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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万分艰难筑基路

洒扫堂位于止邪山峰顶的东北角,而散行风之前待的行功堂和大院起居处则位于峰顶的西南,两个地方遥遥相对。散行风等一众人被派到洒扫堂后,管事的弟子马上给他们分派了任务。散行风被派去挑水和打扫行功小院弟子起居处,崔大亮则被派去清理玄素湖。任务分配完毕,散行风醒了后却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房间。管事的弟子见指挥不动,上去便一顿拳打脚踢,骂道:到了爷爷地盘还耍横。散行风硬受着,也不抵抗,挨完打,起身默默拎着水桶,跟着分派任务的执事走去。

路上走着,散行风感到一阵茫然,他感到极大的挫败感,这修行一途筑基仅仅是个开始,后头还有结丹、元婴、出窍、化神等。如今没想到自己竟然止步练气圆满。刚听到被赶出行功堂时,他内心实在难以接受,他明白这是意味着什么。论到修炼,散行风不是头脑愚笨,不堪教化,实是体内雷公墨影响,无法凝练出灵气。可那些前辈长老哪里管这些,而要是不服从调配洒扫院,只有下山这一条路,从此于仙路隔绝。散行风心中掂量半天,默默鼓气,大丈夫能屈能伸,目前只能暂时待在洒扫堂。

散行风跟着执事弟子来到一处庭院,过了几处禁制后,两人来到一排居所,里边空间宽敞,厅廊景院一应俱全。执事弟子安排了他以后任务后,又嘱咐了进出这所宅院禁制的方法后,转身离去。散行风拿出扫把,木桶开始打扫每个房间。

忙到晚上,散行风杵着酸疼的腰回到洒扫院,却看见洪不阿余香儿他们都立在院中。几人见他回来忙围了上来,蔡希将其拉到院中最南边靠着庭院的屋中。进了门,只见这屋虽小倒也赶紧整洁,屋内洗漱用具一应俱全。蔡希道:疯子,我们试了一天,也没能把你弄回行功大院,你先在这里住着,这屋子虽是小点,好歹你一个人住安静,我这几天再找认识我爹的长老试试。散行风颓然坐在床上,门口余香儿走进来,牵着他的手坐下轻声安慰。

洪不阿出声道:俺再找传法道长求求,要是不行俺两也搬过来,反正你和大亮一走屋中没意思的紧。散行风听了众人安慰心中这才能好点,洪不阿几人又聊了会便出去,给散行风余香儿两人留下说话的时间。散行风内心挫败,没心情调请说爱,当下强装着无事,打发余香儿离去。

散行风躺着床上,屋中也不点灯,他静静地沉浸在夜色中,心里仔细盘算着脱离目前境地的办法。这身体内的雷公墨他是无丝毫办法,想起那晚海爷爷赠与他的第二桩机缘,他便把脖子上系着的铜哨拿了出来,这东西表面摸着光滑无比,以前定是没少被海爷爷把玩。散行风猜测到这铜哨到底是什么东西,仙器?功法?还是某些遗迹的钥匙。想了半天没个定论,人却躺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散行风跟着执事弟子又去了洒扫堂后方的冰河峰上挑水。早上他便将冰河峰的水挑到衣食院,下午则去行功小院打扫。这行功小院弟子起居处是每个弟子单独一个房间,房间上挂着弟子的姓名,散行风挨个看去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正是之前余香儿提及的李处。如今他自己身不由己,处在门中底层,哪里还有闲心管散静姝的事情,当下继续打扫庭院。

这日散行风正洒扫间,忽从院门禁制处,走进来一伙人,当头的两人分别身着白蓝二色的文士长衫。只听两人边走边聊,蓝色长衫的青年手摇一把折扇,对身旁白色长衫的青年说道:闳兄,不知今日这个女弟子你瞧着如何?那白色长衫青年似乎颇有些遗憾。

只听他道:背影看着倒是灵动可人,只是不知这正面瞧着如何?

那青衫人说道:正面看了也包你满意,下次若有机会,小弟央我那姘头带过来任闳兄仔细观瞧。

白衫青年抚掌乐道:多谢李兄美意。

两人说话间到了门口,正欲分别进屋。青衫人扭头一看,远处一个杂役弟子停下手中活计,正盯着他看。散行风听两人言谈,就觉得这两人不是品行端正的人,当下手中抹着走廊柱子,眼角余光就注意起他们来。当他看到那个青衫人要进的那屋,顿时明白这人正是前些时日余香儿说的李处,当即仔细观察起来。这李处白色面皮,脸型稍圆,正面看着有些扁,本身并不出众,再加之嘴边的两撇小胡子,反而显得猥琐不堪。

李处见一介洒扫杂役弟子,竟然对着自己端详个不停,心中恼怒,手中捏出一个东西便朝散行风脸上激射而去。散行风刚见一物飞来,还不及躲,额头便被打出了血。李处旁那白衫青年听声转头问:什么事情惹得李兄动怒。

李处皱眉道:这新来的杂役弟子好不知规矩,方才盯着我看了半天,我便略施手段作个小惩。散行风挨这一下,心中怒火蹭的窜上来,抬手就把手中抹布甩了过去。李处没想到这杂役的还敢还手,疏忽间轻松躲过,却被抹布上的水撒到身上长衫。那边白衫青年见状喝道:好个蠢物,竟敢挑衅我小院弟子,真以为没人治你吗?这人话没说完,李处脸色一变,已抢先将手中之扇甩出。只见那扇柄朝着散行风额头急速飞去,到了近前,扇柄顶端忽的冒出一团蓝火,待打到散行风头上,那团蓝火却突然消失不见。散行风眼瞧又是一物飞至,奈何看得见却躲不过,一下被这柄扇子打的晕了过去。

白衫青年笑道:李兄这一手催命火又有长进啊,可喜可贺。

李处闻言道:闳兄过奖了,小弟只是心中不忿,这才出了重手,只可惜为这蠢货毁了我一把扇子。两人说完话,也不再管散行风,各自进入屋中。过了两柱香的工夫,散行风才爬起身来,想起刚才之事心中便是一阵无力的愤怒。两人实力高出他太多,散行风只得咬牙受着,他抬眼看到白衫青年进的那屋,门口挂的牌子上写着闳人隽。心中记得两人的人名,心道:等我翻身那日再找你们算账不迟。

随后几天,散行风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做一些无谓挣扎,他琢磨着等过些时日摸熟了这块,再想办法去找当年带自己上山的赵璟,望他能看在散修明的面子上,帮他看看身上所在的问题。他却不知那赵璟当初带他上山就是因为其体内的雷公墨,两年内暗中不少观察,要是能有什么办法,恐怕散行风情况不会比今日好到哪里去。

如今入了这洒扫院,散行风方意识到自己实力的不足。以前刚上合虚道,对修为实力根本不在乎,满以为随着年月推移,自己肯定入筑基,结金丹不成问题。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才渴望着拥有强大的修为,使得自己不再受人欺辱,使得余香儿能永远跟着他。想到余香儿,散行风又怪她这几日来的次数比以往少了。

刚开始,余香儿天天来此地找他排解乏闷。可散行风被降入洒扫堂后似乎换了一人。脸上常常一团颓气,不再向以前常跟她打趣。余香儿本青春年少,又向来活泼好动,散行风如此她怎能心中快活。加之门中修为抓的原来越紧,诸人时间的确不像以前那么充裕,于是余香儿、洪不阿等人来看望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新弟子们上了筑基期后,合虚道的传功道士也开始抓紧对他们的督促看管。修为长期停止不动的,就像散行风那样被降入洒扫堂,或是遣送下山。修为超前的就送入行功小院着重培养。

时间就这么过了两月,只从散行风那晚受了李处一记催命火后,每天夜半时分都头痛欲裂,常常整夜难免。晚上睡不好白天又不得不起床做杂务,长此以往,整个人便大变了样,整日满脸憔悴,呆滞迟缓。余香儿来一次就哭一次,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也闭口不言。散行风虽被李处法术折磨的苦,但心中打定主意,不把情由告诉余香儿洪不阿等人,以免被他们暗中看不起。洪不阿等人虽是看着散行风一天天消瘦下去,心知有异,却也无处下手。余香儿看他来的时候,两人话也越来越少,渐渐不再向以前那样情热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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