出归来都会给清羽带上一点礼物。清羽对这个二叔也就很放心,宣威帝卫哲冥问清府中谁人可以暂代他的太尉之位时,清羽想都没怎么想就将他的这个二叔清青色给推荐上去了。而清羽在守丧期内是不能走出府门得,也就乐得每日陪渐离在院子里走走,这对渐离腹中胎儿也是极有好处的。

帝都,东市。

陶升,这个在青州望海郡桃花县给清羽指点叫清羽去郡城贩卖书画的算命先生因为想着准备到帝都来看看,希望将自己的一身所学找一个传人,毕竟星象学在这个时代没落的成了一个传说。做为上个文明的紫极测天派的唯一传人,已经六十岁的陶升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如果不能将自己的星象学传承下去,也许紫极测天派就真的没落了,以后星象学就真的只是一个传说了。

偌大的东市里,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来自青州的陶升将自己的那个小摊子给摆好后,就这么闭着眼坐着,等着某一个人来找他算命。陶升的师傅还在的时候,给陶升算过一次命,当然陶升的师傅主要是为了算星象学的传承,害怕祖师爷流传下来的星象学在陶升那里终结,算完后。陶升的师傅只是说了让陶升六十岁的时候去帝都元明城东市,那里自有星象学的下一代传人,然后那个已经一百二十多岁的老人就那么端坐在蒲团上逝世了,当然在星象学里一个星象学家的死亡叫做“归天”。如今已经三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还是懵懂少年的陶升也已经步入花甲,想着师傅当年留下的话语,陶升便从青州起程来到了帝都。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东市里的算命先生,那些一样也在东市摆着摊子的书生商贩们开始倒是没觉得什么出奇,毕竟现在整个大炎原算命的多了去了,其中真正能够算命的少之又少,大都是些骗点吃喝,养活家人的,也没怎么出格,大家也就容忍了那些人,毕竟算一次命也要不了多少钱,就当打赏了。可是后来就不能不惊奇了,因为这个算命先生是真的能算准的,虽然期间有所出入,但大体上还是正确的。这就不得了了,就是那些行走在大炎原的术士都不一定有陶升这么厉害,那些术士算命大都是算完写一两句话,让人自己去猜,说什么天机不可妄加泄露。而陶升这里确实能够讲的明明白白,具体时间地点都能大致正确,所以慢慢的东市陶升的名气就不知不觉间在整个帝都传了开来,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不知道的。只是陶升坚持着每天只算九卦,这就更让他的名气大增,因为一般越有本事的人越是比较特立独行。

熙熙攘攘的东市里,莫西带着玉儿径直走向那个现在整个帝都都在传扬着的算命先生陶升的摊子。

“先生,请问你今天的九卦满了吗?”走到陶升的摊子前,作为丫鬟的玉儿问道。因为陶升每天只算九卦,看心情,算完九个为止,也就是说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得到陶升算的。玉儿怕陶升已经算完了,故而问道。

“回姑娘的话,今日老夫还有两卦。不知二位是谁要算,还是两位都要算。”

当莫西跟玉儿两个走到陶升摊子前的时候,原本那些围在陶升摊子前准备让陶升算一卦的人全都散开去了,莫西的穿着一看就是高门大族之人。此外,作为丞相府的小姐,当初帝都三害之一的莫厌文的妹妹,整个帝都都有很多人认识,自是不敢招惹。若是惹到了,不说丞相府的威势,光是三害的报复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当初那三害都还是八九岁的小孩子的时候都敢拿起板凳跟那些街痞流氓斗狠,更别说现在了,光是哪地位就足以镇服很多人。

“是我家小姐要算,我算什么啊。再怎么也就是这么个命”听到陶升说还有两卦,玉儿连忙说道,话语中还夹着自己身份卑微的无奈。

“那这位小姐,不知你想算什么”听见玉儿说是身后的小姐莫西要算,等到莫西渡到摊前,陶升拿起桌上的那几片甲骨问道。那甲骨上刻有纷繁复杂的条纹,莫西看了一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就没深究,毕竟这世上,她不知道的东西很多。其实那些条纹便是星象学家演算天命轮回,星辰轨迹的时候所借用的阵法,现在能够认识的极少极少,莫西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想问先生我的姻缘如何,这是我的身辰。”见陶升拿出甲骨,往甲骨上望了下的莫西答道,并将自己的身辰递给陶升。那些术士算命都是需要身辰的,故而莫西觉得陶升这也是需要的。

将莫西递过来的身辰推了回去,陶升将甲骨按照演算人姻缘的阵势摆好,闭眼屈指算了起来。

大概一刻钟左右,好像都睡着了的陶升睁开了双眼,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的星象还是太乱了啊!师傅说几千年前,那个时候的星辰的轨迹都是很清晰的,可后来的诸神之战使得星辰的轨迹偏移了轨道,现在的星象学之所以败落跟星辰的轨迹变动,星算越加困难也是分不开的。所幸,千年以降,经过好多代人的努力,残存的星象学家们根据已经混乱了的星辰重新排列了星象演算顺序和规则,才使得现在的星象演算有了一点成功的几率。以前要是演算星象屈指之间就可以了,现在却要借助外力阵法和花费很大的精力。当然,陶升的摇头不只是针对星象演算便得困难,毕竟这么多年,他也就这么过来了,已经无所谓了,陶升摇头是因为莫西的命数是有红月主持的。红月,大富大贵之象,阴之极致中透出阳之血气,其所主之人可谓一生都是大富大贵。但所求的东西确实想得而不可得,不想得之东西却又得之甚多。满则损,正是不想得的东西太多阻了想的东西的路,故而其所主之人虽一生富贵,但却一生悲苦。

看着莫西,陶升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莫西说。因为红月之命是无解的,就是说,只能看着红月之命的人按照命数走下去,却改变不了。

“姑娘的姻缘,依老夫所算,日后所托之人,必是姑娘所想之人。只是…哎!到时候,姑娘就知道了”

听着陶升说自己以后嫁的人是自己想的人,莫西的脸上已经是微红乍起了,可陶升后面的说有将她的喜悦给压了下去。还没等莫西开口询问,一边的玉儿确实开口了。

“你这算命的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就说话,还只是说半截呢?难道还怕我们家小姐不给你钱”

听着那小丫鬟的话,陶升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不对。半句话总是让人空落落的,但后面那话,陶升又不好说,说了那小姐还以为自己故意拆散姻缘呢?

“不是老夫不想说,实在是老夫觉得,后面的话不说也罢。姑娘日后自会知道,反正姑娘能嫁给自己所喜欢之人,这就很好了,何必管其它呢?”

听到陶升的话,莫西觉得,能够嫁给清羽就很好了,自己还奢求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只要能嫁给清羽,不管会发生什么,都没什么关系。想着,也就拉着玉儿的手,向着围在外面的人群走去,玉儿在被莫西拉着离开的时候,从荷包里掏了几钱碎银子丢在陶升桌上。恨恨的说着,便跟着莫西消失了。

“算了,玉儿。先生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们走吧”

“小姐,哎!小姐。他都没把话说完呢?”

……

看着慢慢远去的莫西跟玉儿两个小姑娘,陶升将桌上的哪几钱碎银子收了起来,丢给一直跟着他的那个童仆,说道,“去买几个小菜,打一壶酒。我还算一卦,我们就回家”那童仆是陶升赶往帝都的途中所救的一个乞丐,当时那乞丐全身发高烧,亏得陶升的救治才捡回来一条命,从此便跟着陶升,给陶升做了一名童仆。

那童仆接过陶升的钱,自是去准备酒菜去了。而陶升的摊子前,由于莫西和玉儿两个走了,所以那些向要算卦问命,祈福辟邪的便又聚到陶升摊前,期望得到陶升的一卦。

帝都,太尉官邸。

在陶升给人算最后一卦的时候,在太尉官邸的清青色看着哪满满的卷章,摸着手中的印信,一股迷醉就侵入了心头,让他欲仙欲死,权力真的是个好东西啊!虽然这几天,为了清理这么久以来好多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卷章把清青色累的半死,但是已经将近四十岁的清青色确是乐在其中。只是只能做在这个桌子前四十几天,让清青色的烦闷和仇恨更加剧烈,凭什么那个半大的孩子能够得到这些,而他这个为清府忙碌了一辈子的二执事却只能代替那个小孩子四十几天,老天不公。也不知道那个清武去那了,难道已经死在外面了,自己派他去刺杀清羽,虽然失败了,但是凭借他的能力不应该死啊!自己手中本来就没多少好牌,如今损失了一张,后面的事难度也就更加的大了。无论如何,清青色心目中始终还是想着杀掉清羽或是让清羽离开清府,这样他就能当上组长,也就能够掌握那庞大的权力。权力这东西,只要你沾上过一次,你就会爱上它,无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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