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谎话,就只能把谎话坐实,而且,找李木夕演戏的话,总比找其他人靠谱,那么就是他了。
“没错,我跟他大学四年,他一直对我很照顾。”
“你还是在下面?”他反倒是很有兴趣的问我。
“嗯。”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虽然李木夕看起来一向比较弱势,动手也动不过我,在别人眼里我应该比他强势。可是我很多时候都很敬佩他的很多品性和能力,不知不觉间就依靠了他很多事情。
而且对于我来说,要是我回答自己在上面的话,他可能更会好奇的问很多事情吧,说的话多了总会漏嘴的。
他叹了一口气:“当时人太多了,我也没有仔细的看一下,真应该上去说两句话的。你追他还是他追你?我跟他比谁让你更舒服?”
“你问题怎么这么多,你调查户口吗?”
“你的户口我还用调查吗?不行,我对这小子有兴趣了,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宝贝儿子给拐骗走了,我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改天找个时间约出来,我帮你把把关,可别被人给骗了。”他说的意味深长。
“我这辈子,遇到最大的骗子不就是你吗,还有谁能比你把我骗得更惨?”
他看着我笑了笑:“我不跟你扯了,反正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当然,你每晚必须在家里,所有的条件都跟以前一样。即使你要跑出去跟他鬼混也尽量别让我看见,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让保镖打断他的腿。”
“你个混蛋!”我一声吼了出来。
我知道,我连累李木夕了,我只是随口一说拿他当挡箭牌的,他是一个跟我不一样的人,他有骨气,离家之后便独立生活。自己打工,自己照顾自己。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他将来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跟我这种人从来不一样。
他还是很平静的笑笑:“你每次生气的时候都很可爱,别再用这种方法**我了,否则,我可能会第一次对你来强的哦。晚饭我们出去吃吧,想吃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他这个人很恐怖,总是温柔的笑着对任何人说话,我唯一把他激怒的事情只有两次,就是我初中跟男同学在洗手间里亲嘴,还有我高中跟女同学开房。不然,他真的从来对我没有红过脸。
“吃你的头!”我咬牙切齿的说。
他走过来笑着说:“我更希望你这个时候骂脏话呢,你要是刚才说的是吃我的那个,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你吃的。乖,去换衣服休息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出门,带你去吃你爱吃的牛排。”
即使心里很厌恶他,可是我还是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跟他出去。他这个人很享受被外人错认跟我是兄弟,然后他会骄傲的说,他是我爸,说的好像我真的是他儿子似的,我总是很不屑的将头扭向另一边。
我吃牛排只喜欢全熟的,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吃五分熟的人,切开之后那个鲜血淋漓啊,看得我反胃。他坐在我对面很优雅的喝着红酒,就好像真的是跟**一起出来约会似的。
“跟我谈谈你的那个小男朋友吧,我很感兴趣。”
“你感兴趣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必要跟你说。”
“最好还是你自己说,否则,我亲自去问他的话,可能会说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他就是在威胁我,因为他知道我绝不可能将我跟他之间的事情说出去,而且对于在乎的人,我肯定是要一辈子守好这个秘密。“他是个很自立很懂事的人,他从十二岁开始就跟家里脱离关系,然后出来自己租房子住,我上次跟你说在朋友家住,就是在他那里住。他的心里总是藏着很多事,也承受着很多别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承受的东西。他做的东西很好吃,对人很温柔。”
“看来他确实不错,我很欣赏,至少,他比你强。很难见你对一个人的评价这么高,你说起他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看来你是真心的。”
我只是很顺其自然的说出我对李木夕的感觉,这么多年,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这种感觉。或许他说的没错,我对李木夕是有一些不一样,但是绝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我对男人跟男人之间这点事真的没多少想法,在我看来只是我赚钱的手法,我既不会注意看其他男人,也不会有其余的想法。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本来没有喝过红酒,然后有一个朋友只要你陪他喝红酒就给你钱,然后你就无所谓的陪他喝啊。但是你在其他人面前,你还是喜欢喝白酒,也不会去留恋红酒的滋味,或者想和其他朋友喝红酒,就这么简单。
我之所以对李木夕有些不同,那是因为他确实是一个特别的人,他对我也不错,我觉得交他这个朋友很值,仅此而已。并不是我对他的评价高,而是他本来就很好,他自立自强,而且稳重聪明,这样的一个人跟你朝夕相对四年,你也会评价高的。
“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的,但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
“当然,我要的从来也不是你的心啊。”他很好笑的继续喝酒。
很快我们两个的牛排就被端上来了,结果我一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端牛排的服务生,竟然是李木夕,他也惊奇的看着我。
“夕夕,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刚回来吗,现在至少应该在家里休息啊。
李木夕一边给我们放牛排,一边对我挤挤眼:“别打扰工作,我还有一个小时就下班了,到时候跟你说。两位先生,祝你们用餐愉快。”
等李木夕都走远了,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已经开始切牛排了:“就是这小子?不错,你确实有眼光,这皮囊配你,也不算骗你的脸。而且还能自己出来打工,看见你也不尴尬,还能从容的跟你说话,并且正常工作,不错。”
我笑笑:“你也很少夸人的,看来我的眼光确实很好,你都说了两个不错了。”
“他叫西西?西瓜的西?是外号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俗呢,你自己没上过大学就要把所有人的文化拉得跟你一个档次,是夕阳的夕,他对大家都很好,所以都叫他夕夕。”
他笑了笑:“你叫他夕夕,他叫你沉沉吗?”
我差点一口红酒喷出来,只能愤恨的看着他:“沉沉?你以为拍上海滩呢,我是不是该叫他强哥?你这个人真是的,他跟你一样,从来只叫易沉。”
他也笑得很高兴:“你的小名本来就叫沉沉,你忘了你小时候你爸就是叫你沉沉吗,不过都那么多年了,你忘了也很正常。”
“那你怎么不叫我沉沉。”我很不屑的说。
“因为,我怕你叫我强哥啊。哈哈……”他今天怎么总是那么高兴?
这时我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李木夕发过来的:你对面的是你爸吗?怎么好像你哥?
我回他:当哥又当爸。
他吃着牛排问我:“怎么了?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夕夕发信息问我,坐在我对面的你是不是我后爹?怎么看着像我哥,我就跟他说你既当哥又当爸,又被人夸年轻,心里很高兴吧?”
“我觉得你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我已经承包了你最亲近的人的所有角色,爸,妈,哥,**,朋友,监护人。不过,你怎么会告诉他我是你后爹的事情,你跟他是来真的?所以才不隐瞒吗?”
“不是,是一个意外,算是我酒后失言吧。”我当然不会将于甜甜的那些事情跟他说,否则,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而且,肯定就要牵扯出李木夕的事情,那本来就是李木夕的秘密,我跟他知道就够了。
我们用完餐之后,我就发短信给李木夕,说我们在门口等他。
坐在这里,我玩手机,他吸烟。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吸烟吗,还不准我吸烟,后来怎么自己也吸烟了?”
他笑笑:“压力大,自己一个人工作很烦的时候,就习惯吸烟了,不过真的不好,牙齿都会熏黄了,我现在正在戒呢,慢慢来。”
过了一会之后李木夕出来了,我急忙将手从窗户伸出去,他看到我之后才走了过来。即使只有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惊讶,因为我以前在学校里却是很低调,李木夕绝对想不到我后爹开的是几百万的凯迪拉克。其实他车库里有两张车,平时出门就开这张,去出差或者旅游就开那张路虎。
“快,上来坐,我们送你回家。”我帮李木夕打开车门。
李木夕站在车边有礼貌的喊:“叔叔,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上来吧,你叫夕夕吧,听易沉说你大学四年对他很照顾,叔叔谢谢你。”他灭了手中的香烟开始发动车子。“你住在哪儿?”
“xx路xx小区的正门那边,把我放在那里下车就好了。”李木夕住的是那个地方旁边的一片城中村民房。
我急忙问:“今天不是刚回来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开始工作?你不会是还在学校里就找好了工作吧?你小子动作可够快的。”
“不是,我是托这边的几个朋友给我留意着,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就说这家店正在招人,他跟老板也熟,就让我过来了。老板让我先试着做几天看看,反正就是端端菜,收拾一下桌子,从下午开始上班,我觉得挺好的。”
“要不我来跟你一起做?”我就是想和李木夕在一起玩。
“你算了吧,是谁在宿舍里煮火锅时把大家的碗都给摔了,结果大家只能下去食堂里买几个塑料盒端着吃的?你要是来工作,你的工资都还不够赔呢。”
结果李木夕和他都笑了。
我不服气的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总不能不玩一玩吧,好歹也算毕业,抽个时间一起来个毕业旅行怎么样?”
“我工作到九月份结束,我们是九月十五号开学,我们就用那两个星期出去吧,你先找个好地方,把攻略做出来,我们不跟团,自己去自由行,去把那个地方的特色小吃全都吃完,这样行了吧?”李木夕显然也想好好做一个毕业旅行。
“行,我去查,我把住宿交通门票全都查好,把预算做出来。”
他忽然开口:“夕夕,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喜欢什么车?”
“我们啊,什么都喜欢啊,叔叔你要给易沉买车吗?”
“是啊,他自己在大学里就把驾照给考了,现在他都回来了,我就想给他买一张,可是他也不跟我开口,我就怕买了他不喜欢,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什么车。”
李木夕迟疑了一下:“其实我跟易沉一起学车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有跟我说过,易沉,你自己跟叔叔说吧,到时候我也能沾沾光。”
我本来也从来不爱跟其他人说这些车子或者奢侈品之类东西,对于小富即安的大家来说,你总是将这些东西挂在嘴上,即使你没有其他意思,也总会拉开你跟其他人的距离的,何况,也不是我谈得起的。
“我喜欢大挖机,看谁敢撞我。”我只能开玩笑的说。
他也笑笑:“要不我给你买一辆坦克?看谁不爽还能压谁。”
李木夕也笑了:“叔叔你应该给他买一张地铁,他一个人走一条路。”
所有人都笑了,他本来就是生意人,很会调节气氛说话,而李木夕又是一个很懂得察言观色会说话的人,他们两个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我,当然就拿我当话题,那么他们两个都会很乐于讨论这样的话题。
他又说:“夕夕你喜欢什么车?”
“叔叔你怎么问我?我跟易沉的欣赏品味从来都不一样的。”
“买给他也就是买给你,你们都交往这么长时间了,叔叔自然该表示一下,你说对不对?”他直接这样问李木夕。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下谎言要被戳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