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慧走了,在火车站我与她拥抱,她对我说,要记得想她,暑假就该我去看她了。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看着吴慧走向火车站的背影,蓦地有了一丝不舍。年底将近,火车站正值春运,在拥挤的如潮水的人群中,我渐渐的失去了吴慧的背影。
今天我爸从外地回家过年来了,他显得有些落魄。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这话说的不假。我爸前些年可谓风光无限,人称“梁董”。可无赖世风日转,爸爸从千年开始,生意上就倍受挫折,先是三十多万的货款没有收到,后又跟亲戚投资一段修路工程,结果那混蛋亲亲戚携带着工程款溜之大吉。虽说钱不是生命的一切,但毕竟要养活一个家庭,没钱就等于没命。我爸是个不服输的人,总想着能够翻身,家里的存款也就这样被消耗一空。家里准备为我买的房子也就落了空,就更别说本来想买车打算给姐的嫁妆了。
爸脾气虽不暴躁,但也绝对不好。到家里后就是对我的一阵数落和一番教育,要不是因为我已经不小了,估计就得棍棒加身了。爸对我又回来复读是一肚子的火,带着火整整训了我一下。不过好在我现在成绩还好,等爸把火气在我身上撒完后,又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并说,他就是吃了没知识的亏,不然的话他早该怎么怎么了。从我爸的话语中,我能听得出他在生意上的情况有些好转了,并准备明年初就在市里买套房子。
我爸回来的第二天,姐姐也回来了。她这个寒假为了锻炼自己去实习了,所以到今天才到家。可能在家里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弱势群体”,没想到比我只大一岁多的姐姐一到家,也开始数落起我了,不过好在她没有像爸那样没完没了。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今天我们一家包了辆车回到了老家。虽然在城里已经有几年了,但我们还是会每年都会农村老家过年,一来,城里过年本就没什么气氛;二来,家里的爷爷奶奶也老是挂念。一到村口村里人就一个个眉开眼笑的和我们一家打招呼,农村人朴实,虽然已经不在这里生活了,但他们还是把你当亲人看待。我和姐姐也就一口一个“爷爷、奶奶”,一口一个“大妈、大叔”的叫着。村里的人都这样说:“乖乖,这两个小家伙长得这么快,这要是在外面看到肯定不认识了!”
感受到以前邻居的深深的淳朴,我妈笑着说:“你不认识他们,他们两个小家伙还敢不认识你吗?”那些老人听我妈这么一说,都乐呵呵的笑着,应和着。
我家在村的最里面,远远的我看见一个杵着拐杖的老人身影,在他身旁也有一个个子很矮的人搀扶着他。杵拐杖的就是我爷爷了,爷爷在几年前得了帕金森氏综合征,而且头脑已经萎缩,平常行动只能借着拐杖慢慢的走上几步了,还经常摔倒,好在我爷爷没有高血压,不然摔一觉的话结果就会极其糟糕了。搀着我爷爷的是我一个堂妹,今年上二年级,成绩很好,长得也挺标致,就是太内向了点。看爷爷和堂妹的样子显然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了,我上前揉了揉堂妹的头,并从她手里接过爷爷,并对爷爷说:“这里风大,很冷,先回家吧。”
爷爷的口舌也不伶俐了,但能听的出他在问爸爸在外面生意怎么样了。
爸爸说对爷爷说:“生意已经好转了,今年赚回来了好几十万呢!”
爷爷听着点了点头:“那不好了吗,那不就好了吗!”说完也就朝家里走去了,我们一家人都跟在爷爷后面,姐姐拉着堂妹的堂妹的手,问她成绩怎么样啊,期末考试多少分啊,妈妈也拿出一些零食给她吃。
没一会我们就到了家,后天才过年,不过现在家里已经坐满了人。我爸还有三个兄弟,此时都在爷爷家了。二叔、三叔、四叔、四婶围着桌子在打麻将,奶奶和二婶、三婶一边做些家务,一边聊着天。家里小孩,吃着糖果满屋跑。家里人看到我们一家回来,笑声立刻就更浓了。长辈们对这我爸和我妈大哥,大嫂的喊着,小孩们对着我和姐姐哥哥姐姐的叫着。
奶奶笑着对我们说:“一家总算是齐了!”奶奶老了很多,估计是照顾爷爷照顾的心力憔悴了。奶奶十年前得过胃癌,那时正赶上三叔忙着结婚,奶奶是个精细的人,虽然已经察觉到身体的不适,但却闭口不说。就在三叔结婚前一天晚上才哭着对我妈说:“红莲啊,我估计是活不久了,我得的肯定是癌啊!”我妈回她说:“还没老呢,就乱说话,等三子就过婚就去医院检查检查。”奶奶有对我妈说:“我能肯定我得的是癌,我哥去年就是因为这病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奶奶真的能知道自己得的是癌症,三叔婚后第二天,我妈和二叔就带着奶奶去医院检查了,结果居然被奶奶一口说中!居然就是癌症!不过发现的时候还处于早期,加上手术进行的比较顺利所以奶奶幸运的活了下来,不过当时医生说我奶奶最多还能活八年,可是现在都十年过去了我奶奶仍然健朗的或者,三年前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医生说我奶奶身上已经没有癌细胞了,说以后就算是死也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了,这可以说是个奇迹!
四婶从麻将桌上下来让给了我爸爸,让他们四兄弟一起玩玩,又能让他们说些事情。我妈他们四妯娌在我二婶的提议下又开始了一桌麻将。虽然四兄弟家的房子就在爷爷家旁边,不过为了热闹,他们叫我和一个稍大点堂弟从三叔加抬了张桌子就在爷爷打了起来。
奶奶把家里的零食都拿了出来分给孙子孙女们。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