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张群双目圆睁,怒斥道。“我自幼父母双亡,是舅舅王全把我抚养大,对我视如己出,恩重如山。若不是舅舅精心调教,我怎么会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一名中级力士。凌风叔叔又是舅舅的大哥,情同手足。在你们这些人渣眼里,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可以叛变?我告诉你你们,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伤害舅舅和凌叔叔一根汗毛!”
“哈哈哈,忠心可嘉啊!那如果杀了你儿子呢?”阴险狡诈的声音再次从黑暗中响起。
“你们这些畜生,用小孩子来威胁,也配当军人!”张群试图发动内力,调动内气,使出“偷天换日”来逃出缚仙索的束缚。只见缚仙索金光一现,顿时将张群的内气驱散得支离破碎。张群经络开始紊乱,内气和内力无法聚集成形,反而受到了内伤,嘴角溢出了鲜血。
“就连高级力士对付缚仙索都很棘手,何况你这刚入门的中级力士!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了,赶紧答应我们的要求,也好让你们一家人早点平安团聚。”
“银雷龙卷风!”
“狂刀开山劈!”
书房门突然被十几个击飞的人撞得粉碎,月光下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出现在门口。只见黑袍随风飘动,手中神器青光笼罩,眼中杀气重重,脸上不怒自威,已把屋内守军震慑得畏惧三分。
“疾风无影步!”
就在他们愣神的功夫,两名黑衣人已经带着张群冲出了窗外,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来不及了,你们追不上的!”领头男子伸手阻拦住手下人的追赶,充满怨恨得望着夜空。
“喝!”王全稍运内力,一刀斩开了缚仙索。
“舅舅,凌叔叔,你们怎么知道我被抓了?”逃出虎口的张群揉着被勒的通红的手腕问道。
“中午的时候,我们得知你的家里有陌生人到访,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想必他们在镖局周围暗布的眼线,认出你后,用你的家人威胁你反水。在救出虎子和他娘后,我和你凌叔便立刻赶过来救你了。”
“他们娘俩没事吧?”张群焦急地问道。
“放心吧,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受了惊吓,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和你凌叔叔!”
“这就好,这就好!只是这次行动我有负舅舅的重托,《枪法》秘籍没能拿出来,请舅舅和凌叔军法处置!”说完,张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凌风见状,立马过去扶了起来:“群儿,赶紧起来。此事不是你的错,他们早就设下了全套,就等我们上钩呢。今天别说是你,就算换做我和你舅舅,孤身一人,也难以脱险。话说回来,倒是我们考虑不周,没能事先保护好你的家人,让他们跟着担惊受怕了!”
“凌叔,你别这么说!既然选择了成为一名军人,早就把全家人的性命拴在了裤腰带上。保大家,就必须舍小家,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
“说得好,真是好样的!”凌风赞许地拍着张群的肩膀。“没枉费你舅舅这么些年对你含辛茹苦的培养!”
王全欣慰得点了点头道:“群儿,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放你几天假,好好陪陪家人。大家要保,小家也要兼顾,堂堂七尺男儿,要是连家人都保护不了,还怎么保卫国家!”
“孩儿明白,那我先告辞了!”张群跟王全,凌风拱手作揖道别。
“大哥,看来龙山县今后是首当其冲了,是不是该考虑让儿女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
“这点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正打算把天成送走。龙山县偏居一隅,现在又危机四伏,实在不适合他开拓眼界,静心习武。而天玉已经是王家的儿媳妇了,就有劳贤弟费心安排了!”
第二天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沉浸在美梦中的凌天成吵醒了。
“二少爷,老爷叫你立刻到书房去!”
凌天成揉着惺忪睡眼,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但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前可没少挨鞭子),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奔向书房。
“什么?爹您要把我送去大伯家?”对刚睡醒的凌天成来说,这不啻于晴天霹雳。
“爹,孩儿做错了什么,您只管打骂,我一定改正,请不要赶我走!”凌天成眼含泪水,哽咽道。毕竟,十几年来,他还从未离开过父母半步。
“成儿,不是爹赶你走,实在是龙山县现在杀机四伏,不是久留之地啊!昨天,你张群哥的儿子就险些被害。为父已经失去了一位儿子了,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前段时间,教给你武学基本知识和帝国的机构情况,也为你指明了今后努力的方向。我眼下需要和你王叔叔一起保卫龙山县,实在没有多余精力指导你练武。你在父母身边,不仅会耽误你修炼武艺,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你大伯武艺高强,远胜于父亲。又归隐于山林之间,环境优美,与世隔绝,是绝佳的习武之地。去你大伯家后,你一定要好好遵从你大伯的教导,凌家的希望可全在你身上了!”
话音未落,林氏推门而入跑了进来,满脸泪水,一把抱住了凌天成:“成儿,娘舍不得你走啊!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娘的身边,你这一走,简直剜去了我的心头肉!”
“娘啊,孩儿也舍不得你!”娘俩相拥而泣,场面悲痛不已,就连凌风也止不住老泪纵横。
“夫人,好男儿志在四方,把成儿留在身边始终跟温室花朵一样,这会害了他的!”凌风搂着林氏的肩膀安慰道。“我已经派出飞鸽传书通知大哥,也安排凌武备好马车,收拾行李,午饭过后即刻出发!”
儿行千里母担忧。林氏心里也清楚天成需要离开龙山县,但母爱爆棚,感性战胜了理性。天成一走,便茶不思饭不想,消瘦了整整一圈,才渐渐平复内心的愁苦。
而此时,小小年纪的凌天成,在离乡的路上,心情更是悲痛苦恼。刚才全家人送别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母亲,姐姐,姐夫,王叔叔,张群哥,凌管家……出于安全考虑,大家只能在客厅道别,连大门都不能出。天成被打扮成一名小随从,坐着马车低调的离开。随行的是王全精心挑选的四名中级力士,安全护送凌天成到达后才能回来。另外还有一队人马负责打前阵,保障路线的安全畅通。凌天成的身旁放着一杆父亲临别交给他的敌人朝思暮想的银雷枪——正是大哥凌天云的枪。这样大哥就永远陪在天成的身边,并时时刻刻提醒天成要勤练武艺,不要懈怠偷懒。凌风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大伯名叫凌影,年近五旬,膝下无子,但收养了一名义女。龙山县往北二百里有座大山,名叫“隐峰山”,那便是大伯的住所。隐峰山山脉连绵不绝,百转千回,寻常人贸然进入定会迷路被困在山里,因此凌影才选此作为隐居的地点。
鉴于需要天黑前到达山口,凌天成一行人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凌天成从未长途跋涉,被马车颠簸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呕吐不止。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半个时辰,抵达了隐峰山山口。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哥哥们,你们骑得也太快了!”凌天成虚弱地直不起身子来,被人搀扶着下了马车。
喝口水漱漱后,口中的苦味才勉强淡了些。凌天成抬起头来,极目远眺,不禁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隐峰山壮丽巍峨,山峰林立,直指苍穹。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汹涌澎湃。山顶云雾缭绕,像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缥缈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哇,这里太美了,简直就是仙境啊!快走,快走,我们赶紧进山吧!”凌天成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样,路途的颠簸劳累和身体的不适早就抛在脑后了。
没走多远,便见到山口处站着一位衣着朴素的男子。男子见到凌天成一行人后,便走上前来,询问道:“请问是凌家二少爷的车队吗?”
“在下正是凌家二少爷凌天成,敢问这位大叔怎么称呼?”凌天成拱手作揖问道。
男子微笑道:“我叫凌文,是凌影老爷的管家,奉老爷知名,已在此等候多时,请大家随我进山吧!”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原来你就是凌武大叔的哥哥凌文啊!”早就听闻,凌文,凌武两兄弟忠心耿耿,分别侍奉凌影,凌风二人多年,为凌家尽心尽力,深受凌家上下的尊敬。
想到这里,凌天成从身后仔细打量了一番,跟凌武大叔还真有几分相似。“大叔,我们还要走多远啊?”出于从小对凌武的喜爱,虽然跟凌文初次见面,但也爱屋及乌增添了许多好感,便主动上前攀谈起来。
凌文回过头来,慈祥地答道:“还得走两刻钟的路吧,这隐峰山可比你看起来还要大呢。”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山谷中,斑驳陆离,煞是好看。凌天成跟着凌文,一路拾级而上,边聊边欣赏傍晚的山景,离乡之苦渐渐消散,并开始喜欢上了这里。
爬到半山坡处,凌文一指脚下山谷处道:“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只见山谷深处,几间木屋围成了一个大院。此时院内正炊烟袅袅,灯火通明。在这夜幕降临的深山中,这个画面让凌天成顿时心生温暖。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而下,终于来到了大院门口。迎接凌天成的自然就是他的大伯凌影。但见凌影一袭灰袍,背着双手,迎风而立。面无表情,但轮廓分明。目光犀利,鼻梁高挺,头上已然有些许白发。“看样子是位严厉冷酷的大伯!”凌天成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而凌影身边则站着一位红衣少女。亭亭玉立,面容姣好。扎着长长的马尾辫,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正充满好奇地打量着凌天成。
这位美少女难道就是大伯收养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