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唤植从屋内走出,父亲已经在等他。唤植的心情不错,每年一度的成人礼,宗门还是比较重视的。有资质的少年会被宗门看中,唤植的功法虽两年内未有突破,但是后天九重巅峰,唤植在宗门同龄人中是绝对的翘楚。
“走吧”听元说道。唤值也不说话,跟在听元的身后朝大仁峰走去。
大仁宗主峰是大仁山脉最高的一座山峰,灵力充沛,山峰陡峭,易守难攻,是一派总坛落脚的绝佳地点。这也说明了大仁真人当年的心智颇高,为将来宗门的打算做了很好的铺垫。
一个时辰后,唤值和听元赶到了这里。大仁祠是大仁派的宗主祠,虽为大仁宗弟子,唤值却是第一次到这里。像唤值这样辈份最低,还未进行宗门洗礼的弟子是不允许进入宗主祠的。宗主祠算不上恢宏,但也足够大。像唤植这样,从小在大仁山长大,从未进过宗主祠的人来说,宗主祠还是给了唤植足够的吸引力。
宗主祠正面悬挂着大仁先祖大仁真人的画像,受历代弟子的供奉朝拜。唤植看了一眼画像,竟然受到一丝压迫感。
“呼。。”唤植低下头,不敢再看画像。跟随父亲过去跪拜。唤植还未进入先天境界,对精神力还没有什么感悟,刚才的压迫感只是感受到了画像的威严,给与自己的一种震慑力而已。倘若换做一个先天期的人,则更能感受到画像给与精神的威压,这是历代大仁宗弟子对大仁真人膜拜产生的信仰之力,虽然不会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会给与人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
宗主祠内已经来了很多人,正中间坐着的乃是大仁宗主元复。元复和唤值父亲听元同辈,实力上也相差无几,都是金丹期强者,比宗内许多辈份高的人也强很多。大仁宗虽有很多位金丹期强者,但金丹期毕竟也有强弱,听元和元复都是金丹后期巅峰的强者。当然宗内还是有许多强横的老古董,很少露面。而像大仁宗这样的名门大派更是有着玄界的存在。玄界中实力才是各大宗派隐匿的实力,是宗门立足于大陆的所在。正式弟子才有进入玄界的权利,但也仅限于有进入的资格而已,平时能进入玄界中的也就是宗内的几位护法长老和一些金丹期弟子,一般的弟子想进入玄界是很困难的。
“各位大仁宗弟子”元复的声音响起“今天是我大仁宗每年例行的宗门成人礼,希望新的正式弟子能够为我大仁宗尽力,努力修炼,为我大仁宗成为第一修行门派的使命而奋斗”声音慷慨激昂,甚至能够触发修行者体内的血液。
“当然,并不是每名外围弟子都有成为正式弟子的资格,有一些弟子的背景还是仔细盘查,需要各位长老定夺。”元复说着目光竟转向唤植,“免得让一些罪孽之躯进入我宗,使我大仁宗声誉有损。”
唤植听的心里一突,妖孽之躯,什么是妖孽之躯,为什么他的眼睛看着我。而身旁的听元则是攥紧了拳头。
“今年举行成人礼的弟子共有五位”元复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此之前长老们已经提前审核了他们,其中四位是符合成人洗礼条件的,唯一一个就是外围弟子唤植,由于其母植仙子乃妖孽所化,本门不能接受此子成为我宗的正式弟子,劝其放弃我宗外围弟子身份离开我大仁宗。”
宗主祠内立刻一片哗然,四处议论纷纷。“果然是妖孽之子呀’”“我看他还是本性未迷,心地还是挺善良的呀!”“你的意思是宗主和各位长老的话有错”“不不不。。宗主绝对是英明的,妖孽之子怎么能进我大仁宗。”
唤植呆住了,“植仙子,妖孽,妖孽之子”几个字眼狠狠扎在唤植心头,自己从未见过的母亲会是妖孽。唤植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仿佛从小到大别人眼中歧视和侮辱都被无限的放大。他一直认为宗内的师兄弟们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只是大家不喜欢自己而已,而且师兄弟中也经常有一些矛盾,打斗叫骂也不是什么大事。然而这些话从宗主的口中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宗主说自己是妖孽之子,那就说明大家的对自己的侮辱是对的,唤植一时间对这种侮辱难以接受。
身旁的父亲身体巨颤,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死去的妻子,连其声名也被同门侮辱,唯一骨肉居然也要遭其冷讽。谁能忍受,如何忍受!!本就对爱妻和儿子感到亏欠,今天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自己的儿子居然收到宗内这样的待遇,他心里像被人插了一把尖刀。
“元复宗主”听元大喝“我妻既然以亡,你又何必再提,而且还将妖孽之子名讳加到我我儿子身上。当年之事,宗内也早已解决。今天的成人礼是我儿和几位小弟子的大日子,为什么你要如此!”
“放肆”元复回音“听元,你乃犯过大错之人,居然在我大仁宗祠内大喊,当年九幽山大战几位师傅身死,宗内弟子更是死伤众多,你堂堂大仁宗弟子竟然娶其妖孽,更是抢夺天地异宝,简直罪无可恕。若不是前宗主是你师傅,更在九幽山为宗身死,你早已为我大仁宗所驱逐,遭各派报复,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好好好。。”听元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听元是被师傅一手带大,从马贼窝中救出,身上功法无一不是师傅所授,我从跟着师傅那天起便把大仁宗当作我的家。但是现在我妻已死,妻子和儿子声名更被污为妖孽,既然大仁宗无法容纳我父子二人,我们离开这大仁宗便是。我听元一生绝不愿意欠任何人的,唯一亏欠的是不能让妻子和儿子周全。”谁能想到一位金丹强者心里积压着多少悲伤。
“今天,我将自断经脉,将我一生所学全部归还大仁宗,自此以后我父子二人与大仁宗再无任何关联”听元说完,只见听元身上真气猛地外放,“啊”一声凄厉的喊叫,听元已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听元自废修为,祠内立刻一片哗然,虽说听元所学乃大仁宗真传,但其修为之高完全是自己的努力和悟性所致,三十多岁成就金丹期就是当代修行界也绝无几个。普通人就是有再好的修行真法也可能永远只做个普通人而已。众人有些替听元惋惜,毕竟是金丹期,多少人为之梦想的修为。金丹期将有更长的生命,金丹期就是打开修仙之路的的一扇门。
正在发呆的唤植猛然被自己父亲凄惨的喊叫给惊醒了。转身看向父亲,只看到父亲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父亲”唤植扑倒在父亲的身旁,此时的听元全身经脉尽断。一位金丹强者自断全身经脉是相当危险的事,恐怕生命都危在旦夕。都是修行之人,有谁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断去经脉跟自尽没什么区别。
“既然听元师弟已经做出选择,那我大仁宗也就与你们再无瓜葛,给你们半月期限从辟谷峰搬走。”元复依然狠厉的说着,仿佛听元所做的就是他想要看到的。
唤植将父亲背起,眼睛里写满愤怒。狠狠的望了元复一眼。扭头朝外走去。他再也不愿意呆在这个让自己极其厌恶的梦魔之地。他多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但背上微弱的呼吸声,和垂在自己肩膀一双无力的胳膊,提醒着唤植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管事情多么突然,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本是自己的成人礼,却成了自己永远的痛。唤植觉得自己真的如同妖孽,竟让父亲遭受如此责难。如果不是今天的成人礼,他和父亲会好好的呆在辟谷锋上,父亲会静静的看着自己练拳。压抑着的痛苦让唤植的呼吸都要堵塞,从未流出的眼泪挂在脸庞。
唤植迈着沉重的步子朝辟谷峰走去,只是今天这段路对他来说特别的长,今天过的又是那么长,从小到大的一切都不如今天经历的多。他不想接受,不愿意接受。他的自尊,他的希望,他的父亲,好像一切都要泯灭。他懊恼,上天怎会做出如此的事。他自强,他冷漠,他从不主动得罪人,他只希望好好的练功成为强者,让那些污蔑他的言语消失。难道这一切都有错么,错了么!为什么是错!
唤植感到害怕,怕父亲的离开,怕父亲的死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自己珍惜的!对于唤植来说,父亲就是他的一切,没有了父亲,他该怎么走下去,他会迷茫。
大仁宗呀大仁宗,你为何如此待我!
世事多变,人无情,己更悲,何处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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