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秋,凉风吹落几片半枯的叶子打着转路过脚下的小院。
塑月安然坐在院落入室的庭台上,手里握着把小刀,认真削割着一节硬木。手中硬木翻转间,已可看出是把短刀的形状。绿走出来,看看院落的角落散放的十几把同样的已经不同程度折断或钝掉无锋的木质短刀,就可想到塑月正在制作的这把刀的下场。避世的小村庄,也只有用木刀进行训练了。
两人的面前不远,一堵成人高的泥墙突兀的矗立在院子里。泥墙上划出一幅正面人体图,并标出咽喉、心脏、下腹等个部位。而一个身高勉强刚到一米,年龄不过三四岁的男孩,正不断的用短刀刺击或划过各个标志点。
男孩的每一次短刀刺入都全力以赴,直至刀身完全没入。并且在刀刺入泥墙感到力竭后,将刀迅速抽回,毫不停留。
“父亲,用泥墙训练,是不是因为用刀刺入泥的感觉与入肉的感觉差不多?”塑月想到刚让儿子练习刀术时,锡主摸着泥墙很快反应过来冷静的问道。而当初锡主也只是刚刚学会走路而已。
“不错,”塑月仔细的给标上人体的平面图,果然看到儿子难得露出欣喜的眼神,“而且泥墙会逐渐变干,到时候,你用刀刺和划的力量也会逐渐增强。你应该知道,人体的肌肤根本没有泥墙那么坚韧。”
回忆到这,塑月忍不住轻轻微笑。这孩子,简直天生就是个旗木。对刀术极其的热衷,他的战斗意识也很强,而且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标设立成远超于他现在的敌人,瞄准了真正的实战。
更难得的是从小就肯吃苦,坚持练习从不偷懒懈怠过。有时候还需要自己或他母亲提醒他休息,免得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绿看到丈夫莫名的微笑,就知道他肯定又在自豪于儿子了。转眼看到儿子还在不停的将刀刺入划出作着基本训练,认真的眼神甚至让旁人都不好意思打断他。这让一向不喜欢争斗的绿心里颇为心疼和无奈。
“喀嚓。”一声脆响。
锡主淡淡的看了眼手中再一次因为承受不住长久的训练力量而断掉的木刀,随意的将刀抛在院里已经堆满断刀的角落,心里越发的想要那柄将以自己的灵魂生成的斩魄刀。
只是到现在还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隐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还缺了点必要的条件,可是,那究竟是什么自己还没有?
抛了断刀,锡主的眼光又热切的看向塑月手中还没完工的木刀。他清楚,就算有了强大的斩魄刀,他的刀术也非常关键,所以才坚持不懈的做基本训练。
“锡主,过来试试这个合不合适。”呼唤的却是绿。
“是,母亲。”锡主乖乖的走到绿面前站好,任她给自己戴上亲自织成的一顶墨绿色银边的,可遮住耳朵的鸭舌帽。又围上一条乳黄色的大围巾。
“谢谢,挺暖和的。”锡主满意的扭扭脖子。最近正感觉到有点冷了,是入秋的缘故吧。
塑月和绿相视一眼,清楚的看到了妻子眼中的担忧。以锡主这样的身体条件,不应该这么早就会感到冷。而锡主还以自己前世的身体为准,认为入秋添帽子戴围巾是很正常的事,完全在这上忽略了两个世界的身体素质根本不能比。
回给妻子一个安慰的笑,塑月侧头看向锡主说道,“锡主,你现在这休息一会。木刀还没完工,你训练现在是越来越费刀了。”最后一句,带上了点调侃的语气。
锡主仍然挺听话的在塑月身旁坐下。
看着儿子规规矩矩的坐姿和回话,绿暂且放下担心。随之又暗想锡主这究竟是随了谁,冷冷淡淡的性子,对谁都挺客气,小小年纪没怎么教,到自发的很守礼节。
原因还是锡主带有上一世的记忆的缘故。有了上一世养育的父母,对现在的这对父母锡主是怎样也找不到同样的感觉。虽然他也很尊敬甚至爱戴,但总归是少了几分亲近。
至于说他性子冷淡,他还真不想和村里别人家那些所谓同龄,天天拖着鼻涕抓虫子玩的小毛孩们混一块。说起来,锡主终日练刀不弃,也带了点现实无聊的缘故吧。
这边绿胡思乱想时,那边塑月已经开始给儿子讲故事。一般的故事塑月不会讲,锡主也不爱听。所以塑月讲的都是身边发生的真实故事。战争,就是真实。
塑月讲战场上的谋略进退;忍者之间战斗的狡猾多诈;五大忍村里的纷杂忍术,如何应对;旗木一族,建村时就加入木叶,子嗣虽少,但代代精英,同一辈中兄弟塑茂,木叶的八色之首,一把白牙短刀大杀四方,最后为了自己的忍道和尊严自杀身亡...潜移默化中,悄悄给儿子作着以木叶为乡的洗脑。
旗木塑月终究,还是个木叶忍者。
锡主听的倒是津津有味,这些都是岸本的漫画上没有的,详细、真实。至于洗脑,他到没发觉。不过锡主的心态,从一开始就放在整个的忍者世界上,纵横的时间里。
是否偏向木叶,也未可知。
......
入夜。
锡主终于放下了训练,洗簌后疲劳的躺在床上,很快沉睡过去。
塑月和绿悄悄来到儿子的房间。一个精英上忍,一个特上,凭锡主现在的实力肯定发觉不了,何况他每天都累的精疲力尽。皎洁的月光轻柔的匍匐在锡主的身上,一派安静祥和。睡梦中,锡主的眉却浅浅皱起,似乎并不好受。
梦。
高高耸立的冰雪大山,即使锡主仰起脑袋也看不到顶峰。半米宽的冰石台阶从锡主的脚下延伸,向着无尽的高峰攀沿而上。锡主缓慢的顺着台阶往上走,一步步,似乎无穷无尽的路。
迫切肯定的知道峰顶有着什么,锡主知道自己必须去寻找。寒风哭号,冰雪咆哮。紧紧脖子上的围巾,压低帽檐,锡主继续坚定的往上走。
抬头,遥远的看不到的顶点。
低头,已走过的路隐没在云里。
周围的世界冰冷而荒凉。
锡主一霎时茫然了,这条路,他走了太久。为什么还是不能到达终点?这条路,真的有终点吗?
“锡主,醒醒!醒醒!”眼见得睡梦中的儿子身上升起腾腾寒气,甚至周围的家具都镀上一层冰冷的寒霜。绿惶急的赶紧将儿子摇醒。
“母亲,什么事?”锡主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着脸色不对的绿疑惑的问道,“啊,父亲。您也在。”一瞬间,锡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梦。
“锡主,你做恶梦了吗,刚才你的脸色很不对劲。绿她很担心你。”塑月仔细观察着儿子的脸色说道,只肯说绿在担心他。
见父母都是郑重其事的样子,锡主更是奇怪,认真想了下略带安慰的口吻说道,“没有啊,连梦都没做一个,睡的很沉。唔,被窝还有点冷,母亲明天在帮我加一床被子吧。”摸摸被子,锡主给母亲建议到,似乎不让母亲做点事她就不会安心啊。
绿二话不说,已经又搬来一床被子给他盖好,殷切的让锡主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好好睡吧。”塑月下了结语,和绿一起走出去。
等两人关好门,锡主看着窗外的月亮疑惑的眨眨眼,他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不对的。真的做噩梦了?是母亲在大惊小怪吧,她太担心我了,唉,我又不是小孩子。摇摇头,锡主算是找了个理由,又重新躺下。这回,没有在做什么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