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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以小卖老

卡默兰见既然解释清楚了,便开始说正题:“我卡默兰可不是那种知恩不报的家伙,你之前把我从小瓶子里放出来算一次,昨天又算一次,你也受伤不浅,我就陪你留在金伦加好好养伤,顺便锻炼锻炼,你的精神力是真的太弱了。”

不管罗萨是什么态度,答应还是不答应,卡默兰却先为自己考虑的如此周到而得意不已,“对,就这么办,等到你的力量提升到能进入炙炎雾海,也算是帮我省了不少力。”

卡默兰一边思索,一边笑的不怀好意,他的话,罗萨是一知半解,他一边听卡默兰说话,一边打量着自己究竟现在身处何地,四周都被热乎乎的东西包围着,他朝着左边望过去,是白色的冰障海,而他的右边竟然是赤红色的火海,而他现在竟然就站在两个世界正中间一条鸿沟边缘上。

只要再稍微往前一步,就是看不到底的缝隙沟壑。两边的冰雪火雾不断的流向沟壑,却都通通落到下方就不见了踪影。

罗萨因为眼前的诡异景象,小心翼翼的坐稳,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猝不及防,罗萨被一股力量狠狠的往前一推,他颤抖着大叫一声,这就翻滚着落入了金伦加缝隙的鸿沟之中。

身后卡默兰得意的挂着笑容也跟着投身到雪海火雾的尽头——传说中诸神诞生力量的源泉。

罗萨深刻的感觉到一句话,所谓气到极点已经是无奈到学会平静,是什么感觉。

炙热的力量和极寒的力量相混合,产生的结果是什么?

这个问题于罗萨过去的人生中从来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如今却真切的感觉到了,却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了。

就像是在深渊中挣扎,不断的下坠,却难以逃脱,一会被蒸腾的雾气所包裹,似乎整个人都要被蒸熟了,一会又全身上下都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之中,几乎生不如死。

这种熟悉的疼痛让罗萨一下子想起来以前的很多事情,他并不是一生下来就被抛弃的孩子,他也是有父母的,只是诸神战争在那一天爆发,传说中众神的毁灭之日到来,战火从神界一直蔓延到中庭人间界,米德加斯加连续三年寸草不生,末日的火焰吞噬着每一个人生存的希望。

冥界的亡灵在人间界横行,结界森林里的巨兽四处逃窜,没有悬浮城堡的庇佑,普通平民死伤惨重,那是一个艰难的年代,谁都不知道是否下一秒还能存活。罗萨的父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得已离开了他。

然后就是一个人开始流浪,罗萨记得父母离开的时候,把所有生的希望都给了他,他努力让自己生存下去,因为他背负着的是连同自己父母亲的那一份生命。

好在诸神的黄昏很快到来,众神和远古的巨人族两败俱伤,从此以后,再没有超越一切的神力存在,很快人间界也迎来了春天。可是对于罗萨来说,只不过刚刚结束了一个噩梦,又不得不踏入另一个噩梦。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刚刚经历过战乱的世界能够如何生活?

罗萨经历过很多很不好的事情,为了生存下去不让自己饿死,他就差没像狗一样去堆放尸体的地方啃食腐尸了。直到被圣殿的灵女婆婆收养,才算是有了着落。

……

因为过往的经历,罗萨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明白,生命有的时候,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更多的时候,面临苦难,只有隐忍和默默伺机抵抗,就如同此时,罗萨所承受的。

“笨蛋,想想星阵图谱,魔导之力,不同的力量该如何化解!”

卡默兰一如既往难听的声音几乎刺穿罗萨的耳膜,却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效果。罗萨现在半边身体被火炎之力所侵扰,这一把火烧的他的神智都仿佛都快要崩溃。

水火风土,是四大元素力,其中,火属性是所有力量里面最炙热最火爆的力量,火的力量孕育出了邪神洛基,火是不遵守规则,最肆无忌惮,代表破坏的力量。

十二主神的星阵图谱上,克制火神洛基的不是别人,正是手持巨剑天生神力的守护神海姆达尔,罗萨在虚空之中画下七星列阵,赫然将守卫防御的力量代表者放在正中央,要想在火焰的攻击下取得胜利,首先需要去做的,正是将火的力量阻隔在外。

星阵运转,淡淡微弱的土褐色磷光在罗萨周身环绕,阻隔了所有火焰试图接近他的可能,罗萨身上的痛楚慢慢远离,顿时觉得好受不少。但是接下来,炙炎雾气虽然被驱散,在身侧伺机侵入的冰寒之力又悄悄潜入。

运用同样的办法,罗萨将星阵上的主神位置变换,很快再次驱散了冰寒之力。

卡默兰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的吼道:“你这个笨蛋,我是让你吸收力量,不是让你把力量推开!”

罗萨听到卡默兰的大吼,不禁问出声:“怎么吸收?”

“精神力,精神力啊,蠢材!!!把自己放到星阵的主位上,尝试融合力量!”

精神力?融合力量!?

纯粹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举动,直觉卡默兰的话值得相信,罗萨撤去了星阵上的排列,尝试着把自己意识浇注,让那细微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灵识布满星阵四周,跟随着星阵的运转而转动。

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点,也就是那一点,与炙炎的力量相接触,就迫不及待的吸取慢慢的染上了赤红色的灵光。而另一边寒冷的极冰气息接近,那一点灵识也毫不犹豫的吸附上去,赤红色的灵光又减弱变成了淡蓝色。

从疼痛难忍到努力适应,罗萨自觉在这异样的空间内,慢慢的开始摸到一点门道,就这么待着也不再难受,心情也意外的祥和宁静,反倒是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情绪,有一种好像这里才是家园的感觉。

卡默兰见罗萨开始平静的吸收着周围强大的灵气,虽然他自己本身的灵识还是少的可怜,不过比起先前根本感觉不到灵识存在的样子,已经好了许多,卡默兰满意了一些。

罗萨既然找到了诀窍,这就没他什么事了,卡默兰留下自己从不离身的一支法杖,虽然破旧不堪,长棍身上还坑坑洼洼的留有不少损坏的痕迹,但是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能让大魔导师长久不离身的法杖可不是什么水货。

这根法杖直接和他的灵体相联系,卡默兰为了寻找材料的事着急,决定让自己的分身法杖看着罗萨,自己先去炙炎雾海一探。

不过是一转念之间的事情,卡默兰即刻离开了金伦加裂缝,只有那根破旧的法杖听从主人的指示,围绕在罗萨身旁。

卡默兰的离去,罗萨却是全无感知的,他放任自己的灵识在金伦加的两种力量中游走,他现在应用星阵和魔导的力量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他本来就不是单纯的愚笨之人,只是缺乏一个正确的引导和培养,他自身够刻苦努力,现在有了卡默兰的亲身教导,不能不说是一日千里。

对于魔导规则的理解透彻,加上他对于星阵图谱的记忆,现在将灵识投注于不同力量之间的转换吸收,让他感觉越来越舒服,这也算是一种痛并快乐着。

如果细细去看,他的灵识也在不断的从透明化变得清晰,那些细小的犹如丝线一样的灵识包围在罗萨身体四周,让他能够与极寒和极热的两种力量不断融合。

金伦加裂缝的力量并非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也只有像卡默兰这样疯狂的家伙才想得出这样锻炼人的精神力的方法,当然,这个方法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来做看守,恐怕在裂缝中求生的人都会有性命之危。

但是卡默兰就不同了,他作为当世至今都无法被超越的大魔导师,完全能够看透所有力量的来源和变化,可以这么说,他自身拥有的力量都在其次,他毕生对于魔导的理解让他能够傲视世间的所有魔导能量体,在他的掌握之下,罗萨在金伦加裂缝中的锻炼才成为可能。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卡默兰回过头照看罗萨的时候,全凭能量体的支持,他身上的灵识已经变成犹如人体的血管粗细,星罗密布在罗萨周围,而灵识之力的增强,在不知不觉间,也让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全新的变化。

卡默兰用法杖把罗萨从金伦加鸿沟捞出来的时候,罗萨还有点依依不舍的不愿意离开。

在单纯的能量体里面,自然是不吃不喝也无所谓,但是一离开能量体的包围,罗萨就感觉到饥渴难忍,卡默兰适时的把布袋扔过去,罗萨一把抢过扒开口袋就大口吞咽。

卡默兰兴致勃勃的看着罗萨大口大口全无形象的吃东西,直到消灭掉大半食物,罗萨抬起头,困窘的看着卡默兰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太饿了,我平时吃饭不是这样的。”

卡默兰盘膝虚坐在罗萨对面,挑眉道:“和你无关,我只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久的几乎都已经忘记吃东西的感觉了,看你吃成这副德行有点好奇罢了。”

罗萨这才想起来卡默兰是灵体的体质,自然不需要吃喝,多日相处,心生同情,他不禁道:“我会帮你找到合适的材料打造一把你需要的武器。”

卡默兰斜眼看着眼前的小孩,没错,就是小孩,他卡默兰生前生后加起来也有几百岁了,这么个小屁孩对他承诺要帮他,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孩仔细雕琢假以时日,还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小子,行个拜师礼吧,看在你这么想要帮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做你的老师好了。”卡默兰用非常臭屁的施舍语气说道。

罗萨再次领教了传说中的大魔导师别扭古怪的性格,对于卡默兰他在心中默默加上了新的一条评语,倚小卖老。

其实,单看两人容貌,若不是卡默兰的白发白眉,罗萨相信大部分人都会觉得两人年纪差不离,偏偏对方一口一个小子,出口语气沧桑蓦然,像个老头子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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