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任小军和苏阳的祈祷都起了作用吧,一个多月下来,苏阳都平安无事,也没有再遇到绑架之类的事情,除了每天上下班都会在公司附近看到钱坤。但钱坤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远远地看着苏阳,随着苏阳走上一段路,目不转睛地看苏阳上了公共汽车,或者进了公司,或是跟同事一起外出,钱坤便悄悄走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倒是苏阳看着钱坤这样,心中有些不忍和怜悯。一个多月了,钱坤就这样远远地守护她,可是又不敢接近她,他这是顾虑苏阳的感受,担心苏阳不相信自己,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不过,想想,苏阳觉得,这样也好,算是一个过程吧,给钱坤,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一段时间。如果真能朝好的趋势发展,一切就都按老天爷的意思来吧。
这段时间倒是轮到姚岚不爽了,是工作上的事。平时在公司,什么杂事都做也就算了,就算是要拖出去应酬,吃个饭喝个酒,姚岚也当锻炼,忍了。可是老板却得寸进尺,越来越过分,最近,三番四次把姚岚拖出去跟客户一起去KTV、酒吧,甚至是夜总会那些场所,到凌晨才回家,还得瞒着苏阳说是加班,怕苏阳担心。还得瞒着张丛,因为张丛几乎每天下班后,都去舞蹈教室楼下的健身房锻炼,然后就会跑上楼来叫姚岚一起回家。最近好几次,课还没上完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说公司的车在舞蹈教室的楼下等着了,能找的借口都找过了,就是推不掉,只有跟张丛打招呼说自己有加班,不能跟张丛一起回家了。
弄得张丛好生心疼,觉得姚岚上班做几份差事已经够累的了,她自己还有份兼职,虽然这份兼职是她自己喜欢的,可是也得付出时间、体力和精力啊,这还不算,还得加班,姚岚这么单薄,能扛得住吗?
说句实话,姚岚是真扛不住了,不是身体上扛不住,而是心理上扛不住,老板的那些客户,在姚岚的眼中就是一群有几个臭钱的流氓,没文化,没素质,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凭着自己的一点小聪明,投机取巧,伺机敛财。这些所谓的客户,逮着机会就想要对她上下其手,幸而她姚岚也不笨,总能够技巧地躲开那些咸猪手,又不得罪他们,不会拂了他们的面子,让他们下不来台。按姚岚的个性,这样对他们算是压着火的仁至义尽了。
刚开始两次是从饭桌上直接奔KTV去了,姚岚没好多说什么,当老板在办公室第三次要她去酒吧应酬的时候,姚岚就打死不从了,自己明明是做文案策划的,这算什么啊,在KTV写策划案吗?在酒吧想创意吗?
见姚岚不答应,老板刚开始还是采取怀柔政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姚岚说公司淡季生意不好,员工都要共同努力才能度过难关,又说自己很看好姚岚,觉得姚岚是个人才,以后姚岚升到部门经理的位置,这些应酬也是经常的,而且,自己也确实照顾到姚岚的情绪,实在是掰不开人手才请姚岚去的,到时候一定给姚岚挡烟挡酒。老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说明老板还是有心的,就这样,姚岚的心就软了半截,答应下来。这不答应还好,一答应,应酬的事就来得更频繁了,只见多,不见少,老板只顾着跟客户插科打诨,才不管你姚岚的死活。
姚岚的态度强硬而明朗起来,如果让自己为五斗米折腰,自己侮辱自己的能力,做梦!别跟我姚岚说这些硬气填不饱肚子,要面对什么现实,我可以很明白的说,现实是,广告公司忒多了,绝对不必在一棵歪瓜裂枣树上吊死,也不是所有的公司都是这副鬼德行!
所以,姚岚毅然决然断然地递上了辞职信,转身走人,把老板气个半死,姚岚觉得挺痛快,谁让老板不给签合同,老板不想对员工负责,一门心思剥削劳动力,只想着做员工的对你仁义,好事全让你占尽了,没门!既然没合同,那我啥时候想走就啥时候甩工作牌走人咯,你奈我何,哼!敢不把最后一个月的工资给我,我就告到你倾家荡产,把你这个尖酸刻薄的老板恶行都公告天下!
就这样,姚岚被自己弄失业了,当着苏阳只说是工作上遇到瓶颈,是该换个环境了。于是,每天早上还是按时起床,把自己洗漱整洁,跟苏阳一起出门,锻炼锻炼,吃个早餐,买份报纸,回家就开始在报纸和网络上找工作,投简历,等通知,去面试,晚上照常去舞蹈教室,跟以前上班的时候不同的是,这些天,天天都可以跟张丛一起回家了。
不过,陈粟瑶后悔了。陈粟瑶在舞蹈教室学跳舞,跟姚岚的关系处得一直都还不错,聊天中无意聊到姚岚正在找工作,就告诉姚岚他们公司正在招人,叫姚岚试试,可是转头看到张丛跟姚岚有说有笑,还得知两人是邻居,天天一起回家,关系很好的样子,陈粟瑶的私心开始作祟,对告诉姚岚公司招聘的事情后悔不已。如果姚岚真的应聘成功,陈粟瑶岂不是给姚岚和张丛制造了更多接触的机会,如此个性多变的姚岚,岂不成了陈粟瑶的劲敌?况且,陈粟瑶还是很喜欢姚岚的,很乐意和姚岚成为朋友。但是到了张丛这层,在舞蹈教室张丛装作第一次看到姚岚的那次,陈粟瑶的感觉就有点不对,虽然张丛没说过自己喜欢姚岚,但是陈粟瑶不得不多个心眼。所以,陈粟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子,这嘴比脑子快,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不过,很多人来应聘,姚岚没这么运气吧,祈祷姚岚快跟其他的公司签合同,其他公司,一定是其他公司!
这天晚上,姚岚终于结束了一整天的东奔西跑。连着去了三家公司面试,居然没有一家合心意的。
第一家是所谓的演艺公司,写明是了招策划的,却让姚岚又唱歌又跳舞,姚岚想着可能演艺公司的职业习惯需要应聘的人都进行才艺展示吧,那就展示好了。没想到,折腾半天后,那个娘娘腔的面试官居然说她适合做平面模特,叫她去棚里试镜,说着几个人就要扒她的衣服要看身材,一听这话,一见这架势,姚岚抓起包就跑。
第二家是房地产公司,招聘启事上对于工作经验并没有要求,可是对方开口就问姚岚做过几年的房地产文案策划,姚岚只得说自己原来在广告公司也接触过房地产的广告,也写过楼书,策划过新楼开盘的活动,建筑漫游的脚本也写过,对方摇了摇头,坚定必须三年以上的房地产工作经验,还责怪姚岚浪费自己时间。这到底是谁浪费谁的时间啊,姚岚辩驳说招聘启事上并没有要求经验,招聘方则一句话把姚岚给打发了——“我是考官,我说了算”。姚岚很无语。
第三家是广告公司,招聘的过程总算正常,不过,因为对方也不签合同,薪水和待遇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姚岚果断离开。
又狼狈又疲惫,总算是躺在了家里的沙发上,姚岚难免有些沉重。
苏阳回来后又跟姚岚诉苦,说是经理要出差,商量着要把苏阳给带上。苏阳当然不愿意啦,行政人员哪有出差这一说的,当初选择做行政就是因为这职位文静,不用忙里忙外,到处瞎跑。可是,经理说是掰不开人,带个人出去方便。姚岚一听“掰不开人”这四个字就立马弹了起来,生怕苏阳会遭遇自己经历过的遭遇,幸好苏阳说她的经理是个女人,姚岚才放心了些。不过,接着苏阳又说跟经理推了,自己实在不是块出差的料,适应能力太差,坐车晕车,吃东西又水土不服,就连换个床睡觉都睡不着的。
安了,不去更好,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