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把已经浸泡了两个小时的晚米沥干,又细细地加水进去,开始准备把米研磨成稀浆,然后回过头对希乃说:“呼呼,希乃,要跟着我一步步做噢!”。希乃动作有些生硬,但还是认真地学着香菜。她们现在在厨房,正准备做九九节米果。香菜已经把之前霸在厨房里准备趁着节日要好好展露一下自己的厨艺的爸爸赶了出去,那把菜刀当然也收了回来。当听见香菜是要教做米果时,希乃才知道上周二她让自己期待的事情原来就是这个,不过一想到她对料理一道的痴迷,希乃也就释然了。听说完成后的米果成品能甜而不腻,清爽适口,是种很不错的小甜品,希乃也便真得有些想要学到它的做法。
香菜爸妈在院子里陪着朵朵放她一开始鼓捣的那架风筝。从这间旧式厨房敞开的窗户里就可以看见他们玩得很开心。香菜爸爸负责高举风筝,朵朵一边到处乱跑一边试图把它放起来,香菜妈妈则一步一歇的艰难地跟着朵朵那太过活泼的步伐以提防她的摔倒。
“飞不起来!”朵朵再一次风筝起飞失败之后,有些气馁地撅嘴,“风筝,飞不起来!”香菜爸爸马上高声道:“好,看爸爸举得更高!再试一次一定可以成功的,朵朵不要丧气!”香菜家院子比较宽阔,香菜爸爸举着风筝开始以朵朵为中心满院子寻找风向,很快就跑得大汗淋淋,他丝毫不以为意,终于找到一处风向正确的地方了,踮起脚尖把手臂伸得长长的,向朵朵叫道:“朵朵,听爸爸的口令哦,爸爸一说‘跑’的话,朵朵就马上跑起来。”朵朵连忙抓紧风筝绕线盘,非常专注地看向爸爸那边,生怕放过一个字。她过于认真的劲头让她的脸鼓鼓的,这在一旁的香菜妈妈看来已经可爱到快使她眩晕了,香菜妈妈双手对合,放在脸的右边,侧头贴上手背,像看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两颊红晕眼冒红心。
“跑!”随着香菜爸爸一声令下,朵朵立刻转身,噗噗噗噗捏着风筝线就跑。跑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朵朵回过头一看,那架沙雁纸鸢终于冉冉飞起来了。朵朵高兴极了,马上拍手欢笑:“飞了飞了,风筝飞了!”
于是风筝又掉了下来。
香菜妈妈愕然地说:“朵朵,那个,拍手的话,首先应该记得要卡住线盘,然后才可以松手,要不然风筝线会自己咕噜噜跑完的。”
朵朵看看妈妈,看看手中还在转的线盘,又看看渐渐掉落地面的风筝,本来还带着笑容的小脸凝住了,小鼻子却渐渐一抽一抽,眼睛里看起来好像就会有东西出来。
“好!没关系,朵朵,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朵朵不哭!”香菜爸爸竭尽全力吸引朵朵注意力,捡起风筝,重新进入又一轮的奔跑之中。
香菜妈妈双手捧颊,慢慢软倒,已经完全被处于将哭不哭状态的朵朵给击晕了。
“研磨的时候要一直顺着一个方向转哦,比如一开始是顺时针的话就要一直顺时针转,如果中途转向变成逆时针的话,结果做出来的东西看起来会变得非常糟糕的。当然,如果希乃更加习惯逆时针的话,也可以一开始就逆时针方向来研磨哦。”厨房里香菜兴致勃勃地继续传授经验。但隔了半晌却没有听见希乃的附和,她有些疑惑地抬头。
希乃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院子里的吵闹之中,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一般看向院子,脸泛波纹。
香菜顺着她的视线瞄了下朵朵那边的具体状况,脸一红,气急败坏地说:“妈妈真是的,身体不那么好的话就不要陪着朵朵闹啊!”
“很羡慕。”
“嗯?”香菜听见希乃刚才似乎说了什么。
“我很羡慕香菜。”
“诶?羡慕?”
“嗯,羡慕。香菜一家总是很快乐的样子。”
“没有啊才没有希乃你说的那么好。希乃你不知道,我爸妈以前还老是说一定要生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儿什么的,你看这样的话孩子气吧,所以就知道他们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了。不随时向他们说教的话,他们一点大人的自知之明都没有的。”
“每逢节日的话,一家人便能够聚在一起。但是即使只是这些简单而普通的事,这样的幸福也不是很多人能够享受到的不是么,所以很羡慕香菜。”
“……对不起……希乃是在想爸爸妈妈了吗?”
“……我在想我哥啦!”
“咦?可是刚才才说到爸妈……”
“……其实我对妈妈印象不深的,因为很早以前妈妈就走了。至于爸爸……记忆中好像总是很忙很忙的样子,以至于爸爸去世之后,现在连他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了。”
“对不起……希乃……”
“为什么要道歉啊。其实我觉得我现在还可以跟哥哥在一起也是很幸福啦!”
“又说到弦一前辈了呢。”
“唔唔,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做什么。”希乃一提到弦一,果然又开始遥望起一个固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