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一柄铁剑纵贯南北。元婴一剑,带着那特殊的大道真意,还未及体,威压已至,所有人灵力统统一滞,憋闷至极。
“布阵,一剑剑轮”
天空中打头的披发金丹一声厉喝,三千人闭目肃立,灵力催激,抱在怀中飞剑离鞘而起,这是青风门的一个剑阵。
三千柄剑旋转飞舞,化作一个圆环形的剑轮,打头金丹怀中宝剑却并不激发,只有剑鞘上一颗碧绿宝石光芒大放,汇入圆环剑轮,将元婴一剑稳稳挡住。铁剑被挡在圆环剑轮之外,火花四溅,。
铁剑再斩,这次仿佛天地之间所有的怨愤之情通通往剑阵涌来,三千青风门人身上守护心神的灵器百毒寒光障通通碎裂,有些心志不坚的一开始显出气怒表情。
“愤怒?”披发金丹皱眉自语,来不及细想,再次喝道:“二剑剑盾”
怀中剑鞘再亮起一颗青色宝石,剑阵之中,涌动起正宗道门玄气,将对方那奇怪的大道真意迫出阵中。
铁剑再次被挡住,堂堂元婴老祖两次出手无功,比绿袍的气势差远了,元婴老祖老脸一红,默不做声,而是在缓缓收回铁剑,再次出手时变得极其凝重,速度也慢了下来。
两家主力之间的对决。青风门虽然人数不济,但打得算是半斤八两
远程轰击不止,天空一下红色,一下青光,巨响余震,就使得不远处的百南山防御罩子,渐渐露出崩塌迹象。
而百南山旁的天地灵力,随着战事的演进,愈发稀薄起来。依然不能短时间内动摇局势,两相对圆,杀成一团。
“三剑天剑”
披发金丹再次变阵,这次自然是琉璃宝石发出幻彩眩光,中央剑阵里终于出现一把巨剑虚影,彩光之剑往上一挑,竟将镇压在剑阵之上的铁剑挑动,竟有反压回去的架势。
柴冠这个元婴老祖再也顾不上要面子,朝本藏在灵木万人阵的自家军阵一挥手,那新组成的三千人阵开始缓缓转向,一点点从万人军阵后方绕出,应该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力以赴,不过暂时自保,辛辰子看着阵外那青色天幕,心中满是无奈。
无数木藤发疯似的往反五行阵里生长,虽然和那不在五行中的混沌之气稍一接触,便湮灭无踪,但自家修士可没那么多灵力支撑。
三炷香功夫,最多的了。
这还是自家阵中护了许多炼气期修士,可以替补驱使的关系。
辛辰子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闭目用全知天眼感受一番,模模糊糊应该是底牌尽出,再无援手了。
“我来助你”
张地也知道,差不多到了最后的时刻,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将先前没舍得用的那件一次性秘宝使了出来,一只元婴级熔岩火人,全由炙热岩浆组成,出现在反五行阵之外,然后一头扎进柴冠的木藤罩子,拼命撕扯,想给军阵分担一点压力。
“哼萤火之光,全是妄想,这个世界,我还没有听说过元婴修士会在低阶面前翻船。”
柴冠端坐空中,一边专心控制木藤之力,一边用讥讽的目光,瞥了绿袍老祖一眼。
“咳咳。”
绿袍连声咳嗽,气得差一点冲动,用自家本源硬于。
毫不同意忍住气,手拢在袍子里,偷偷抬起给自己喂了几粒丹药,才奋力将剑阵压制住。
柴冠堂堂元婴修士对付三千低阶军阵,即便青风门这剑阵厉害,打到要靠吃药维持,他也算是名声尽毁了。
挪到攻击位置,柴冠再顾不得爱惜自家修士性命,令旗一展,命令前排那一千名修士们顶着各种元素轰爆,召唤物的乱飞,还有对方占了优势后,飞梭上修士们的零散攻击,死命向前,阻止对方落入阵位。
“哎”
绿袍看着战场,再看看四周,百南山孤零零杵在一旁,无人过问,阵法已毁,山中建筑在一次又一次的战阵对轰余波中,逐渐解体崩坏。
自家灵宝大阵拼尽全力,,却仍然无法弥补少了四千人的巨大鸿沟。
还有那些灵兽,傀儡,召唤物乱战。白山人用出来的都是实用之物,只只利于争斗,要不就是猛兽,乱冲乱突,四处制造混乱,要不就是皮糙肉厚的龟类蜥类,顶在前面承受攻击,,一只只单属性怪兽躲在后面,喷出各类五行攻击。
青风门更离谱,什么仙鹤、灵鹏,木妖之类,一些坐骑和赏玩之物都出来了,被打得抱头鼠窜,嗷嗷乱叫,甚至有灵狐之类智慧高的,哭着往自家主人怀里跑,简直是来捣乱的。
辛辰子闭目回想,真心悔恨自家,导致今日会败得如此之惨。仰天长叹,正无法可想时。
那位和绿袍对战,身上伤痕累累,手脚软软耷拉在身侧,看样子已经断气了。
仙鹤的清鸣,打破了山都某个小村庄的宁静,被一只凶猛的金雕追到了这,再飞不动,身上被啄得鲜血淋漓,洁白羽毛洒落一路。战场打到最后关头,已经不限于百南山了。
附近的所有元婴存在,甚至南疆山里的潜修的元婴级的邪魔外道,都被百南山震天动地的轰鸣碰撞惊醒。
“无聊的人类……”
化神级老狐狸咕哝一句,便不再关注,继续专心侍弄他的花园。
一只鬼蛛在山都北端,死亡沼泽南岸探出头来,无数绿森森的鬼瞳依次眨眼,口中诡异地传出兴奋的苍老人声:“打,继续打,多死点人,也许我能捞点高阶修士的尸气,补补身子。”
南岭城、灵木盟各城里留守的修士们几乎停止了一切活动,面向战场方向祈祷胜利。
而整场大战的焦点,其实已经转到了秀山。
柴冠遍览场中,暗叹一声,本来军阵悍不畏死的突击,正是结束战局的最佳时机,无法,只得命他们转向自家这边,来挡住青风门军阵
刚准备抽身前去支援,青风门的人哪里肯让,披发金丹又饮了一大口银壶中酒,越发有些狂士的醉态,歪歪倒倒,口中暴喝:“七剑斩元”怀中之剑终于出鞘。
剑刃竟是青铜做成,上方法纹密布,玄奥非常。
一股子荒古杀气,随着剑刃出鞘,喷薄而出,牢牢将柴冠锁定。
青风门军阵里的三千修士均盘膝坐下,往嘴里塞粒丹药,全力催动自身灵力,有些人因为取用过度,双颊以可见的速度消瘦甚至内陷,皮肤光泽失去,脊背开始佝偻。
斩元之剑遁速奇怪,一闪便已到一个元婴初期面前。
“哎唷”
元婴初期一声惊呼,再顾不得元婴高人的风度做派,双手高举,使出吃奶的力才把此剑托住,汗涔涔下,“老柴救我”竟开始大声求救。
到处失火,柴冠也是人中之雄,很快决断出实力对比,关系轻重,双肩一抖,背后现出本命之物,乃是颗青光檬檬的矮粗树木,然后对斩元剑一指点去,凭空显出只青色巨手,将其一把握住。
斩元剑有灵性一般挣扎脱逃,将青木之手削得木灵力散落纷飞,但终于还是被他死死控制住。
“你去支援柴屏”
柴冠独力硬抗绿袍,也是卖了老命,吼叫时声音都在颤抖。
老头元婴如遇大赦,转头便往秀山方向飞,他知道这次面子是小,输了可就全完了。绿袍更是万万不能让他脱身出来,顾不得一切,。
战局打到现在,双方已开始大面积的死人,军阵中的修士们有人刚还好好的,突然无声无息就往一边倒下去,再没爬起来。
胆子小的也跑无可跑,别说刀枪无眼,你出去就是死。而且多出一份力,还有可能多一分活下来的机会,这时候耍小聪明,军阵一旦顶不住,立即就是一起死光,全无生还的可能。
青木罩子里的青风门诸人也是如此,箭在弦上,也没啥好说的,特别是柴冠他顾,压制之力转弱了许多,气机牵引下,不知外面情形的他们就像突然看到了渺茫的希望,更加卖命了。
三元婴熔岩巨人发出巨吼,火焰熊熊的头部离开青木罩子,那里被它熔穿了一个洞,射进一线天光。
希望,顿时降临在已绝望得有些歇斯底里的人们头上,反五行阵猛然一振,青木罩子剧烈晃动,悲鸣声声。
柴冠咳出两口鲜血,他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绿袍的身上,眼看自家军阵将拼死突击,踏着青风门修士的尸体,还有无数傀儡碎片,终于在青风门军阵前落位,于脆撤去青木罩子,回手一掌直接排在斩元剑剑身一侧。
青风门的欢呼才到一半,个个老头元婴施法便当头砸下,这股子生力军一冲,顿时被轰得差点就此落败。
阵法里许多修士闷头栽倒,飞梭上下来,等在一旁轮换的修士二话不说,连忙接替补上。
百鬼夜行图的混沌之力对青木罩子,纯粹硬拼修士们的灵力储备,大阵的威能,还有悍不畏死的意志
“呔”
腾出手的柴冠将斩元剑一掌一掌,击在天空滴溜溜直转,然后看准机会,发力暴喝,全身灵力聚于一点,元婴威能,大道真意齐出,将那斩元剑一掌击得倒退而回。
‘苍,
飞剑被准确地打回了披发金丹怀中剑鞘,他身形巨震,那股子不羁酒狂的气质也充不下去了,喷出一道血箭,重伤栽倒。
坐着的青风门修士们一下子全数瘫软在地,有的还剩一口气,有的则是永远的长眠于此了。
青风门剑阵,破
“完了”
辛辰子、张地,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只有这两个字,有点失去了斗志。
柴冠仰天狂笑,左右看看,又往青风门阵上空飞来。
“绿袍”
他骂道:“一介散修,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别苗头”
他消耗得也厉害,披头散发,状若疯癫,不过胜利的喜悦冲淡了一切,依旧神采奕奕,面颊因为兴奋还变得通红,仿佛刚喝了酒的不是楚问,是他柴冠一样。
“死吧”
举起双手,一股子精纯至极的木灵力凝结,化作一颗巨树的树于,前后百丈,顶端尖锐得像是木箭的箭头。
青风门人生死相望,无语凝噎。
巨树正待飞出,突然,柴冠的躯体左侧肋下突然有白光一闪,一块三角形的区域突然塌陷消失,就像是被什么利刃在那刺了一刀的模样。
“咦?”
他莫名其妙地捂着肋下,身体的灵力不受控制地从那小缺口急速流出,哪还有力气灭楚秦,巨树凭空散去,手忙脚乱地想办法救治。捂也捂不住,灵力快速流逝,整个都黯淡了一些。
“不谁在害我?”
旁边出现了绿袍第二元神。
柴冠不甘地说:你有....第二...元神..........“说一头摔下去,死得不能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