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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才上青天,又坠人间

第十卷橱窗隔断琳琅商品

孑生按照小二的指点,左转右拐向网吧走去。周遭环境真是花花绿绿、纷纷扰扰呀!

玻璃橱窗里,一个个身材高挑的塑料模特穿着或多或少的时装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塑料就是塑料,仅仅是死物而已。当然也没有人将这种模特做成一只玉臂支持着脑袋斜躺着展示无限魅力的造型,因为那样着衣不便。活体模特就不一样了,要什么pose就摆什么,充分满足人的视觉猎奇欲望。塑料模特也不能就说成是雕塑作品,因为后者不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进而就具有了艺术性。

孑生流连于各大店铺里稀奇古怪的东西。忽然,一件精巧的小工艺品跳入了视线:两个戴花帽的白色小人一来一往地用锯条锯木头,它的奇特之处在于居然可以动。孑生顿觉有趣,不免脸露微笑,手也痒痒,很想去摸一下,只可惜隔着一层玻璃。当孑生触碰到那冰冷的屏障时,心也一下子凉了。哎!前方就是小二哥说的“第六元素”网吧了,还是早点拜见师伯为要。孑生无奈地迈开了步子。

第十一卷叫戴维的假洋鬼子

孑生神志飘忽,转身便走,脚尖却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

“哎哟!”

孑生回过神来,见自己的脚踩在一只油光豁亮的皮鞋上。“啊,对不起!对不起!幸好我没有用全力。”说着忙把腿收回。

对方客气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好,我叫李杰,很高兴见到你。”边说边伸出右手来。

孑生愣了一下,不明此举何意。正无所适从,左顾右盼,尴尬得要死的时候,对方又开口了:“我们只是握个手,表示一下友好,而已。”

孑生如获大赦,笑着履行了这一礼节。好家伙,看这李杰装束如何:头发黑得发亮,顺得吓人,一身黑色外套配白衬衫,加上他的言谈举止,宛然一欧洲绅士作派。

“我是一名机械师,你也可以叫我David。这家店是我在经营,这是我的名片。”

孑生接过来瞅了瞅,还中英文混排,简直就是个假洋鬼子。

“刚才我去喝了杯coffee,噢,就是咖啡,知道吧。回来看见阁下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款机械玩具,我不便打断就静静地站在后边陪伴。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

孑生忙陪笑道:“哪里,哪里。是我不小心把你那光洁溜溜的鞋给弄脏了,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假洋鬼子继续客套:“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改天我请你喝咖啡。对了,刚才那款玩具是我最新设计的,我带你亲身感受一下吧。”随即小退半步,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孑生内心无比舒坦,像是获得了至高荣誉一般,自尊心得到了无上的满足,于是便欣然步入了这充满奇技淫巧的店铺中。

第十二卷玄妙作品无独有偶

孑生走进店铺如同步入童话世界一般: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里可爱的小姑娘抛洒着雪花;流线型的小火车头呜呜叫着,沿特定的轨道钻山洞、越小河、掠草地,忙得不亦乐乎;面带微笑的圣诞老人坐在马车上,只见马蹄跑、车轮转,他却岿然不动、稳如泰山。整个环境笼罩着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假洋鬼子向孑生介绍道:“说起刚才你看到的这个玩具其实制作原理是比较简单的,用一些个齿轮将电动机的画圆式转动转换为沿左右方向的平动就OK了。”说着便把它递向孑生。

孑生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如同对待初生婴儿一般,生怕磕着碰着。

“需不需拆开来看一下嘛?”假洋鬼子自然地说道。

“别,不用了!”孑生忙阻止这种在他看来是在破坏美好事物的残酷行径。“可能值不少钱吧?”孑生试探性地问。

假洋鬼子表现出真情流露的样子:“其实我做这些东西主要不是为了钱。因为世代传承的缘故,我对机械设计方面的问题非常感兴趣。瞧,这个报时小麻雀也是采用运动方式转换的原理实现的。”

孑生点了点头,眼睛一瞟又看到桌上一个可以自己活动的小人。

“这是智能机器人,它是靠程序控制的,已经不完全是机械装置了。”

机器人连自己是怎么被做出来的都不知道,还在那里瞎动。孑生不禁心里一颤,我不是和它一样吗?

第十三卷神秘人物离奇登场

想到师父的嘱托,孑生再也呆不下去了,便向假洋鬼子告辞。

“既然兄弟执意前行,我也不好强留,但不知将往何方、如何而去?”

“先去‘第六元素’网吧查找峨嵋山的路线后再作进一步的打算。”孑生直言不讳。

“峨嵋山?好地方。实不相瞒,我也正想去那儿旅游一番!不如咱们结伴同行,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孑生不禁鼓掌叫好:“有李兄作向导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假洋鬼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不瞒兄弟,我也是个路盲,不过有位仁兄可以帮忙。跟我来!”说完神秘兮兮地关了大门,合上临街的带点绚丽图案的窗帘,扭亮灯管,店内顿感温暖舒适。随后,假洋鬼子不知在墙上摆弄了什么方阵,后壁如同密室之门一般带着浑重的转动声缓缓打开。啊,不,这就是密室!

孑生心想,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如此神秘。如果是江洋大盗,杀人不眨眼,又见我是陌生面孔,定动杀机,那可不就小命不保了?!但李杰看起来也并非是个伪君子应该不会藏匿什么罪恶滔天的危险人物才对。想到这里,孑生捏紧的拳头又松弛了下来。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一个黄色物体闯入眼际:这不是一辆小汽车吗?假洋鬼子像看出了孑生的心思:“对,他就是一辆小汽车,但它不仅仅是一辆小汽车。还犹豫什么?走!上去!”

第十四卷极品飞车一飞冲天

两人跳上汽车,假洋鬼子说了一句:“Hello,guy!Let‘sgo!”

只听“OK!David”安全带自动锁好,轻音乐随之响起,车内橘黄色的灯光也亮了起来;两杯咖啡通过两支机械手递了过来。

“咯,请你喝咖啡。”

“谢谢!”孑生抿了一口,略感苦味,就再不去碰它了。

两人欣赏音乐的时候,车库后壁也打开了,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或命令,小汽车向外冲出。前方是一条类似于飞机跑道的柏油路。当车极速冲刺的时候,车身底部上凸下平的两翼也伸了出来。正当二人狂喜之时,像有一股大力把他们往上托起,等这股力消失之后,二人已遨游天际。

“Hey,boy!往峨嵋山方向进发!”

“Noproblem!”

孑生此时心里极度舒畅,极端畅快。虽被车体所缚,但却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豪情,更有一种极速趋向目标的兴奋。似乎跨出关键的一步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好像都豁然开朗了一般。

第十五卷雅典女神怎现东方

一辆黄色飞车在白茸茸的云层上畅然滑行,挂在西方天际的日头梳理着它那无边的发丝。

孑生四处张望,唯见白云涌动,哎,跑了近一个下午也有点困倦了。正想回头打盹,汽车后视窗竟框出了一幅庄严壮丽的图画:在那遥远的东方高天,底部黑云翻滚时强时弱,上方法杖光辉若隐若现;裙角飘飘,金发上扬。画中之人是谁?为什么她看似平静的表情之下却好像忍受着巨大的痛楚。而这场景怎么又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令人心痛!

孑生忙把旁边的假洋鬼子摇醒:“李兄,你看那是什么?”

李杰睡眼朦胧,一见此情景,不禁精神大振:“那不是传说中的雅典娜女神吗?不可能呀!一朵云彩怎能如此栩栩如生,难道是海市蜃楼?兄弟你没急事吧!要不我们去看看···”

“好!”真是正中下怀。

第十六卷月木岛迷一样存在

在那俯视天下的巨像面前,向她驶去的小汽车如同一个慢慢蠕动的黑点。

从行驶图上看,渺远的海上有一个月木岛,形状如初升之月,是何年何月产生的,与母体大陆有着怎样的联系,图上未做标注,一切都不得而知。

“传说雅典娜女神是希腊众神之王的女儿,集美丽、智慧和仁爱于一身,如此清晰的形象展现在东方,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难道是因为月木岛。”

“月木岛?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孑生不禁大感兴趣。

“我也没去过,只听父辈说过,那是个迷一般的存在。”假洋鬼子仿佛浸入了深远的遐想。

第十七卷好梦醒来坠下高空

小汽车飞驰着,似乎可以忽略空气阻力,但正所谓“好事多磨、好景不长、好梦易醒”,小家伙难得冒出了一句汉语“不好!”,紧接着是“粘滞力过大!”,然后是“飞轮转动受阻!”,最后是“动力系统失灵!”

一贯以从容不迫、镇定自若示人的假洋鬼子也开始着急起来,孑生更是满头冒汗。原来不知从何处开始,窗外已变成一片黑雾,而那崇高绝世的女神也不知飘向了何方,小汽车无奈地往下坠落而去。

没有方向、没有凭依、没有光明;恬静的音乐也再不能怡神宁心,笼罩二人的唯有恐惧;等待他们的是无底洞还是坚硬的磐石,是无休止的内心煎熬还是瞬时的粉身碎骨,那就得靠菩萨保佑了。

第十八卷心理苦堪比生理苦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也幸好有这股粘滞力才使两人一车免作自由落体运动。

黑窗、坠落、无助!好像经历了几世几劫般漫长。痛苦的事情总给人以时间的停滞的感觉,而快乐的时候则正好相反。语言真是有趣,痛苦的苦与咖啡的苦是同一个字,在不同的语境下却表达出相同的感觉。

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一直下去了吗?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感觉好像有谁将车体托了一下,随后听见轻轻的落水之声。一股馨香扑鼻而来,透彻肺腑。这异香来得太过突兀,两人无暇多想,深深倦意便袭上头顶,唯一能做的只有沉沉睡去。

第十九卷睡觉里的人生哲学

小沈阳兄弟说得好:人这一生,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此话原出于幽默调侃,但仔细想来,不免读出一种人生无意义感。我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我生存的意义何在?难道有谁在摆布我的人生?是那被称作命运的东西吗?

不!不!我就是我!我不要受任何事物的操纵,我要活出真我,活出精彩人生!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不就是他与命运碰撞出的火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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