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明?”老头愣了一下,却有些出乎意料的很快便给了回应:“你是来替我的吧!……鲁明那小伙子还好吗?都多少年没来看过我了。唉……人家当大官了,哪还记得上我们这些穷朋友啊……这派人来也不事先给我个电话通知一下。”
老头自言自语的说着,虽然脸上仍是一副气恼的模样,只不过让卓文庆幸的是,他居然相信了卓文的谎话。
卓文稍稍回复了些精神,留意到老头的眼睛里也是满布血丝,脸色虽然还行,可是身上却尽是酒气。看样子多半并不是十分清醒的,如此对他来说倒是省掉了不少的麻烦。
“我叫马强,以后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还得请您多提点了!”卓文顺水推舟,脑中一热,直接把班里同学的名字给挂上了。
“这是黑子、小虎!”老头显然是怕他会被狗咬,只是隔着门指了指黑毛和金毛的两条狗告诉卓文。然后又指向那条最大的黄毛巨犬:“这个是皮皮,你平时可得注意点它。记得大前年的时候,一个没看好,结果把客人的骨头都给咬断了。幸好人家不计较,赔了六千多块钱了事,要不然早打死它吃肉了。”
卓文对这三条仍冲着自己咧嘴的大狗还是有点胆颤,好不容易凑到跟前了,就是不敢下手去摸。
“怕什么!”老头心情变得极快,这个时候居然大笑起来,牵过只有腿上有点黄毛的黑子:“来……先摸一摸,以后你得和它们三个处好了。要不然管不住,来了人非得闯祸不可。”
卓文抖着手小心的去摸了一下,毛乎乎的倒是比村里的家狗摸起来顺手多了。那黑狗被老头拽着脖子,虽然也偶而叫几下,但是总算让卓文摸了摸狗头。
然后又是那小虎,那家伙有点像村里常在外跑的野狗,不过体形上可是足能大了一倍有余。
皮皮叫得最凶,挣着老头的手根本没打算让卓文摸的意思。
老头连打带踹的就是不行,最后没办法,只好硬给拽回院子里去了。
老头一走,剩下两条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狗居然翻脸又开始冲着他大吼,好在只叫了一会儿就不再出声了。
过了好半天,老头才重新走回来,又拍了拍身边两只狗的狗头训了几句,这才打开院门让卓文进去。
“仓库里有排骨,每个星期都会有人来送,你只要给煮熟了喂它们就行。”老头一边走一边指了指远处一个小屋子。
两条大狗这时摇起了尾巴,居然真的没有攻击卓文,温顺的随在老头身前又是摇头又是摆尾,一副讨好的姿态。
卓文点了点头,一边紧张着身边那两条晃得正欢的大狗,一边开始仔细打量这间种满了鲜花的大院儿。
和农村家里的庭院比起来,这里简直大得难以想像。在外面看时还不觉得什么,一走进来这才真吓了一跳。
说这里是住户倒不如说是一家小型工厂差不多。卓文以为村主任家里那个大院就已经算得上是巨大了。可是和这里的相比,简直就像是个火柴盒,根本不值一提。
院子里面除了各种各样的花之外没有其他,每一处花的外围都用矮篱笆围着,形成了一个个或方或圆的不规则图形,而其中衍生出来的纵横交错一般的道路则尽都铺上光滑锃亮的鹅卵石。
那些花不知道是不是像之前大娘所说的那样都是名贵品种,不过看起来确实很好看,而且卓文大半都是没见过的。
不但赏心悦目,闻起来更是清香扑鼻,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这种气味一旦浓到一定程度,只会越加让人舒服,绝不是市场上那些廉价的香水能够比得了的。
老头带着他左转右拐的,置身于花丛中,四周尽是争奇斗艳的芬芳骄艳,看得他一阵阵眼晕。起初时还有些心绪繁乱,到后来就真的有些见怪不怪了。
从院门口穿过这一大群花再到屋子,居然整整走了近二十多分钟。
屋子并不多,只有成折角的两面双层小楼。看起来和普通村里有钱人家自盖的房子没什么差别,窗户擦得干净透亮,上面什么都没有贴,一楼外面也挡着铁栏围护。
屋前一大块地方都铺着水泥地面,打扫得也非常整洁。光是这水泥地面外加屋子,就足能顶得上村主任他家那个大院儿了。
不过让卓文有些惊讶的是,在这屋子后面,居然还是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大地。
除了近前一些数不清的鲜红和粉白相间的花外,远远的是一片荒凉地带。地面明显是翻过的,但在这个季节却见不到半点种芽苗子出头。
在那空地之后,只能隐约见到一个极高极大的黑影,看起来应该是座大山。
卓文以前曾听说过村子另一边是有座山的。说山算不上大,和泰山那样的名胜比起来跟土堆也强不了哪去。说不是山吧,也确实有树有草的,而且相对人来说真的是很大很广,纵向上足能一直围住大半个城市。
“那边是做饭的地方,煤气管道接不过来,所以只能用电磁炉……另一间屋子里有电话,哪出了什么事情或是弄不懂了墙上都写着联系方式呢,你只要打个电话就会有人过来处理了……”老头的话打断了卓文的思路,还没从那大山的震憾下走出来,卓文已不得不跟着他进到了屋子里面。
屋子果然和想像中一样冷清。没有电视、电脑,甚至连个半导体都不带。除了一张桌子上还摆放着半瓶白酒和几碟没吃完的下酒菜外,就只有坑上的被子加枕头。
足能有百十来平米的一间屋子,居然再难找到其他的东西。
“工钱都和你说过了吧!”老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从斜对面的屋子里拿出一个行李包,先将余下的半瓶白酒装进去,然后从里面又拿出一件衣服就开始换。
卓文似乎有点看出端倪了:“你要走?”
“唉……”老头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这活儿其实挺不错的。一个月三千块钱,定期有人送吃送喝,平时闲着就给花浇浇水。出什么状况了只要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就行。什么都不用管。都是我那儿子闹腾的,非得催着我回去帮他带小孩儿。这都快三四个月了吧,总跟我说招不来人,哼——还不是要留给自己人的!”
“也挺好啊,这是孝顺您嘛!”卓文干笑几声,和老头打交道,他实在不怎么在行。只能勉强顺着安慰几句。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开始肯定了,那就是这老头马上就要离开。
如此一来这么大一片地方,岂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看来事情真是顺利得都有点让他不敢相信了。
看了看天,太阳渐渐倾斜而下,虽然仍高悬空上,但估计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之后了。
“你们年轻人啊,一开始可能嫌孤独呆不住。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老头好像在做交接一样,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卓文的肩膀,将他从营救鲁明的遐想中又带了回来:“这边院门你锁好了,有狗看着呢绝不会有事。后面山那头是刑警学院和军区家属大院,不用担心会有人闲着没事溜进来。”
卓文可一点也不担心那些,他现在只想着让老头快点走,好开始自己的行动。只要完成任务,无论救没救出人来,他都会一走了之,反正本来就不是打算要在这里长干的。
直到现在,他连老头姓什么叫什么都没问过呢。基本上老头说什么他就点头应着,尽量让对方宽心,好尽早离开。
老头也没在意,把仓库钥匙一并给了他,又反复交待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卓文不知道他要去哪,也不清楚自己要多久才会被发现。但既然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他所能够控制得住了。
心中一横,送走老头之后,卓文将工具再次仔细查看了一遍,然后倚在坑上闭上眼睛休息。
不是他不想立即行动,而是那个叫什么夜皇后的花在大白天的实在不好认。依着求救信上的指示,那是院中唯一的一个晚间会发光的花。这里的花实在太多了,看得眼花缭乱的,如果不是晚上,根本没法辩识出来。
下午的太阳,又热又刺眼。
卓文侧过身,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好在身体确实累得够呛。一放松下来很快便昏昏沉的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奇怪的铃声将他自似梦非梦的沉睡中唤醒。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运动过的缘故,这一觉可真是睡精神了不少。
听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是另一间屋子的电话铃在响。
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深红色电话,也就和书本一般大小,声音却真不是一般的大,连远在另一个屋子都听得真切。
“喂——”想了一会儿,卓文还是决定接这个电话。
如果真的不接的话,万一引起怀疑,真有人过来查看的话,露了馅儿反倒更为不妙。
“老齐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线极细的男声。
“走了!”卓文的头上立时便冒出汗来了,这可是明目张胆的骗啊,一个弄不好被发现破绽了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以后就是你了呗!”对方的声音很硬,一点也不客气,这让卓文更是紧张不少:“我姓孟,是这边花市的经理……”
见对方半天不出声,卓文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客气的开口:“孟哥是吧!呵呵……以后请您多指点啊。”
“老齐都跟你说了吧!”孟经理一点没客气,直接就受用下来:“反正我们这活呢很简单。说白了就是看个家,能呆得住就行。至于花什么的问题,你出了事只管打电话问我就可以。你只要记住一点,千万不能离人就行。我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检查,要是发现没人在的话,那咱就对不起了。你认识谁也不好使明白不……”
电话那头一副十足的当官的腔调。卓文起初还小心翼翼的谨慎听着,到后来发现全是些没用的,渐渐的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看看窗外,天色有些发红发暗,显然太阳西下,用不了多久就应该天黑了。这个时候动身正是最佳时机,偏偏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磨叽,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
眼看着天一直变黑变暗,对方似乎是到了饭点准备开吃了,这才不再啰嗦,不等卓文开口,直接便自己先挂了电话。
“你妈的——”卓文长长松了口气,骂了一声放下电话。
这时外面不断传来狗叫,刚擦干的汗,又从脑门上冒出不少。
到了外面,只见黑子和小虎正等在门口,见自己出来,一边摇着尾巴一边不断大声吼叫。因为还有些陌生,所以并没有像对老头那样亲热,反而从叫声和动作上看,颇有些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肯定是饿了!虽然还有正事,但卓文可不敢怠慢它们。毕竟自己是刚来的,万一真饿坏了咬自己几口都很难说。
和住的那间屋子不同,仓库的颜色是完全深黑色的。门不大,也就两米左右的高度,比普通门宽了那么一点而已。不过外面的确挂着一把黑色的大锁。
刚掏出钥匙,耳中便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响动,随着一声惊雷的咆哮,皮皮带着铁链从一旁的角落里冲了出来。离卓文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因为被铁链扯住了,顿时止住了身形,人立而起。
卓文吓得差点没把手上的钥匙给甩出去,他很清楚要不是这铁链锁着,自己百分百会被皮皮给扑倒。
皮皮这一叫,身后两只狗也跟着大声喊叫,卓文吓得两条腿都开始抖了。村里的狗咬人,听说过扯下来肉的。但是之前可是听齐老头说起过。这个皮皮,连人骨头都能咬断。要是那铁链没锁好,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呢。
“哥们……”卓文一边抖着,一边不敢停留,壮起胆子绕开了到另一边去开门:“我可是给你们弄吃的呢,咬了我你们可全都得饿肚子!”
那两只狗叫了一会儿便又老实了。不过皮皮却不肯罢休,只是拽着铁链就要冲过来。
卓文是越怕手越抖,费了半天劲才总算打开仓库门。
仓库门远比看起来的要厚重,纯是防盗用的铁门。卓文使足了吃奶的劲才算是打开能容身进去的缝隙,一闪身便躲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过训的缘故,两只狗都没有跟进来。
里面乌漆麻黑一片,如今天色变暗,基本上快要全黑了,卓文一边后悔忘带手电一边急匆匆模糊的找了两大块肉离开。
回到厨房,把电磁炉打着将肉煮了,又按老头说的洒了些盐,都顾不得要放凉了,急忙就用刀切成两半扔到地上。
黑子和小虎立即想也不想冲了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见两只狗不再叫唤了,卓文总算松了口气,又小心的将另一块肉弄好,到了仓库近前远远的一甩,差不多是砸到皮皮身上的,这才放心的离开。
此时天已经完全大黑了。自屋子里面向外望出去,只能隐约看到村道上依稀有几点亮光在闪动。卓文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手电筒和电磁卡等一应工具都带好,随便将桌上老头之前剩的菜抓了几口进嘴里,转身向外走去。
夜皇后,入夜即发光。卓文之前还曾特意在网上查找过。只可惜这里花太多了,他对那些品种又不是很熟悉,才不得不非等到晚上才行动。
村里头一入了夜,虽然路上没什么灯光,但家家户户在院子里用的都是大瓦数的亮灯,照得整个村子都很清楚。
可这里却不一样了,离着外面还很远,四周又没什么照明的装置。卓文的手电筒一开,就像夜空中一抹细微的流星划过般微不足道,除了能隐约照出前方的一小段路外,四周黑漆漆的仍然让人感到十分压抑。
后院的花不多,所以从那里开始。卓文用手电照着,一路小心的慢慢向前院走。今夜是多云的天气,月光十分暗淡。无论多么美艳的鲜花到了此时都显不出半点生气,黑乎乎的一片片和地里的野草相差无几。
因为怕有所遗漏,所以找得很仔细。大约十来分钟后,卓文才隐隐发现前方出现一片片亮光闪闪的地带。
走到近前,将手电关了,在完全深黑的夜里,亮光变得更为突显。
星星点点的,虽然不多,但在一处篱笆围着的花丛正中心处,一小撮花正散发着萤火虫一般的微弱光亮。
虽然小,但却很集中,看起来就像是点缀这完全死寂的夜色一般,随着夜风轻轻摇摆,这些光亮也跟着如有生命似的飘忽着自己璀璨的身影。
果然很漂亮!而那特异的香气更是令人陶醉,本是有些紧张的卓文此刻竟也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轻松愉悦。
跨过那低矮的篱笆,用手电小心的拨开花丛照射,果然发现那些夜皇后下面有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
也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么搬开这石头的,居然会没有压到花。卓文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最好只好将石头推开,让其压倒了一大片鲜花。
石头下面,虽然有尘土掩盖,但青色的铁门还是被隐约照了出来。
将上面薄薄的尘土去尽,卓文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把短镙丝刀来插进土里斜斜的开始撬。这铁门是没有锁的,虽然费尽了些,但撬了几下还是很容易就起开了。
一阵疾风吹起,带动着一大片沙土和残碎的花叶掉了进去。
卓文将手电照下去,只隐隐的看到似乎有个灰白色的地面。不过看高度也着实不低。难怪那封求救信上让自己准备好绳索。
他将绳子先绑在石头上,试了试,感觉不是很稳妥,虽然石头也很沉,但自己也不轻啊。万一下到一半没禁住,非得摔个散架不可。
想了一会儿,干脆将那些篱笆又使劲往地里多深钉了不少。然后全都连上绳子。反正自己买的是极长的。他可不想像电影中出现半员在空中的情形。
再加那块大石头,然后还有撬开的铁门,一并都绑住,试了试,果然用足了劲都拉扯不动。
不知为什么,心中总是觉得不太踏实。万一这些还是没能禁住自己的体重,那他可就和鲁明一个下场了。
最丢人的莫过于此了。本是去救人的,却自己最后也陷进去了。不要说出去无望,就算真出去了,也非得找个坑钻进去不可。
为了保险起见,又回到屋内搜罗了半天。最后没办法,将那四条腿的木椅也给搬出来了。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夜皇后之类的名贵品种,都给刨了出来,然后将椅子四条腿全深埋进去再连着绳子绑在一起。
如此一来,算是真正放心了。
也不知是几点钟了,忙得出了一身的汗,晚风一吹,真是又冷又饿。
不过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如今唯一让他卓文感兴趣的,就只有下面这条神秘的通道了。
卓文将绳子索在腰间,一点点向下沉。
以前看电视里面那些人攀岩时还感觉很轻松。真到了自己却是另一番感受了。绳子紧不说,身体更是难以掌握平衡。刚一沉下去,手上一脱力差点没整个人就那么掉下去。
就算手腕缠着绳子,手掌仍是火辣辣的一阵刺痛,不用想也知道是被粗糙的绳索给磨擦破了。
“啊……”卓文痛得直皱眉,这个时候也空不出手来用电棒了。半悬在空中上也上不去,只能继续向下走了。至于还有没有力气能够上去,已经没什么心情再去多想了。
一下、两下、三下……双手交替,虽然每一次都下降极短的距离,但每一次却也都是一种折磨。剧烈的疼痛让手掌不但有种要断掉,更有种正被撕裂的感觉。
好在这里并不是很高,顶多也就十来下脚下一沉,就感觉到底了。
卓文试了试,发觉能踩实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手掌疼得好半天才能松开来。
缓了一会儿,打开了手电筒。一条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的暗道呈现在面前。
脚下是土制地面。两边却是用水泥砌成的。头顶上洞口处,不断传来风吹过的声音,听着就像有鬼在嚎叫一般。
卓文猛咽了口口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又想起了之前偷进厂子时遇到的那个不知是不是人头发的东西了。
想上去只怕是很困难了。而且都走到了这里,就算真能费尽全力爬上去,他也肯定不会甘心的。
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顺着这条暗道慢慢向前行进。
里面感觉很潮湿,很阴冷,但却见不到有水。两边水泥墙上看上去干干的,很有种过去防空洞的感觉。
一边走,卓文一边将之前所经历过的一切重新理一遍。除了因为对这暗道的恐惧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开始害怕了。
为了不去想那曾经在洗手间见过的黑头发,他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其他的地方。
而整个营救的经历,正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小小的文物局的职员,怎么可能会弄出这么古怪的东西来。
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文化部长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所谓的一亿酬劳,只怕多半是贪污所得。而文物局中,只怕最大的可能会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珍宝之类的。
卓文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不知是否空气开始变得稀薄的原因,突然感到呼吸有点困难了。
全身上下都又热又湿,感觉热气蒸腾的同时,心跳更是不急气的猛烈震击着自己脆弱的胸腔。
他突然停了下来。走了多久?卓文没有计算过,但因为害怕,他走得已经够快的了,可是直到现在,这条通道仍旧没完没了,手电的光亮尽力向前照过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难道是在转圈?卓文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虽然一直在想事情,而且极为紧张,但感觉上应该是一直在向前走的。
深吸了几口气,好在并没有头晕的感觉。卓文迈开大步,这一次几乎是在小跑的状态了。
走得时间越长,他越是感到害怕。如果在这里遇上什么的话,连跑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头皮一阵阵发麻,脚下的地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了青石砖的了。手电随便晃了一下,感觉就像深陷古代哪个帝王的陵墓之中一样。
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看过盗墓类的小说了。什么鬼吹灯,什么盗墓笔记了。要是看过了说不定还能了解些应该如何应对。但是现在呢?
没错,那家伙是文物局的。说不定就是他盗了哪个古代皇帝的墓,结果出不来了。自己现在也要像傻子一样的进去了。
两旁的墙壁居然也不再是水泥的了,随着卓文的脚步加快,手电光晃得两旁景象更加模糊不清。
似乎真的已经不再是那些个水泥墙壁,改而换成了和古代宫殿一样的暗黄色的墙壁了。
卓文已经由小跑变成大步流星了。他开始后悔进来了。到了现在,他感到自己此生最大的错事就是早上的时候没听老姐的话。
他很想停下来,可是又不敢。他怕回过头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僵尸或是飘浮着的半个女人。
他不断告诉着自己,不要停,很快,就会见到鲁明了。
然后他会告诉自己如何离开这里。什么钱不钱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就只想着一件事情,就是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突然,卓文收住了脚步。
身后的衣服粘住了皮肉,一张脸热得像是火烧一样,汗水顺着脸颊下雨一样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淌。
手电的光颤抖着缓缓向另一边移动着。
在那里,没有了墙壁,却出现了另一条通道,黑黑的照不到尽头。
卓文将手电重新归到正前方。看来那果然不是幻觉。
从地面到两边墙壁,全都是巨石和古代制的土墙壁。
“鲁明你#他#妈#的骗我!”卓文忍不住大骂起来。
在那封求救信上,根本提都没提过——这里面居然会有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