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和圜水交界处,两河汇聚,滚滚黄水,波涛汹涌,却在两河交汇处上方冲积出一片低洼地区,水流平缓清澈,水草柔软肥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是神奇无比。
平缓的洼地,一片芦苇荡漾其上,在清风中,起起伏伏,状若波涛,各种候鸟和大雁穿梭其中,悠然觅食,嬉戏玩闹。
芦苇荡中的一长满高约尺长狗尾草的坡地上,两把大弓斜立,两个少年翘着二郎腿,叼着狗尾草,悠然自得的躺在狗尾草上。
一个圆脸,小眼睛,身宽体胖;一个身材健硕,面目英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微风吹过,高约丈许的芦苇摇曳中,飘起的草籽像精灵一样,在两少年,王宝和李定身上追逐嬉戏。
远处,一高瘦少年脚步蹒跚,一高一低的向着两个少年躺身处的坡地,缓慢走动。
‘努力’
‘加把劲’
加油声,不时从两个少年口中喊出。
突然。
恢复体力,明显已经不耐烦的王宝,眯着小眼睛,双手一撑,站起来,吐掉口中的狗尾草,打破宁静,向努力让口中的狗尾草,一圈一圈,画着圆圈的李定道:“定哥,我去把瘦子背过来。”
“不,就算爬,卢北也要自己爬来。胖子,现在你还能去背他过来。万一什么时候,我和你都不在,卢北还要逃命,怎么办?那时候谁去背他逃命,一切都要靠自己。”冷酷的声音,从画着圆圈的狗尾草中传来。
“额,那我先去外面的灌木林哪里,检点干柴。”胖子说完,就冲下坡地,去到不远处的一小片灌木丛中,翻草扒地的忙开了。
李定,眯着眼睛分别看了一会卢北和王宝。
感慨一下。
卢北,冷静聪明,毅力惊人,却明显缺少运动,身材单薄,要加强训练;
至于王宝,精力过人,身宽体胖,好好强化训练,把多余的肥肉全变成肌肉,不知道能不能跟那些暂时还没出名的三国名将,过上二三十回合。
不过王宝缺点也明显,冲动,易怒。
……
坡地
几经辛苦,累得只剩下半条命,奄奄一息的卢北,扯动着风箱一般的呼吸,终于到达,然后跪地就要躺下去,休息。
“别躺,站着理顺气息再说。”李定急忙起身,双手用力抓起卢北,不让卢北躺下。毕竟现代知识告诉李定,高负荷运动过后,不宜马上休息,必须给身体一个缓冲时间,否则很容易出事。
一刻钟后,李定缓缓的放下体力消耗过大,虚脱陷入昏睡的卢北,让其躺好。
一番动作下来,李定的肚子却开始‘咕噜’的闹起来。揉了揉饥饿的肚子,抬头望了眼正午的太阳和灌木丛中抱着一大堆干柴的王宝。
李定拿起旁边的铁弓和箭筒,走下坡地,轻手轻脚的扒开芦苇,来到一没长芦苇的水深两尺的洼地边缘,小心观察着三十步外,正在逐水嬉戏的一大群大雁。
选中目标。
站起来,侧身,深深吸入一口空气,错开脚步以肩同宽,伸展双手,提起铁弓,搭上一根木箭,回想一遍射箭的诀要和过程,双手用力,缓缓拉开弓弦,透过望山,瞄准三十步外肥美的目标大雁。
“定哥……等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捡完干柴的王宝,静悄悄的蹲在李定的旁边。
缓缓放回弓弦的李定疑惑的对着王宝道:“胖子,捡够干柴了?这么快。”
胖子咧嘴一笑,嘿嘿的道:“这里没几个人来,所以很多干柴,一下子就弄够了。”
“既然这样,你自己选一只,然后告诉我。”
王宝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眼睛发光的看着三十步外的大雁,就好像看见无数冒着香味的烤山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指着最肥大的大雁说:“定哥,我要这只。”
“随你便,瞄好就射。”
“好咧!”
李定凝神静气,头脑空明,再次选中目标。
小心站起来,侧身,深深吸入一口空气,错开脚步,搭上一根木箭,回想一遍射箭的诀要和过程,双手用力,缓缓拉开弓弦,瞄准三十步外肥美的大雁。
弓开满月,透过望山,清晰的看到低下头正在觅食的大雁,甚至连身上的绒毛也一清二楚。
自从穿越后,李定就发现了自己的视力和记忆能力大幅度进步。
过目不忘,暂时还达不到;过两目不忘,差不多;过三目不忘,很容易。此外,头脑的反应速度,思考速度感觉也大幅度提高。
另外视力也由穿越前的眼镜男,变成现在如果5.2是标准的话,起码达到5.8以上。
微微调动木箭,让木箭始终对着大雁的身体,低声向旁边的王宝问道:“胖子,瞄好就射。”
刚一说完,就听到弓弦响动的声音。
李定虎目收缩,最后一次调动木箭,右手手指一放。
先后两支黑色的闪电,直取惊醒过来,振翅欲飞的大雁群。
‘噗’
‘啪’
一支,毫厘之差,带落几片雁毛,点点血滴,插入水中。
另外一支,刺过一大雁的身体,暴起血光,强劲的余力,还带着大雁的尸体深深的沉入水中,撞在淤泥上,激起一片浑浊的水花,缓慢染红一片清水。
周围的候鸟和大雁,纷纷张开翅膀,逃离泛着一小片血红的洼地。
群鸟散尽,李定小心放下铁弓,看着血水中缓缓浮起的大雁。知道这是自己射中,心底不由一阵欢喜。
早上练习射箭,只中靶三次的郁闷一扫而空。
“定哥,还是你厉害。”旁边的王宝,一脸沮丧。
李定心底得意,不过还是准备安慰一下王宝。
怎么知道王宝,胖脸很快就由阴转晴,笑嘻嘻的道:“跟紧定哥,不怕没肉吃。定哥,这只大雁,等会让给我。”
李定彻底无语了,看来王宝的神经之粗大,无与伦比,白费心了,只能吩咐道:“去把大雁捡回来,收拾干净。”
然后转身,走回坡地,观察了一下呼吸平缓,睡得正香的卢北,顺手又摘了一根狗尾草,含在口中,舒服躺下,哼起来一首现代歌曲,耐心等待大雁群再次回转。
半响后。
王宝拿着挖去内脏,光秃秃的串在木箭上的大雁走回来。途径卢北身边的时候,还轻轻的踢了一脚,低骂一声,“废物”。
李定闻言,狠狠的瞪了王宝一眼,道:“卢北每天读书,没多少时间打熬身体,当然羸弱。哪象你,整天打熬身体,却还这么多肥肉。”
“胖子我吃的好,睡的香,没有卢北的花花肠子,当然长膘。”嘿嘿一笑,然后又疑惑的向李定问道:“对了,定哥。刚刚一直没问,你今天哼的歌谣很好听,叫什么名字?”
“荷塘月色,胖子,你懂?”李定心底一阵紧张,紧盯着胖子。
“没,就感觉很好听,想学一学。”王宝尴尬一笑,胖脸上难得升起一丝潮红。
李定看着王宝脸上那一丝尴尬的潮红,心思一转,看来胖子长大了,嘴角一挑,轻微一笑道:“真的想学?很累人的!”
“想,不怕累。”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
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
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
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
优美的歌谣,混杂公鸭般难听的声音,和低声的责骂,在阳光中,芦苇荡上轻轻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