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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到家

与建小婷他们吃过之后,看时间不过九点,便决定今晚就赶回家了,于是打车去小婷家取了行李然后坐公交回到我家所在的县城。我家的房子在县里的一处公益小区内,是当地政府投资建设只对全县教师销售的小区。我妈妈是乡下的一名教师,又因为房价相比于商品房要便宜很多所以家里便买了一套。家里原来还打算在市里也买一套的,可是无赖这几年爸爸生意上实在不景气,所以这个打算便落了空。现在的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也只能将就了。

我拖着行李按了按门铃,妈妈很快就开了门。爸爸在外地做生意,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在家。

原来认为妈妈会很开心,从小就没离开过妈妈,渐渐长大了,也越能感受到妈妈对我那浓浓的爱。可是料想中妈妈的笑容没有出现,平淡的让我感到了一些伤感。

“复读的手续已经帮你办好,后天早上就可以去上课了。”妈妈冷淡的让我感觉很陌生!

看来妈妈对我的做法很有意见,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很生气。我叹了一口气。想想自己的确任性的有些过分了。在高考分数刚下来时家里人都劝我复读,我却执意的选择去念大学。等家里人尊重我的意见让我上了大学后,我居然只待了一个月就又回来复读了。要不是我已经大了,估计妈妈早已棒子加身了。妈妈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我怔怔的望着妈妈关上的房间门。过了一会儿,收敛了一下自己对家人尤其是对妈妈的歉意,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一进房我便震住了,我看着那一摞书,妈妈居然还是帮我把以前的书本整理了出来!此时的我多想像小时候那样兴冲冲的跑到妈妈怀里,哭哭啼啼地撒上一会娇。心里仿若炸开了一样,这种感觉就算婉婉和我说她有男朋友了都没有那么清晰和那么蛮不讲理,抑制住了自己想哭的冲动!妈,儿以后定会孝顺你的!我在心里默念着。

因为感到对家人的歉意,第二天我安静了许多,拿着妈妈帮我整理的课本复习了一整天。当那些熟悉的笔迹与公式再次映入眼帘时,虽然过去的时日并不多,可总感觉书本上已经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临近傍晚的时候曾天来了我家。又将和他一个班了!估计双帅的前缀该换了。看到了比以前略微显得沉稳了些的曾天,不禁有些心猿意马。我坐在椅子上,他很随意的躺在我床上,我们都聊了聊自己的近况。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溜走,我感觉还没过多久,外面的天空却完全黑了下来。当下便出言邀请到,“今晚别回去了,我们聊聊吧。”

他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嗯,好,正好我妈今晚不在家。”

“你妈呢?”我问道。

“我爸工地上出了些事情,所以她就过去看看了,估计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

“哦,那明早我们正好一起去学校。”

就在这时,妈妈催我们吃饭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吃过晚饭后,我和曾天要出去买些复习的资料,和妈说了声就出门了。

又来到了“XX一中”,大门的灯火还是一如既往的通明。我拿着买好的资料和曾天不约而同的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进去走走吧。”我提议说。虽说离开这个学校的日子并不是很久,但毕竟经历了高考,曾经朝夕相伴的同学如今也是各自天涯,那种追忆的思绪时也在“XX一中”的映照下猛然升起!

教学楼的铁门已经锁起了,所以去原来的班级看看的打算也只能打消。坐在教学楼对面的花坛上我望向曾经的十八班,以前同学、老师的音容笑貌霍然眼前。在这娴静的夜空下,我和曾天都陷入沉默了。许久之后曾天打破了沉寂,略带感慨的说:“不知以前的同学现在都怎么样了。”

“放心吧,大学生活就是一直类似于神仙过的日子,他们当然不会过得差!”

被我这么一说,曾天对大学的期待涌然而出。

感受到曾天的期待,我又接着说:“其实大学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在那样的环境下很容易迷失自我,一旦迷失后你就会发现高中生活虽然忙碌虽然艰苦,但却充实,过的才有意义。”和曾天不同,我进入过大学,所以几个月前还对大学生活充满期待的我现在却已经失去了那种激情。

曾天叹了口气,“我们累死累活就是为了就是要考上大学,被你这么一说步入了一个毫无目标的环境,真有些不甘啊!”

看来我把大学描绘的有些黑暗了,“谁和你说大学就是毫无目标了的环境了,只要你能把持住自己,大学才是最适合我们奋斗的地方。”

“好了好了,别提这个了,现在还不需要想那么多,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其他的事以后再想。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不然你妈又该担心了。”

“那我们回去吧。”

明天还得早起上课,我们洗簌过后便早早上了床。曾天估计平时都学习到比较晚的原因,而我呢,在大学里早已经习惯了晚睡晚起,所以在床上我们都没能很快睡着。

“自新,你上次说的那个婉婉是怎么回事啊?”

都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提起了,徒增了些伤感,“没什么,她和我没什么关系,估计以后也难有交集了。”

“她为什么要拒绝你?”

“我怎么知道,再说感情这事谁能说的清楚,而且她有男朋友了。”

“上次你不是和我说你知道她没有吗?”

“我想那时的我错了吧。”颇有些无赖的说。

“大学里她和你一个班的吗?”

“不是,是陈红艳介绍的,她和陈红艳一个班的,和红艳还是一个寝室的。经红艳介绍我和婉婉相处了一个多月,渐渐的有了感情。”陈红艳是我们高中的班长,和我关系很好,她总是称我是她的“老婆”!而曾天和红艳的关系更好,大概就像我和小婷一样。

“是红艳嘛,”曾天呢喃:“和她很久没联系了啊。”

我略微吃了一惊,“怎么会!”

“她好像恋爱了吧。”

仔细想想,我和陈红艳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好像除了帮我介绍婉婉那次她就没有联系过我了。看来曾天说的估计差不多了。

曾天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对我说:“自新,你还记得夏芮吗?”我被他问的有些吃惊,“恩?夏芮?若你不提,估计也不会再想到这个人了。”

夏芮是高中的时候我们隔壁班的,高二的时候家里人帮我报了补习班,在那里我认识了她。后来按夏芮的话说,她对我有了好感。而且付诸了行动,也就是她追了我!因为两个班离的近,所以当时在班里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当时我刚与雯分手,对夏芮态度可谓是冷淡至极,过了一段时间这件事也就算不了了之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曾天在这里会提起她。

曾天说:“哦,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我说:“在高二时就断了哪还有什么联系!”

“哦。”

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提到她?”

“她现在也在复读,和我在一个班。”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就是说明天开始我和夏芮也在一个班了?不过时间那么久她应该早把我忘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早我抱着书便和曾天一起去了学校,好久没有起过这么早了,有些不太习惯,不过想想大学时一觉睡到日晒三杆,然后那种虚度光阴度光阴的空虚感,心里无疑又愉悦了很多。到了教学楼,因为我还得找班主任曾天便先到班里去了。我站在班主任桌前,听着班主任讲的一大摊学校的制度。复读的学校不比公办学校,它们要想生存下来依靠的只能是升学率。因此补习学校通常都会比公办学校严很多。班主任是个老头子,头顶上已经稀稀落落了,年龄看上去应该将近七十了。从他口中我得知手机、MP3、MP4一律不准使用。这在两天前的我看来应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现在却必须得接受了。班主任估计说的有些口干了,倒了杯茶抿了几口,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便抽了起来。无意间我看到了烟盒,是中华!我虽不抽烟,但象中华这种比较出名的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六十多一包,看来我们的班主任挺舍得在烟上花钱的!不过转念一想,便发现不足为奇了。班主任应该是附近的一所公立学校的退休教师,退休后才来到这个补习学校的。像这种情况在我们这里很普遍,很多教师退休后可能是因为过不惯无所事事的日子,便去了私立学校继续任职。而那些私立学校相比于刚毕业的大学生通常会更喜欢退休教师。他们或许已少了激情,但是他们都有多年的经验,经验比激情要重要很多。这样他们便能够拿到双份工资了,日子自然过得比普通老师要好上很多。所以抽中华也就很正常了。班主任把需要注意的东西和我讲的差不多的时候,就领我到班里去了。

“同学们,安静一下,和大家介绍一个新同学,他叫梁自新。”话音刚落,下面便响起了掌声。

我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低了头,“大家好,我叫梁自新,希望在未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一起奋斗,进入自己理想的大学!”刚落下的掌声在此刻又响起了。我站在讲台上,环顾了一周,当到第一组第三排的时候我的目光便与曾天的目光对到了一起。相视一笑。然后曾天把目光往右边撇了一下,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里早已有了一个视线在等着我!我对着她点了点头,她也对我报我一笑。

在老师的安排下,我坐到了最后一排。真是有些讽刺的味道,高二之后我便一直坐在最后一排,不过那时的我没有学习的心思就是了,现在想学习了却又被排到最后一排了。我没有同桌,就连课桌也是老师帮我新加的。当坐在那无比熟悉的位置时,看着前面完全陌生的同学,他们的神情和几天前我大学里的同学可谓天差地别。在他们眉间总是有种淡淡的犹豫与紧迫的感觉。我埋下头翻开书,认真的复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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