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看了看她们,感觉心里有些堵就半躺在走廊的椅子上,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起来。
“离云,夏沫怎么样了?”我睁开眼看看来的人,他正仰着修的像刀锋的带把的光头,手上抱一篮球,甩着原本宽大但在他身上看不出来的球裤向这边赶。
“怎么看都像搞艺术的。比搞艺术的还二。”我瞄了几眼又闭上了眼睛
。
“胖子啊,不是我说你。你知道探望别人要做些什么吗?你准备就把这个脏不拉几的球作为安慰奖送给夏沫。”我闭着眼睛一边想着等会儿该做点什么打发无聊的时间,一边玩笑玩笑这家伙。
“这你就不了解夏沫了吧。她最不喜欢别人带东西探望她。她说这样的不算什么贴心朋友,总有钱隔着,就没了真诚。”杜浩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然后长椅发出一阵乱颤。
“你别说,夏沫挺有思想的。”我把闭着的眼睛睁开,坐直了身子然后很肯定的点点头。
“冰雪聪明,美貌如花。大胆冷艳。”胖子把球丢到脚下,偏着脑袋找词汇试图囊括这个叫夏沫的女子。
“是有些冷,还有些悚啊。”我端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这样说道。
杜浩有些楞,突然反应过来。
“你都知道了。那你决定好了要为她做些什么了。”他明显的有些抱歉和质问混合在表情里。
他看我半天没回答,长叹一口气。
“什么时候出院?”杜浩突然问起。
“再等十几分钟液输完就可以。”
“是不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杜浩笑着拍拍我的肩膀。
“感觉特让人烦恼,现在的我不想和任何人在感情上扯上关系。”我有些懊恼的说道。
“有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你和她是一样的。别以为装的没心没肺就可以糊弄全世界。我是谁啊,我是最有观察力的右刃。”杜浩语重心长的一句话点到了我的痛处。
我点点头。
“对了,什么时间去拜閲一下右刃先生的大作《沙城天使》。”突然听哪天夏沫描绘这副画中的女子,突然就想瞅瞅。
“你感兴趣。随时欢迎。我倒是还愿意把我的秘密分享给你。”杜浩有些吃惊于我这样一个魔鬼系的诗人会对那样一副画感兴趣。
“好啊,约个时间。”我见他很豪爽就随意了。
“就今天吧。我去准备两斤二锅头,几个小菜。咋们把酒诉衷肠。”杜浩拍着露出粗壮胸毛的胸大肌,眉飞色舞。
“就这么定了。不醉一场,恐难了你盛情啊。”
在这时,第二扶着夏沫出来了。夏沫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
杜浩见到第二突然就愣住了,他一定在想哪来一个这么美丽的姑娘吗?
错了。我错了。他已经呆滞的眼神告诉我,它们不但认识还有事情发生。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这姑娘是”杜浩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我本想他绝对不会把她和那个在菜市场看到的女子联系在一块。可是,杜浩哪天突然离开的缘由或许就是因为第二的出现。
“我高中--”话没说完就让抢拍了。
“女朋友。晓得了。没什么不好意思。“”杜浩倒是轻松一句调侃。
“不是,你误会了。”尽然是我和第二异口同声。
“哎幺幺。看这默契的。”杜浩倒是来劲了。
“信不信我让你明天一口能吃下一个西瓜。”我两手抓着杜浩有些肉肉的脸蛋,帮他做了个丑相并吓唬道。
这下大家都笑了。有时候,如果是不能戳穿的事,你就把它当成戏。帮着圆了戏,就好了。知道的多不是好事。
“你小子不是第一次给我放水了,信不信我发洪水淹了你。”我贴着杜浩的耳朵这样告诉他。
“晓得,晓得。”
“我去下面打车,夏沫就交给你们了。”我看看杜浩笑了一下,转身边说边走向楼梯口。
“哎,外地人。这里我比你熟悉好不好。你还是陪着他们吧”杜浩边说已经几步赶上了我,把我硬推了回去。
“你们都不用了,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夏沫有些失望的说完,连看都没看我们。丢下楞在哪里的我们,和第二已经进了电梯。
本以为她会和我们一道,结果她果断的关上了电梯门。
“胖子,建议你以后别闹了好吧。”我看着还在发愣的杜浩说道。
“少来,你也不是一样。再说了,我不闹我也会尴尬的。”
听杜浩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愣住了。原来杜浩有他的理由,而且是这样的理由。
“去爱她吧,我们不能眼看着她一天天消沉下去。”可能我太认真或者严肃了。
“为什么你自己说自己不去做,反过来质问我。”杜浩有些激动了。
“我有人了。”我的话很重很肯定。
“我也有了。”杜浩语气中已经带着嚎叫了。然后电梯开了,我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一路无语,直到出门下台阶。
“看来我们都是希望她们好,又给不了她们好。”我突然这样自嘲的说道。
“她们?”杜浩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他愣着脑袋直到夏家的司机给他打招呼。
“陈叔叔好,这位是我和夏沫的好朋友离云。”走近了,杜浩向司机问了声好并把我介绍给他。
“不会是大诗人离云吧。”陈叔叔见到我打量一番说。
“陈叔叔过奖了。”我赶忙和陈叔握了一下手,隋杜浩坐到了车后面。我不能对识我的人太无理,我知道他一定对我的那些诗词有所涉猎。
然后我们一行人把夏沫送回了房中。第二说想陪夏沫说会儿私房话。我看看杜浩问“哎,刚说的还算数吗?”
“当然算了,走吧。”杜浩又恢复了笑容灿烂的样子。
杜浩的画室和他人一样古怪,又偏僻又另类。
不仔细看就是一块墨色的大花岗岩。仔细一瞅才看到上面用****涂着右刃二字。
右刃站在门口对着一块小屏幕端立了两分钟,石门就打开了。除了传来淡淡的油彩味道就属淡淡的水草味了。走进去一看,空间异常开阔。偌大的地方正中央立着一处高足有两米七八的假山,流水自山顶瀑布奔逝而下,落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地上两米方圆的池中水草异常茂盛,尤其是一池水草花争相斗艳。
“你也喜欢这种朴素的花。”我有些高兴于他与我如此苟同的习性。
“有一首歌叫《水草花》。特别好听特别细腻有故事性,木木的书畅销时它就畅销了。但是,不论谁唱这首歌都要加翻唱二字,就连歌王大威都不例外。我特别的好奇,遍寻记载,机缘巧合得知这首歌的原作者叫离云,这首歌是送给一个少女叫第二的。找来一听,所有翻唱都如浮云。于是我爱上了生长在尾浪边污泥中的水草花。这下你知道缘由了吧。”杜浩一边讲一边给我们沏好茶,将一副老式的碟机搭上刷片,悠悠的水草花就从碟盘中传了出来。
“看来你还花了不少心思嘛”我有些为他的盛情打动了。
“所以,今天那个姑娘就是叫第二。不用猜,这个人已经在木木的笔下栩栩如生。只有她有那种般配的气质。”杜浩品着清茶如此道来。
“是,不过更让人感觉这种气质高风亮节的是奚落。”我说到奚落的时候故意压重了口气,因为我下面要说的有些可怕。
“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烧掉那副画还有忘记楼兰的一切。”我的话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你说什么,要我烧了《沙城天使》还有忘记一切。我需要充足的理由。”杜浩有些恼火了,不过出于对我的了解才这么问的。
“因为你触及到了一个已经被遗忘了的秘密。”我一字一句的告诉杜浩。
“我不明白,说清楚什么秘密。”杜浩有些急躁。
“请坐,这件事可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倒是想先见一见你的那幅画,听听你在楼兰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示意他坐下来。完全的喧兵夺主。
他放下手中的小杯,坐下来。我得拿出一副很期待故事的样子。
他顿了顿,先走到保险柜。像进门一样对着小屏幕立了一会儿,保险柜就啪的一下打开了。然后他拖出来一副一米长两米宽的被画布蒙着的画。然后他小心的捧着来到我们的桌边。
放下来,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升手掀去了上面的画布。
突然见到那个标志性的建筑和让人想得发疯的脸,我有些支撑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
我紧闭双眼,为了平复方才的失控。
“这就是传说中和海市蜃楼的幻象中时常出现在穿行者眼前的雅丹隆城。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残破的那个废墟,不过是城外之郭罢了。还有她,你来看看我手机中的这个人。”我示意他把头凑过来。
当他看到一张张我们的合影时,他像傻了一般。突然表情消失,不言不语就保持着那个动作半天方才醒过来。
“你不要告诉我,她就是你女朋友奚落。”他有些自嘲的端起桌上的茶杯,但由于手臂的颤抖,茶杯滑落了,摔在了地上发出破裂的声响。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又问了一句“木木的书中不是写到是你亲手把她埋葬了吗?她又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我不信她是奚落。”
“木木的书中只是她的角度和她知晓的故事经过和结局。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结局。不然她就不会傻傻的把第一次给了我。我知道你不死心。好,你的画你最清楚。看到她手中拿的是什么了吗?一本日记。我给你看看她死前发给我的自拍。”我把照片翻到那几张,我看到杜浩的眼神中已经布满了绝望。
一模一样的日记本。
“她就是这样,走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那会儿是阿超,现在又多了一个你。”我突然表情僵硬的笑笑,把手机收起来。
他起身歪歪扭扭的走到储物柜,拿出两瓶二锅头。走回来放下来把一拼推给我,独自的打开瓶盖就是一口猛灌。我也是打开瓶盖独自喝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她为什么不去找她。”他打个饱呴,然后突然问我。
“她以前的记忆被清除了。我和她现在是陌生人,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况且,我有什么理由再踏入她的生活,我这样一个让她绝望的男人。”说完我猛灌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回换成杜浩愣愣的看着我,他怎么也想不到像我这样的人会在别人面前失态到落泪。
“你看着画,看着画中她的眼神。她似乎也在为那本日记中的情节感伤。不对,不简单是这个。我看到了一个少女担忧心爱男人的那种表情。”杜浩指着画上的女孩的眼睛指头在上面狠狠的敲着这样说到,已经完全不顾及他这副价值几千万的画了。
“只不过是一个读者有感于书中男女的经历而已。读者,读者你懂吗?”我放肆的朝他吼道。
然后他把我的头抱在他的怀中,拍着我的背“兄弟,让你受苦了。我无法想象生人作死别的那种煎熬和痛苦一直折磨着你到了今天。”
然后我埋头在他怀中哭的七零八落。
“那你找谁去爱她哪。我感觉谁都不配去爱你的爱人。这或许也是哪位阿超的无奈和安慰。”然后杜浩这样拍着我的肩膀这般安慰我。
“好了,想不想听我前往罗布泊的故事。坐起来,我现在讲给你听。”然后我坐起来,突然想到一个男人倒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哭的滑稽,然后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