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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破碎的宁静

我来过这地方!

这个想法像被人塞到脑子里,然后猛地蹦出来。

我似乎能记忆其这里的一草一木,但是又记不起在何时。

仿佛,我一直就生活在这里,从未离开过。然而我却看着它陌生地存在在这里,我像离家几十年的游子忽然回到了家乡,紧张而亲切。

我随着一丁的脚步穿梭在街道,黄昏的影子把我们拉的斜斜的,越来越长。一些顽皮的孩子穿着邋遢的衣服追打嬉戏着从我们身边掠过,不一会都跑散了,应该是被召唤去吃晚饭;几个赶路的汉子匆匆行走,也不在意我们的出现;偶尔几家小商铺挂着零星的灯笼,但是点上的不多,也没那么繁华,有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过一会又沉寂了;慢慢月牙显现出来,非常纤细,不知她是否也是个圆圆的球体,围绕在大陆周围旋转。

到了。

我们来到一个点着一对大红灯笼的客栈,匾额上的字很沧桑:“一丁客栈”。这让我又一惊,和一丁得意的眼睛撞上了。难道他还开了一家客栈,还真不怕被发现。他没有理会我的惊异,抬脚走进了大门,“进来吧,别客气。”我也跟主人似的进了门。

店小二迎上来,“二位住店?”

一丁大咧咧地说道:“住店住店,你家掌柜的呢?故人来了!”

小二忙招呼我们坐下,边上还有几张桌子,几个闲人在喝茶聊天,也不理会我们。

喝了一壶茶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有点类似红茶,感觉一身的疲劳缓解了不少,这时一个老者从后门走进来,后边跟着那个小二。老者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半天,忽然激动起来,脸上哭着笑起来:“少爷,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看一看了,这十多年了,还是我等到了少爷!”说完抹抹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就要给一丁下跪,一丁哈哈笑道:“别了别了,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是小时候,你都老了,该享福了。”

老者也不多说,忙带着我们来到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进了两进门,终于来到一个非常安静的别院,看着样子该是很隐蔽的所在。灯已经点上,厅堂里也焚了香,老者让几个年轻的伙计离开,只剩下我们三人。

“公子,这位是?”

一丁大叉叉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示意我们都坐下,老者不敢,一丁强迫他坐了。

“这是我的同门师弟,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没有什么隐瞒的,都是一家人”一丁说完,老头放松了许多,完全坐下来。

“少爷,听说您加入了一个厉害的门派,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看来还真给您练成了,这么多年过去,还跟走的时候一样,看我比您还小,都成了一把老骨头了!”

一丁得意得看了看四周,“哈哈,算是练成了吧,也就那么回事。阿才,怎么就你在,大全和猛羌他们呢,我记得大全是掌柜吧,你这个小伙计也出息喽。”

“他们?谁让他们不好好练习您教的功法,都一个个老死了,您瞧我这身体,活个十几年不成为题的!”老头很得意,完全没有了老人的样子。

“少爷我再教你个法,估计你再活几十年都不成问题!好了,阿才,恩,以后还是叫你本名吧,是花才吧,要不那些小伙子该笑话你了。好,我们都饿了,你准备点吃的,最好多来点野味,这些年也没吃过你小子的手艺了,你们花家的厨艺真实绝了!”

花才退出去,关好了门,一丁收起了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又恢复谨慎,压低声音道:“你觉得这里如何?”

“风景不错,是个世外桃源。”

“那你觉得花才这个人怎么样?”

“是个忠厚老实的人”

其实这个花才比我大了几十岁,有种老油条的感觉,不过既然是一丁的旧人,恭维几句还是要的。

“忠厚”一丁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如果他忠厚,这里做主的就不会是他了!以他的为人,这也是迟早的事。”

我不置可否,一丁呆了半晌,好似自言自语道“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就像我,如果忠厚又岂能活到现在。又比如王师弟,心中藏着多少秘密也不能全都告诉我,人身处世间,不得不为自己打算,谁也怪不得谁。这也是入世感悟的一种吧。”我沉默,看着灯里的火苗发呆。

“少爷,酒菜准备好了”门外响起花才恭敬的声音。

“好了,摆进来吧!”

不一阵,一桌山珍野味摆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抬进一大坛酒,“哈哈,不错,这是花家的秘诀啊,这‘花雕’酒就算在南岳国的王宫也不见得能喝的上呢,不错不错。”

花才一脸的笑,谦恭道:“哪里哪里,还不都是少爷家的。”垂首站在一边伺候。

一丁却让花才回去休息,把门一关,手轻轻一抬,那坛几百斤的“花雕”被拿在手里了,然后轻轻到了几大碗,推到我面前“来,师弟尝尝,这酒可不是总能喝道,你要是不喝以后会后悔的,哈哈。”

以前在家也经常喝点白酒,我端起碗,凑到嘴边,这酒一股淡淡地幽香,入口却没那么烈,待到了胃里霍然升起一股热气散布到周身百脉,好不舒畅!我也是饿了,拿起不知道什么肉,这肉也奇特,滑嫩异常,却不腻,果然这老花头做菜有一套。

一丁看着我,眯着眼睛笑道:“别着急,吃饱喝足了咱们兄弟看一场好戏。”

好戏?

反正有他在我倒是不怕,不过慢慢酒劲上来,只觉得有些朦胧,头脑却清醒的很,不一会连身体也不听使唤了,仿佛踩在云里雾里。

“来了!”一丁把我推到一旁。

木门“嘭”地粉碎,整个屋子晃了几晃。

“哼,一丁,你还敢现身!”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一道黑影闯进屋来。

“这次看你还往哪逃,喝了我的困仙散,就算你修为通天也休想逃了!”

一丁这时还不着急,似乎跟我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今晚的好戏。这世间虽然鲜有厉害的修仙者,但是人心却是最复杂的,空有神通也会遭人暗算。可惜可惜,这镇子以后算是没有了,可惜这美景了。”

来人赫然是木笛的师父,长虹道长。

“孽徒,这次为师可要清理门户了,你偷走那东西让为师在门里受了多少罪。还有这王冲,小兔崽子你也别想逃!”原来这长虹也是一丁的师父。

一丁也不说话,冷冷地看着长虹。

两人不知如何动起手来,几个大力的法术下来,屋子已经荡然无存,残垣断壁散落在弯月之下。一丁游刃有余地一边还保护着我,将我推到远些的地方。

一会,这师徒俩舍弃了花哨的法术,开始硬拼,远处看来,像极了在拍武打片,却凶险的多,他们一招一式都能让我这样的普通人九死无生。

看着这炫目的拼斗,我一点也没有兴奋起来,这是修仙的代价吗?人们体悟天道,体悟自然,用宁静深邃的道完善自身,让身体和自然和谐相生。可是结果,确实用这力量进行最野蛮的争斗。这就是修仙的吗?

虽然隔得远,我还是将他们的打斗印在了脑海里,在我完全不乐意的情况下。

“啊!你这个老不死的也来了!”一丁的喊声有些慌乱,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一丁要是输了,估计我也没有好下场,奈何全身动不了,这该死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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