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胖三喊出后,石室顶上的幽光犹如流星般开始往下坠落,这时众人才看清那下落的竟是一只只箭矢。
“走!”东方白拉着老梁喊了一句。
众人踩着陶勇向前狂奔,胖三回头看了一眼,不禁道了声我的天。只见先前众人所在的地方,已密密麻麻的布满落下的箭矢。若非走的快,只怕现在已经变成了刺猬。
人有无穷志,但力有不遂时,更别说鹰离的气力还处于成长阶段,行程过半后,鹰离越发觉得提着的十八,越来越重,原本处在最前的位置,已被霍胜男超越,和赶上来的胖三齐平。
敖岩、朱安二人功夫虽不弱,奈何全是军中所学,擅长的是军阵搏杀,在这陶俑顶上飞跃奔命,终究差了点,被处在最后的东方白二人赶超。
老梁虽然不曾暴露自己会功夫,任由东方白提拉着飞跃,不过老梁却暗中提气轻身。东方白全身心寻找最佳的陶俑作落点,无暇分身关心别的,更本就没注意此时提着老梁为何还和独自一人奔行时一样轻松。
熊氏三兄弟却不像前面几人轻松,虽是地痞混混出身,长得比较魁梧,打架斗殴,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做,但说到底也就比一般人强上一筹,何曾对上过这阵势,更别说熊二先前还被陶俑撞伤。虽有熊大、熊熊二人扶着,人多了,落脚的地方就大了,这陶俑上哪有那么大的地方。
就算先前众人引发机关,让陶俑散乱,有的陶俑撞在了一起,熊氏三兄弟可不会轻身功夫,不是每个落脚点都能找到撞在一起陶俑。
这不,落脚点不够,熊氏三兄弟滑了下来。这一滑不仅三兄弟要倒霉,连带着其余众人也跟着遭殃。
原先已停止不动的陶俑,随着熊氏三兄弟落地,如嗜血的狂鲨闻到了血腥味,向三人撞来。本来只需要前行躲避身后如蝗的箭矢,此时还要分心注意随时会变动位置的陶俑,虽然移动的陶俑只是很少一部分,和其余的陶俑根本没有可比性,可谁不敢保证自己踩踏的下一具陶俑一定不会移动。
此时敖岩、朱安二人冷漠的看了熊氏三兄弟一眼,又望了望被鹰离和东方白提着的十八和老梁,紧了紧手中的刀,相视一眼,暗想若有机会一定除掉他们,免得被拖累。
落地的熊二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劫,啐了口吐沫,使出全身力气,提起熊大、熊熊向远处的陶俑抛去,大声喊道:“大哥、小弟,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着……”
话刚落,熊二便被一具陶俑撞出老远,生前的一幕幕风驰电掣般在熊二脑中闪过,好似回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熊二嘴角微微扬起。这时,数十枝落下的箭矢把熊二射了个对穿。
被抛出的熊大、熊熊二人抱住陶俑,哭喊道:“二弟(二哥)!”
在陶俑再度恢复静止,敖岩大声道:“走!”
骊山,甬道尽头。
“你可有什么发现?”慕容高查看了一阵,向一边的仇隐问道。
仇隐停下探查动作道:“宗主,的确如先前的士兵所说,这石墙是实心的,后面没有路,甬道到这就是尽头了。”
慕容高冷笑道:“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后面有没有路,我要的是你帮我找出一条路,莫非先前进来人会遁地不成。如果堂堂公输家的后人,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很疑惑当初有没有救你的必要。”
仇隐抬头望向慕容高,虽然后者被连帽斗篷罩着,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过仇隐知道,现在慕容高的脸色一定很冷。仇隐丝毫不怀疑慕容高话的真假,如果找不到路,慕容高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因为慕容高从来都对对他没有价值的人很冷血,不对,应该是他一直那么冷血,对有利用价值的人网开一面而已。
所以,仇隐现在很庆幸,因为自己还有价值,因此仇隐笑道:“宗主当初绝对没有救错人。”
“那就开始吧!”慕容高淡淡回了句。
“前面让开些,项将军要过去。”仇隐要有行动时,不远处传来项庄近卫的喊声。
慕容高迎了上去,不解道:“将军怎么来了?”
项庄笑道:“先生不必管我,该怎么还这么。只是自随大哥出彭城以来,这么诡异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还是要亲眼见见的。况且回去总要向大哥汇报的,只听下面人的禀报,到时候难免会有疏漏,毕竟这是大哥这是第一次全权放手给我,总不能让大哥落个任人唯亲的名头。”
慕容高应了声是,心里不免鄙夷,他项羽一意孤行的事做的哪了还少,又何曾在意外人的流言蜚语。向仇隐挥了挥手,示意继续。
得到指令,仇隐从怀中掏出两只形似老鼠的小木兽,见项庄疑惑的盯着木兽,解释道:“项将军,此木兽唤作机关鼠,能探陷阱、寻机关。”
“可是那公输家闻名的机关鼠?”项庄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为破解皇陵,自己也去了解过一些机关之术,知道这机关鼠在一些懂机关的人中可是大大有名,也曾想寻来看看,可惜公输家早被灭门,这机关鼠也失传了。
仇隐道:“正是此物!”
项庄笑道:“果不枉来着甬道一遭,不然那有幸见识这失传之物。那快开始吧,我还没见过这小东西是怎么寻找机关的。”
仇隐闻言,抓起掌中的一只机关鼠,放在墙壁上,只见机关鼠居然在石墙上爬行起来,而且速度还不慢,仇隐如法炮制也放开了另一只。
皇陵石室内,霍胜男一马当先,众人紧跟其后。
就在快到石室的尽头,霍胜男停下了脚步,身前已没了陶俑,只有一块三人大小垒成的石头矗立身前,石头上写着‘问心’两个大字,两个大字下面还有两行小字‘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石头再往后两丈多便是面石墙,石墙的两个角落各有一扇门,左边门沿上面写着‘生’,右边门沿上面写着‘死’。
就在霍胜男驻步不前时,后面的胖三跟了上来,同样也注意到眼前的一幕。皇陵如此诡异,这明目张胆写着生的门,就一定是生路吗,胖三不敢妄下判断,于是停在霍胜男身边的陶俑上,同样在考虑奔向哪扇门。
前面两人停了下来,引起后面人的注意,放眼望去,也看到了石头和两端的门。
突然,石头后面的石墙中射出一支巨箭,之所以说它是巨箭,是因为这箭比一般的长矛还要大上一圈,这巨箭飞行的轨迹正是霍胜男和胖三停留所在。
两人下意识的从陶俑上跃下,躲避巨箭的致命一击。人落,箭至。在没射到两人后,巨箭继续往后飞去,幸好后面众人没有在巨箭的飞行轨迹上。
虽说这一箭对众人有惊无险,不过后续却不太妙,随着霍胜男和胖三落地,这该死的陶俑再次移动起来。可怕的还不止陶俑的移动,随着巨箭的落空,石墙上不同位置的地方再次射出一只巨箭,不仅让众人有些手忙脚乱,场面十分混乱。
还好巨箭只是一支支射来,只需避开其轨迹便不大碍。就在东方白左手一拖,把老梁送上另一具陶俑,自己想跟过去,以便避开着射向自己的巨箭。
跃到半空中的东方白无意中瞥到霍胜男刚躲过一具陶俑的撞击,立足未稳时,另一具陶俑向其撞来。看到这一幕,东方白不知为何脑中莫名闪过那一夜的错吻,不忍霍胜男就此香消玉损。只见东方白凌空翻腾再度拔高半丈,避开射来的巨箭,右手用力掷出手中的重剑。
嘭,陶俑应声被重剑击碎。霍胜男望着有些狼狈落地的东方白,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看到后者投来的目光,霍胜男报以微笑。
另一边,鹰离提着十八,避过再次射来的巨箭,本想跃上另一具陶俑,怎奈自己身下的陶俑移动,脚下不稳,连带着十八一起落了下来。
这一落地,两人马上一个驴打滚,躲过撞来的陶俑,就在两人刚站起来,一支巨箭已然飞到两人身前。这时,也不知道十八哪来的力气,横的一撞,把身旁的鹰离向胖三所在的方向撞去,巨箭贴着十八的左肩飞过。
这一撞,十八用力过猛,不仅右肩脱臼,还崴了脚,一时倒地起不来,陶俑却全然不管你是否起得来,向十八撞了过来。十八望了眼撞来的陶俑,挣扎的爬了几下,没能爬起来,认命般的趴着,索性不再浪费体力。
“十八叔!”鹰离被身旁的胖三紧紧拉着,只能嘶吼道。
望着安然无恙的鹰离,十八露出笑容,转而想起了什么,吼道:“别管我,快走!”
敖岩,朱安见陶俑上面也不保险,离生门入口也不远,索性跳了下来,在地面上跑向生门,熊氏两兄弟和老梁见此,也有样学样。
随着众人这一耽搁,后方的箭矢已然追了上来。东方白来到霍胜男身边,捡起重剑,才发现己方四人刚才躲避巨箭和陶俑,所选路线与生门南辕北辙,与其余众人相隔甚远。此时已容不下四人再做选择,东方白扶着霍胜男,胖三拉着鹰离进入了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