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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死结(二)

“和人交手吃亏了?”龙峻极快一瞥进门的卫征,双眼仍盯紧岳彦平、赵怀义、方越等人不放,显然门外的交谈他已听到。

“还好,不曾吃亏。”卫征察觉厅内情形不对,疑道,“龙爷,这是……”

当此场合,龙峻不便细述,只道:“去帮你家老大。”

卫征打量厅内一周,大致已明白形势如何,不用多说,接过朱炔抛来的雁翎刀,很快便找到合适的位置,即能防守他人对钱满不利,又可协助自家老大一致对敌。岳彦平见对方又多一名强援,不由眉头大皱。朱炔和多名校尉在身周虎视眈眈,寻他破绽,倒还罢了,厅内唯有龙峻和钱满,让他觉得如芒在背。而新来的这位,听呼吸步伐,武功似乎仅次于龙钱二人,今日要想全身而退,只怕难上加难。他此时明白自己已中圈套,眼前的局面必是有意促成,用计之人可算处心积虑。然而事隔多年,如今知道自己昔日身份的寥寥可数,这姓钱的又怎会认得?布局的是否就是此人?那位龙爷曾为龙华宗弟子,然而听他适才替当年丧生的锦衣卫官员家眷讨公道,显然身份可疑,十六年前白莲教举义失败,或许与他有关。

蓦地门口人影一闪而入,却是唐稳。他显然有事分心,全未留意厅内正剑拔弩张,进门吸了吸鼻子,脸色一白,高声道:“龙爷,赤焰白莲已被运进庄内,顷刻便要破茧!你可有发现屋里多了什么奇怪物事?”说话间抬头四顾,甚是惶急。

龙峻也不多话,伸手向那棺材一指:“都在里面。”

唐稳疾步上前,围着棺木转了一圈,看清四周俱都密封,方长舒一口气,击掌道:“万幸万幸!这法子好,一绝后患!”随之脸色稍缓,抬手抚额,“我听那驱蛊的老苗子说,这蛊虫非比寻常,就连王虫都未必能降压得住!可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就怕赶不及回来……”

“你有药?”

“不是我,是小晴。温家曾吃过赤焰白莲的亏,她不服气,特地跑去云南,在苗寨住过一段日子,还交了几个蛊苗朋友,所以对蛊虫颇有心得。前些时候托人捎给我一小袋药粉,说是可以消除蛊虫自身所带毒性,对赤焰白莲尤其有效。我本打算昨晚在十三爷身上试用一下,没来得及。”唐稳盯着那口棺木,目中渐生好奇,转头问道,“龙爷,事后我可不可以把这棺材……”

他尚未说完,龙峻便挥手道:“归你了。”

唐稳此时已看清厅内情形,略有疑惑,然而心思全在蛊毒之上,对其余事情就不予理会。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正要称谢,龙峻问道:“庄外的蛊群,可有法子驱散?”

“这个……目前身上药物不够,只怕有些棘手。”唐稳面露难色,“经昨晚之事,我本以为对方不会再用蛊虫……”说着瞥了龙峻一眼,没再继续。

龙峻明白他话里何意,颌首以示心中有数。唐稳稍作停顿,接着道:“原本那老苗子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他身上的蛊虫也的确近不了十丈范围。可就在方才,群蛊忽然大噪,竟越过界限蜂拥而上。”他越想越觉蹊跷,忙走到龙峻身侧,伸手便要号脉,“龙爷,你没什么事吧?身上可有感觉异样?可曾服用‘蛰伏丹’?”

龙峻手腕一翻,抓住他衣袖往旁边一扯,同时右手弩弓轻抬。只听弓弦响动,弩箭擦着方越脸颊飞过,“夺”地钉在对面墙上。方越虽毛发未伤,却也觉脊背僵硬生冷,万料不到对方箭术如此出神入化,自己的一举一动居然都瞒不过此人双眼,想要借唐稳身形来掩饰行动的目的立时落空。但他应对也快,随即苦笑道:“龙爷,我只想助钱爷一臂之力,你又何必草木皆兵?”

“我说过,你只管做看客。”龙峻森然道,“这一箭,是给你主人面子。”

方越辩解道:“白莲教护令圣使十六年前跟随教主谋逆造反,造下惊天血案,至今仍在海捕文书上。方某虽不是公门中人,却也领着锦衣卫的虚衔,自有义务拿他归案。”方家为东厂办了不少实事,其中十有七八是这位三当家的功劳,刘靖忠便为他讨了个锦衣卫试百户的虚衔,以示嘉奖。

龙峻冷言回绝:“还轮不到你。”

方越坚持道:“多一个人便多一分把握,龙爷何必拒人于千里?”

正说着,眼角瞥见人影晃动,却是朱炔转到他身侧,呲牙笑道:“三当家的好意包藏祸心,咱们可消受不起。”方越摇头叹息,露出无奈神情,也不知是叹息自己意图被人识破,还是因为一片好心反遭误解而深感无奈。

这时,钱满忽开口道:“姓岳的,现下事情紧急,咱们之间的恩怨,且先放着,等退敌之后再算,也免得别人动歪心思。你若借机跑了,钱某人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翻出来!”

岳彦平笑道:“刚才梁公子的话,钱爷也听见了,现下庄外四周都是盅虫,我能跑到哪里去?”

钱满冷哼道:“你养过赤焰白莲,谁晓得还藏了什么鬼门道。”

一旁廖文灿闻言忙道:“岳……岳镖头,你对赤焰白莲……颇为了解,驱蛊之术会不会道理相通?可有什么好招能解今日之围?”他在如何称呼上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照旧。

岳彦平摇头轻叹道:“白莲教只有这一种蛊虫,还是位蛊苗信徒花费多年心血培育而成,以前虽说归我饲养,可至今也有十多年没碰过,谁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廖文灿神色狐疑,似有不信,岳彦平一笑置之,也不分辨。赵怀义抬眼看他,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伸手拉着潘浩然,正要走出厅去,忽听龙峻冷冷说道:“赵门主,留步。”赵怀义轻叹一声,招手唤过蒋十朋,仔细吩咐自家女婿,由他和好友出面,安抚接待返回庄内的群豪。

潘蒋二人离开后,龙峻看着岳彦平,问唐稳道:“放蛊的可是昨晚那位?”

唐稳摇头道:“今天来的黑苗远比昨晚年纪要大,本领也高强许多,施蛊招术无迹可寻,我都险些着了他的道。”

龙峻皱眉道:“庄外的蛊群,是他指挥的?”他此时脸色愈发的差,声音低沉,似在竭力忍耐着什么,朱炔瞥他一眼,深感担忧,可大敌当前不敢轻离,不由心急如焚。

唐稳点头称是,随即自言自语:“好生奇怪,原本一切不出所料,可方才怎会忽生变故?”他举手挠头,抓下一把虫尸,这才想起要清理仪容。便随手扯下发带,拆开发髻抖拍干净,将头发在脑后一束,嘴里犹自喃喃,“王虫威慑怎地突然不管用了?难道我竟没猜中?”

廖文灿一旁急道:“二公子,你只说棘手,可没说做不了,想来定有驱蛊妙招。既有就快些使出来,那些虫子可不等人!”

这些话唐稳显然左耳进右耳出,毫无回应。他抬头细闻,脸色阴晴不定,皱眉不解道:“不对,还有古怪!这粪臭,怎会臭得这般腥冲……”他四处搜寻,走到白世杰弃刀处,捡起那刀和刀鞘嗅了嗅,不一会儿脸上变色,急伸指钳住刀脊处运劲一拔,将钢刃整个拔出丢在地下,随后拿着刀把和刀鞘,往后院飞奔。

廖文灿不知他在做什么,刚想询问,就见一道灰烟闪过,唐稳早已不见了踪影,等追到门边,也只看到他背影一晃即没,隐约是往厨房方向而去。唐稳拿着刀鞘等物一离开,龙峻脸色顿时苍白如纸,额头冷汗直冒,他猛然深吸几口气,终忍不住弯腰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朱炔早顾不上盯着方越,拔腿奔向龙峻。姜华眼露关切,脚下迟疑,犹豫一瞬,忙也上前探视。钱满见状大惊,心念刚动,变故骤起,岳彦平立即抬手连挥,飞蝗石呼啸而出直取龙峻。暗器虽小,破空声却尖利凄厉,不但速度奇快,而且尖啸中隐含风雷之势,显然石上附带深厚内力。石子数量不多,只有三枚,可对真正的高手而言,只需一枚便足以致命。龙峻此刻忽出状况,即便有朱炔在侧也难以尽数抵挡。钱满拧眉怒喝,再顾不得对手,猛然一跺地面,身化利箭疾追暗器。

他身形一动,岳彦平立即朝卫征甩出一枚飞蝗石,随后提气倒纵,施展身法疾步倒退。卫征知道此人底细,自不能让他走脱,正欲冲上前拦截,飞石眨眼间已袭至面门。岳彦平似料到卫征会如何行动,起步时便做出应对。看暗器来势不容小觑,卫征拧眉后退,运气挥刀。只听当的一声大响,石子虽被磕飞,那把雁翎刀的刀刃却崩了一个大口,刀身亦弯成了曲尺一般,不能再用。他自己则被震得半身酸麻,持刀的右手也虎口开裂,鲜血长流。

钱满将身法催到极致,堪堪追至距离暗器一手远的位置,此时那三枚石子赫然已接近龙峻身前。钱满忙舒展双臂,伸手将射向他下腹和胸口的两枚暗器牢牢抓在掌心。石子上蕴含的内力极强,残余气劲直刮得人衣袂猎猎飞舞,脸上皮肉波动,让钱满手指乃至前臂都发麻,射向龙峻眉心处那枚再也无法拦截。姜华刚到半路,这时才看到险情,不由失声惊呼。

暗器射出后,朱炔正欲挺身挥刀格挡,龙峻却毫无征兆将之一脚踹开,出脚的同时仰身向后疾倒。他此刻有所不适,避让身法虽然极快,姿势力道却难免勉强,险些整个人摔到地下,躲得颇为狼狈。那枚飞蝗石堪堪擦着他鼻尖掠过,穿透正厅墙壁,穿透几个木柜,深深嵌进耳房墙内。看来护令圣使这招并不全为声东击西,竟是真要取人性命。

就在这一阻之际,只见岳彦平身似灰烟,头也不回,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众校尉还未有所动作,便被他轻轻巧巧绕过包围,脊背向排窗上撞去。此人看起来相貌普通,穿着打扮酷似田舍翁,轻功居然颇为卓越精妙,速度步法仅在唐稳之下。而且就方才那两次暗器施放手法可见,与钱满交手之时,他显然隐瞒了不少实力。

方越这时也借机动了,他如影随形,抓住岳彦平撞破排窗、飞身出屋的间隙,竖掌无声无息拍去。岳彦平人在半空,躲避不易,皱眉运气接他一掌,借力使力,轻飘飘翻飞到厅堂侧面耳房屋顶。卫征丢开废刀,轻叱一声紧随其后。然而等他追上房顶,岳彦平已几个起落掠出赵家庄,匿入周围成排民居之内,转瞬踪影全无。卫征不死心,又在四周转了一圈,最终无功而返。

眼见寻找十六年的仇家居然就此逃脱,钱满不由怒火中烧,低吼一声,挥掌将身旁几张桌椅拍得粉碎,地面石板亦随之凹陷龟裂,石屑灰沫伴掌风乱飞。姜华等年轻一辈噤若寒蝉,不由自主后退,饶是赵廖二人见过不少大场面,竟也觉头皮发紧,一时说不出话,唯有那四名棍僧依旧闭目趺坐,念诵如故。

低沉诵经声中,只听方越笑道:“钱爷且安心,那护令圣使接过我的毒掌,跑不了多远。”

钱满虽然暴怒,但极快便冷静下来,斜睨他一眼,冷哼道:“你开个价。”

方越失笑道:“钱爷这是何意?”

“钱某人不喜欢欠下不明不白的人情,你最好明码实价说清楚。”

方越笑道:“那白莲教护令圣使谋逆作乱,犯下多宗血案,人人得而诛之。方某此番出手纯为公义……”

“好!”不等他说完,钱满沉声打断,“你既然不提,我这人最爱赖账,就当没这回事。”说罢不再看他,顾自走到龙峻身前探望。方越起初一怔,随即摇头浅笑,倒似当真不在意。

龙峻已被校尉扶起,双眼微阖,端坐不动,朱炔站在他背后,右掌抵住背心大椎穴,正缓缓输入内力。钱满见他脸色虽仍青白,冷汗倒己尽收,也不再干呕,方觉安心些,俯身抬手搭上他肩头,低声问:“怎样?”

龙峻伸手在钱满手背上轻轻一拍,示意他放心,片刻之后哑声道:“跑了。”

话里虽无太多情绪,钱满却明白他必定懊恼至极,遂笑道:“不急,现今已知道他长相,总能再追回来。”

龙峻沉默一阵,缓缓点头,专心养神调息。钱满正要让卫征去叫老四前来诊脉,转眼瞥见小十三绕过太师壁跑进厅堂,看到他长出一口气,想是确定他平安,心里踏实不少,放慢脚步问道:“老大,二公子他怎么了?在厨房灶台对着个刀把刀鞘咬牙跺脚发狠,嘀咕什么万年造化实在可惜,要烧又舍不得。”走到近前才发现龙峻异样,忙担忧询问,“龙爷没事吧?”

“现下还好。”钱满见他手里似乎拿着东西,指了指问道,“什么玩意儿?”

小十三答道:“二公子给我的,让我绕庄墙边缘抹上一圈,兴许能够阻止蛊虫一阵。后院我都去过了,就差这前院没撒。”他说着将手摊开,掌心有两个鱼鳔做成的半透明小包,一个已经空了,另一个装着黄褐色浆状物,已然少去大半。钱满知道事情紧要,挥手示意他快走,小十三略一躬身,飞快窜出门去,穿过人群到达院墙下,一手摸着墙皮涂药,贴紧墙根慢走。

他那里前脚刚出正堂,后院方向便响起一阵争吵声。龙峻此时已气息顺畅,正留意周遭动静,侧耳细听,竟是路遥路远姐弟和卫曼殊,不知什么缘故,他们居然还未离庄。路遥路远二人一路低语争辩过来,言辞颇为激烈,那卫曼殊插不进嘴,只有在边上翻来覆去说些劝解的话。到了厅堂后天井,路遥再次提起应趁早离开,路远有些不耐,提高声音斩钉截铁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

“小远!你不要命了!”路遥急道,“你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形,就算这会儿不用担心赤焰白莲,等那群蛊虫进来,天晓得这里还会剩下几个清醒的活人!”

路远不悦道:“我们是有药物防身,可以轻松离开,那小五九斤他们呢?”龙峻依稀记得,小五九斤这几个名字,姜华曾称呼过赵怀义的孙甥辈,看来这路远善交朋友,而且还算是真心待人。

“你只管说得再响些,让全庄的人都听见罢!”路遥愈发着急,压低嗓门耐着性子解释,“我身上带的份量,只够我们三个自保而已,哪里够他们分的。”

“小遥,你有法子救他们的,你一定有法子的!”路远却不管不顾,想是因为路遥在蛊虫一道上颇有些造诣,让他满怀期望。

路遥跺脚道:“我若有法子,方才就使出来了,哪还会等到现在。你再不走,我从今往后都不和你说话!”

她那里说得决绝,路远不由负气道:“好!那我就死在这里,你以后想找我说话都难了!”

路遥虽以姐姐自居,这会儿倒并未端起架子训人,只是深吸口气,沉声问道:“你若死在这里,尤先生、孟姑姑他们呢?你可曾想过?!”

路远显然不如她想得深远,怔了一怔,吃吃道:“我,我去找那姓龙的,他既能灭了赤焰白莲,对其他蛊虫必定也有方法。”说罢脚步声直冲厅堂而来,路遥和卫曼殊没奈何只得紧紧跟随。

钱满自也听到这番对话,皱眉问龙峻道:“这三个小鬼哪儿来的?那叫小远的倒挺讲义气。不过那丫头能发现赤焰白莲,身份未免可疑,会不会……”

龙峻不答,只抬手打了个手势,钱满眼皮一跳,压低嗓门反问:“当真?”

他话刚出口,路远等三人已跑进厅中,瞧见屋内情形不由忡怔,站在当地面面相觑。钱满瞪眼仔细打量路远,越看越是皱眉,末了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嘴里嘀咕:“他奶奶的,这可真他妈热闹。”

姜华候在一旁原有话要问,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细瞧龙峻脸色逐渐好转,这才慢慢走向门边。她满腹疑虑,正想找昔日好友开解,忽见那闫叔悄然而至,向站在门外的张凤举摇了摇头。姜华这才想起,扑灭“赤焰白莲”之后似乎就不曾看到闫叔身影,方才见他从厅外左侧夹道出来,也不知先前去了哪里。

张凤举和闫叔对视一眼后,便显得有些焦躁,他咬牙望着正门方向,浑没注意姜华脸上神情。因蛊虫围庄,适才离开的江湖豪雄此刻又都回转,聚集在厅堂前天井内,虽有潘浩然和蒋十朋安抚,但毕竟关系自家性命,依然吵吵嚷嚷乱作一团。门外快意堂帮众被人群遮挡,行踪看不分明,只能凭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挖苦取笑,才知道那二人并未离开。

姜华想起好友当时的异常,暂压下心头不安,开口小声问道:“家雀,你认得门外快意堂的领头人?他们是哪帮哪派的?叫什么名字?”

张凤举默然片刻,寒声道:“我不知道他们归属哪帮哪派,我只知道这两人一个叫董应器,一个叫费潜。”

姜华听到忍不住一个激灵,片刻后若有所悟,恍然道:“难不成,他们也在当年那群人里?”又心生犹疑,“当年那帮人不是死得差不多了吗?你没认错?”

“绝不会错!”张凤举斩钉截铁道,“他们的声音相貌,我这辈子都记得!”

一旁闫叔闷声低笑:“好些年了,这二人一直不曾出现,我还以为他们早就死了。”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那老赖抬眼望天,咬牙切齿,低沉笑声仿佛从喉底传出,满满都是恨意。

这当口天井处人头攒动,越聚越多,声音嘈杂,沸反盈天,外面的动静更加难以听清。张凤举眉头深皱,正要冲出庄去,忽听远处有人怒喝问道:“人都到齐了?”

一人嘻嘻笑道:“还早还早,主将还没到。”

另一人嘤嘤哭道:“主将一来,里面的人就统统要见阎王,真是可怜啊可怜。”三人一怒一笑一哭,声音来得极快,似乎刚刚还在三丈开外,转眼便到了庄门前,正是昨日袭庄的金川三绝——封万嗔、乐伦和戚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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