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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是黄雀

公元2010年7月29日晚11时许,青江市南岭区一幢居民楼5楼的一个住户的家中,一名身着湛蓝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抚摸着手中青兰透亮的玉。这枚玉有掌心大小,俨然是一条昂首啸天的神龙之身。玉虽小,但是做工却很精细,可以看清龙爪,龙鳞,龙须,虽然整个龙玉只有一种颜色青兰色,但是却给人以错觉般的威严,或者说是龙的霸气。唯一有所美中不足的是,那双龙目并无光彩,不过这却不碍男子对其爱不释手。

“江老板?”一名年纪略大于他的妇人轻声叫唤道。

男子这才转身面对那名妇人,“不错不错,是块好玉,我要了,就按之前说好的价,25万。”说着便是自口袋掏出一块手帕,将玉包起来,揣进怀里。

“好,好,好,”妇人立刻回道,“江老板果然爽快!我今天真是遇见贵人了,先生您看这……”

“放心,现金,哝。”说着拎出一个笔记本大小的皮箱递给妇人,“要不你数一数?”

这妇人一看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主,不过却也有点小算盘,“看您说的,我信你江老板,不用数。呵呵。”而后便是拿过皮箱,打开看了一下便又合上,脸上满是甜得发腻的笑容。

“以后要是有什么好货尽管电话找我,我收得起。”

“保管没问题,我有好宝贝就等着您这样的贵人啊!”似乎她脸上的笑容用不尽一样,自从接过钱,妇人一直就没停止过嬉笑。

“另外,这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也不认识江老板!”中年人严肃说道,而后随手戴上毡帽步向大门。

“放心,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知道规矩。江老板,哦不,先生慢走。”

江姓中年男子走在昏暗的楼梯间,随手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里,静静地走下楼。

不一会,江老板便是出了这栋居民楼,深夜的居民楼外异常黑暗,没有一丝灯光,就连天空也是漆黑无比,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砰!刚走出来的江老板,还没来得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便是被一个身材并不壮硕的身影一棍子放倒了。黑影把昏倒的江老板拖到墙角,然后在他身上一顿摸索,钱包,手表什么的一律不放过,就连那金边眼镜也是被摘了下来,黑影把抢劫到的东西全塞进挎包里,一溜烟便跑路了。难道这江老板这么惨?刚买到宝贝就被打劫?

然而这一切却是落在了不远处树阴下一个人的眼中。这是一个一身休闲装的青年,尽管黑暗中分辨不出他的样貌,但那副姿态显得很年轻。青年一阵嗤笑,“真以为就你得到消息了?还给我装抢劫?”他拿起手机,“目标是一个背着挎包的小鬼,朝你那边去了。”而他也是不紧不慢地朝着小鬼逃跑的方向走去。

黑夜中,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奔跑着,居民区的水泥小道纵横交错,突然,前面路口窜出一道很是魁梧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那道身影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显然来者不善,“小鬼别反抗,交出你的挎包,大爷我保你周全。”

小鬼闻言,嗤笑一声,“保你个头,你现在滚蛋,小爷我保你一辈子有吃有喝!”

“小混蛋你找死!”壮汉怒气上涌,持着刀便冲了过去,小鬼自身后抽出一根半米长的明晃晃的钢管,“我找你爷爷回家吃饭。”说着,他也是风一般冲了过去。

两个身材相差不小的身影交错而过,铿锵!咔嚓!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金铁交击之声传出。两人身形微滞,回头便是两腿相撞,并没有谁取得什么优势。壮汉心中暗惊,体格相差如此之多的小子竟然跟他拼得不分伯仲,此人肯定来头不小。于是他开口问道:“小子你是哪一路?”

小鬼答到:“怎么?怕了?叫声爷听听,小爷高兴了告诉你。”

“你个兔崽子活腻味了是吧?”唰,一记怒劈山河,尖刀朝着小鬼便砍过去。略显瘦的身影轻松避过,横空扫来一棒,壮汉一刀劈空迅速转攻为守,抽刀竖在侧身,铿锵!

二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了一起,数分钟后都是未分胜负。小鬼似是戏谑地望着壮汉,伸出中指,冲着他竖立起来。尽管是在黑夜,但是早已习惯黑暗的他们自然看得清那种手势。

这一次壮汉难得没有再被激怒,思考了片刻,他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小鬼,而后者并没有后退的意思,壮汉暗喜,一脚直踹小鬼面门,小鬼向左轻闪而过,而此时的壮汉右手中的尖刀已经换至左手,借着那股冲力,拦腰划向小鬼,小鬼并没有一丝紧张,脚尖一点地面,便是往侧面移出一段距离。不过人是躲开了,挎包却是被尖刀割断,掉落在地。

壮汉右脚落地,以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姿势转身,便是与小鬼对峙起来,挎包掉在两人中间,谁也不敢去捡。

“够了,你们俩可以滚了。”突兀地,自旁边的阴暗处传来一句怒喝。随着两人的目光看去,一名身穿白色背心的男子走了出来,双手持着两把短刀。

壮汉大惊:“双刀辰刚!”而后便是一脸丧气的神色,无奈道:“没想到,铁雄帮的七铁狼都出动了。”

“哦?敢问这位兄弟是谁手下高手?竟然认识我辰刚?”来人手持双刀,似乎是挺满意自己的出场。

壮汉回答道:“我只是个无名小卒,远非双刀敌手,我有自知之明,告辞!”壮汉对着辰刚一抱拳便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一边骂道:“真几把晦气!”

开玩笑,七铁狼啊,那种狠人,十个自己也不够人砍的。走着走着,他朝前面一处阴影说道,“没办法,点子太硬,你也不用出手了。”

“你呢?”见壮汉离开,辰刚望向身材较瘦小的身影。

小鬼回答道:“我还不想英年早逝,还是撤吧。另外祝你好运。”说完也是大大咧咧地走了。

小鬼已经走远,而辰刚却并没有去捡那地上的挎包,反而是说了一句话:“既然来了,就出来走几个回合吧!”

“七铁狼六狼双刀辰刚,是个人物。”来者一身黑衫,手持一柄色长刀。

辰刚也是认出对方,“黑龙会黑木堂堂主董冰,想来黑龙会也是势在必得啊。”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出手吧!”

的确不用说什么废话,二人直接便是战在了一起,双刀对黑刀,这一次的战斗激烈程度远非刚刚壮汉与小鬼的战斗可比。战圈中火星四射,刀刀致命,拳脚虎虎生风,稍有不慎便是会落得个腿折骨断的下场。

这边打斗得兴高采烈,之前被“打昏”的江老板,慢慢从墙角爬起来,摸着后脑勺,小声骂道:“草你个小兔崽子,下手那么重,差点真被你打晕过去,啊,这么大个包。”看了看周围没人,江老板悄悄溜走了。

董冰与辰刚大战了大概十来分钟,但似乎没有结束的迹象。他们二人实力的确相差不多,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不知又打了多久,两人终于停下来喘口气。突然然辰刚大呼到:“不好,包不见了!”

“想骗我?我就那么好骗吗?”董冰并不予理会。

“谁骗你了?包真的不见了!有人趁虚而入了,混蛋!”

董冰这才将信将疑回头一看,这一看真是把他气得够呛,包真的不见了。

辰刚怒道:“草你大爷个小偷,出来跟你爹大战三百回合!”

董冰一想,能在两个高手都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拿走包,绝不是泛泛之辈,但还有一个可能,他抬头看看看旁边居民楼的楼顶。挎包应该是被人吊上去了。

此刻,正是这栋楼的楼顶,正有着一名身材娇小的身影坐在上面,显然是个女子。深夜的楼顶有着和风吹过,女子黑衣蒙面,头束马尾,两鬓长发随风微动。她打开刚刚用细丝线吊上来的挎包,把里面东西一件一件逃出来,听见辰刚的怒叫,她小声回了一句:“本小姐可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片刻后,“咦?青龙玉呢?”她把包倒了倒,“糟糕,那个小鬼。”而后她收起挎包,在楼顶飞驰。

两百多米外的一块空地上,刚刚的小鬼已经倒地不起,又是一名男子出现了。此刻他正站在小鬼的身边自言自语道:“难道龙玉真的在背包里面?”在他正要离开的时候,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玉呢?你拿了?”

“抱歉,玉不在他身上。”男子看见说话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挎包,显然玉也没在挎包里。两人对视一眼,竟是同时脱口而出:“江老板!”

“啊,这小鬼是个障眼法,被人摆了一道,可恶!”女子满脸气氛,迈着重重的步子走了。一边走一边咒骂道,“祝你看到青龙玉直接笑死!”

剩下的西装男看了一眼倒地的小鬼,“原来是个赚外快的,好一个金蝉脱壳啊,都被耍了啊。”而后悄无声息地走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这回,就连谁是黄雀都没人知道。

半小时后,南郊一片密林之中,三道人影一先两后站在一棵大树之下,等待着什么。为首之人两手背于后方,闭着双眼。身后两人一高一矮,矮小的似乎是名女子。

一会儿,身旁的那名高个男子说道:“老板,人来了。”

为首的人睁开双眼,看见前方的小道上,一道身影疾驰而来。来人正是之前被小鬼“放倒”的江老板。江老板一转眼已经是到了三人面前,躬身行礼,道:“老板!”

“怎么样,东西带来了吗?”

“幸不辱命。”说着,江老板自怀里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锦囊,递给了为首之人。

那为首的男子接过锦囊,打开之后,取出里面的青绿色龙形玉雕,顿时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快意的清凉,他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将龙玉装进锦囊。

见到老板很满意,那江老板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某些事,他便是恭敬地再行一礼,有些尴尬地问道:“老板,您看,我当了七年的卧底,现在是不是该……”

“嗯,莫天行那边,你是用不着再去了,不过青龙玉落到我手上是绝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所以……”

“噗!”一把闪烁着冰冷光芒的尖刀直接刺进江老板的胸口心脏部位,刀尖穿透后背而出,直接来个透心凉。几滴鲜血沿着刀口缓缓滴落。原本站在为首男子身边的那名高个子不知何时已经是出现在江老板的身前,而那柄尖刀的刀柄上握着的,正是他的右手。

江老板的心中充满了后悔和不甘,本以为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必定会得到重用,怎知道,往常待自己亲若兄弟的老板,此刻竟是这么的冰冷无情。望着面前之人漠然的脸色,他艰难而不甘地说出最后一句话:“邹……邹云……你,你不得……”

“噗!”又是一声,尖刀被拔出来,江老板倒下,趴在了地上。

为首之人脸色没有半分的变化,说道:“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不姓邹。埋了!”

随后便是和那名女子离开了此地,留下高个男子和已经彻底死亡的江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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