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人亦杀之，弱肉强食，一直都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破军城，少年们都已杀无法无天做城主为最大目标，所以，破军城少年普遍光头。这也是一种对强大实力的崇拜。远处五六个少年，确切的说应该是六个少年，眉眼间隐隐有一股相似神色，目露凶光，盯着不远****墨有缺二人。为首一人，伸出猩红舌头，舔了舔嘴角，一脸陶醉神态。眸子瞬间变的猩红，似野兽般择人而噬，伺机而动。另外五人弓着身子，一声不响悄悄对不远****墨有缺二人成合围之势。有缺嘴角微微扬起，神色如常，继续手中动作，夜墨伸手从有缺手里接过一个烤好的鱼，小心的吹着冷气。
大战一触即发，领头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死人的眼神望向两个少年，只有柴火的噼啪声和夜墨细细的咀嚼声交相呼应。
突然窜出五个光头少年，一脸狞笑，围在二人四周，封死所有退路，领头少年从不远处，排众而出。冷笑几声说：“又是两个，离小统领的位置又近了一步”。临来时无天已经放话，考核其间杀多少人，回来就让你们领多少兵。总体来讲，烟雨城和华夏城还是比较厚道，没有表示什么过激的言行。至于暗中有什么布置，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有缺理也没理，继续烤鱼。夜墨更是懒得看一眼，继续吃鱼。
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受，破军城历来都不是什么世袭制，从来有能者上，所以历来城主少有后代。当然也不是谁都有挑战的资格，往往每届城主都会挑几个资质极佳的徒弟，从小培养，下任城主就在这几个徒弟中产生。
这个领头少年就是无天的小徒弟，弑天。天资极佳，心性果敢狠辣，很得无天赏识。最重要的是，敢当无天面提出誓要杀之，取而代之，仅此一人。
在破军城，不想杀师傅的徒弟，从来都不是好徒弟。
很血腥，但隐隐又暗合天理，自然之道可不就是优胜劣汰，以此造就的破军城嗜血强横的族性，可谓有口皆碑。
久而久之，弑天心性难免高傲。被数次忽视，一时间有点怒火中烧。从牙缝挤出一句：“一会有你们好受的”。一挥手，其余五人呈饿虎扑食之势，向夜墨有缺二人扑去。
夜墨从身后取过刀，站了起来。有缺递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夜墨又坐了下去。有缺继续烤鱼，一时之间香气四溢。
眼看五人已扑到近前，也不见有缺如何动作，只见火焰微不可闻抖动了一下。五人捂着脖子倒飞了出去，嘴里咕嘟咕嘟冒着血说不出话来，还来不及惨叫，已经血溅当场，夜墨躲避不及，被喷了一脸，一脸嫌弃抹了一把，吐了两口唾沫，随手将沾染上鲜血的半条大鱼，仍进火堆，激起一些灰尘。呛的有缺咳嗽了好一阵。
“你是故意的”夜墨似乎有点不悦，满脸鲜血，被手抹过，说不出的滑稽。
“那个，我开个玩笑”有缺强忍着笑意，又咳嗽一声，仰了仰头得意道：“后面那个，比你还惨”。
只见雪榕树洁白无瑕的树身，被血喷出了一幅抽象画般，鲜红一片，有血珠在上滚动，竟有一股别样的美感。夜墨伸手抹了抹，发现越抹越是抹不干净，叹了口气，放弃。其实夜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有缺又咳嗽一声打破僵局。
弑天又被忽视了。这种感觉特别不爽。
夜墨终于知道了有缺的剑很快，确实很快。
有缺继续烤鱼，头也不抬的道：“那孙子，趁着爷鱼还没烤好，你还有跑的机会”说完，心不在焉的将鱼翻个面，滋滋声中一滴金黄色的肥油，落入火中，升腾起一大股火焰。
弑天缓过神来撒腿就跑，形式比人弱，不跑就真成孙子了。
“为什么放他”？夜墨有点想不通。
“我鱼确实没有烤好”有缺又一次给出理由。
如果被弑天听到，本就憋屈的内心会不会一着急气死过去。原来自己的命真没一条鱼重要，还是只死鱼。
夜墨和衣扎入湖中，连人带衣服着实洗了好久。不知是冷还是什么，全身不住的颤抖着。
其实有缺又能强到哪去，彻底看不见夜墨身影后，有缺双手也不自觉的抖动着，一条滋味鲜美的烤鱼，瞬间落进火里，肉焦味蔓延。有缺试着站了一下，还是没站起来。其实哪是因为鱼没烤好，有缺是因为腿软站不起来，才放走弑天。别人杀上门哪有不杀回去的道理。
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兴奋等等各种情绪，在两个少年心里五味翻滚着。偏偏面对对方又装出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男人那种要强心理，不提也罢。其间各种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两人最后不约而同，选了一个方向逃离般离去，没有人回头，也不需要回头。
有缺说：“向前走，就不该再回头望”。不知是对自己说的，或者是夜墨。这已经不重要了。
两人走后，雪榕树又起了一阵雾气。一个白衣女子凭空出现，心口处若隐若现有一片血色的印记，绿豆大小，颜色很是娇艳。女子学着夜墨，一脸厌恶之色，跳进水里揉搓半天，最终还是没有洗掉。又学着有缺样子，捉了一条鱼，放在火上似模似样烤了起来，焦糊味蔓延。
一会功夫，女子两手抱着烤的黑乎乎的鱼，小心舔了一口。也不知是因为烫还是难吃，轻呼出声，失手之下将鱼扔出好远，一股悠悠的叹息响起。
女子不知道想到什么，看着不远处破军城几个少年的尸体。灵动的丹凤眸子，在眼眶中若有所思的转着圈，眼神清澈，不染尘埃。突然起了薄雾，女子身形逐渐被笼罩在薄雾里，直至不可见。有微不可闻的喃呢声在风中飘散：“夜墨，夜墨”。
一只狮龙兽缓缓落向雾里。
夜墨正在干什么呢？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夜墨正在讲笑话。
有缺问夜墨：“你说一个不会用刀的人，拿着刀到处走有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很有深意，所以夜墨想了一下答道：“因为刀剑无眼，不会自己走”。
“哈哈，我第一次发现，你竟然会讲笑话，哈哈，笑死我了。”有缺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夜墨微微扬了扬嘴角说：“我也是”。又惹来有缺一阵大笑。
其实夜墨本来想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拿着刀到处走吗？因为我愿意。关键这句话太长了，夜墨很不喜欢。
熟悉了之后，有缺发现，其实有时候，夜墨也是很可爱的。尤其是讲笑话的时候。
“想不想飞？”有缺突然问道。
“怎么飞？”夜墨不解。
“光说想不想吧”有缺有点不耐烦。
“想”夜墨点头。说实话，可能是个人都想过飞一下。
只见有缺缓缓闭上眼睛，空中似乎有什么异响轻微传来，一丝淡淡的威压在空中逐渐强盛起来，夜墨腿一软，坐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