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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当我醒来的时候,银月早就坐在我身边了,昨天晚上我算是彻底把胃口放开了,什么绅士礼仪,还有什么沉郁,统统都丢到一边。

我揉了揉眼睛,银月就凑上来嘿嘿地笑着。

“笑什么呀,小丫头,瞧你一脸奸诈的模样。”我真想坐起来咬她一口,但是全身酸痛的。

银月敏捷地闪开了,“嘻嘻,想咬我~~~啦啦啦,苏茜姐姐,嘿嘿,好浪漫呐~~”她整了整嗓子,装作我的声音道,“苏茜,我想你~~~”然后又嘻嘻地笑起来。

这下我不禁脸红了,昨天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然而这个小丫头全看在眼里。“过来~”我半命令道。银月调皮地蹦了过来,我抱住她,问,“你小丫头不会难受吧?”

“嘻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苏茜姐姐对我这么好,而且,你们那么早就认识了,恐怕,恐怕你暗恋人家好久了吧,嘿嘿,老实交代,你为什么那么会写诗?是为了给苏茜姐姐写情诗么?”

……

银琴紫箫十月秋,青衫水袖三年愁

劝君更将流水曲,听我婉歌入梦楼

“希斯廷,如此特别的诗你是如何写出来的……”

一双柔荑轻轻地***着书中夹着的信笺,不知不觉地,眼睛湿润了,她赶紧关上书本,怕泪水打湿了手中的思念,打开窗,朝远方望去,就好像能看见,他靠在树上,望着空中,思考诗句的身影……

……

“呃,这个也被你发现了?……你这丫头,又聪明又调皮,真惹人爱,苏茜也不知道喂你吃了什么糖,呵呵~~”

“才不是类,你忘了那个天使姐姐说的了,我们的灵魂是连接的,你那么爱苏茜姐姐,我当然也喜欢她啦~~哈哈。”银月一本正紧地说道。

“仅此而已么?”我故意逗逗她。

“没了没了!我错了我错了~~~~别挠啦,哈哈哈~~”银月还嘴硬,被我一挠,却又立刻投降了,“投降了啦,别闹了……”

听到投降,我突然想起那个兽人的先知,“等一下我们就动身去找他吧,银月。”

“你就不怕他们要害你啊?”银月的眼睛里还留着泪花,却很认真地说,“万一是为了除掉你呢?”

“我想不会的,他的态度很诚恳,而且,不惜使用灵魂形态来到我的心灵世界,再说,虽然这几天我不能使用心灵的力量吟唱《圣灵协奏曲》,还有你保护我呀~~~”我思考了一下,觉得并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

“哼,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女孩子保护。”银月对我吐了吐舌头,开始收拾东西。

……

“尊敬的先知,他会来么?”一个充满野性的声音。

“我不知道,狂烈,预言告诉我,如果他不来,将会是兽人的不幸。”先知弗希雷的声音从半空中响起。

“我这就去准备……”

……

尽管还有一些不适,我和银月还是悄悄离开了彭里士城。经过昨天天使瑞洁和苏茜的帮助,我越来越能够感觉到心灵中存在的力量,同时这种力量目前的虚弱和其中的裂隙也非常明显,看来,最近是的确不能做心灵的吟唱了……

城外的原野,还留着征伐的痕迹,巨石,弓箭,还有鲜血,都静静却胡乱地涂在有一些苍黄的画布上。在这样的一幅苍凉的画上,朝阳的光芒显得如此冷冽。银月很小心地避着这些遗留的痕迹,像是一只小鹿在灵巧地躲避着尖刺的荆棘。

“为什么会有战争?”银月突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

“为了利益吧,银月,我没有经历过战争,但是我从教科书上得来的知识告诉我,战争都是邪恶的,不论什么目的。”我稍微思考了一下说,圣克里特学院的教育是很全面的,前五年为了测试之前打的基础,除了一些浅显的魔法和武技,对于头脑的锻炼也是很重要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被退学的原因,毕竟魔法和武技是不行,但是学学书本上的知识,总不至于落下很多。

“那就是说,兽族是邪恶的?”银月很自然地接下去问。

“这……是的吧……”从站在人类的角度说,兽人的掠夺和侵略是残忍的,他们毫无人性,带给那些平民的人只有暴力,血腥,死亡。我一直对兽人的印象很不好,然而心中却很疑惑,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地残忍?难道只是因为好战?难道只是因为野蛮?

心中的裂隙又隐隐作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之前兽人先知给我的感觉有些逆转了之前对兽人的痛恨,却让我有一些……犹豫,他的眼神让我感觉疲惫,像一位淋雨而来的老人,匆匆来拜访他曾经教过的学生。

“那你为什么还去啊?你不觉得危险啊……”银月很奇怪的问。

“我不知道……”我的确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嗷”的一声~~我和银月立刻就紧张起来。

一个兽人的士兵出现在我和银月的面前,他对着我和银月一声嚎叫,但是并没有攻击的意思。不一会儿,另外几个兽人的士兵就出现了,有一个看起来像队长的样子,头盔上的尖角显示了他和其他普通士兵的不同。

“你们!是人类,为什么,来兽人!”兽人的语言和人类的并不一样,但是好像这个队长的“人话”还不错……

“是你们的先知让我来的。”我还算恭敬地说,虽然这个兽人队长衣衫褴褛,身上还全是新鲜的伤疤,似乎是前一天攻城战冲锋部队的生存者。

“跟我走!”兽人队长一挥手,态度似乎好了一点,大概是之前接到了命令了。

……

兽人的大营……看来昨天的战斗兽人的确是孤注一掷似的进攻,不仅有几十台投石车,驻扎的军营更是绵延数里,昨天的损失,对于这样的阵势来说,真的是沧海一粟。

由于我们的进入,使得军营中一阵骚动,不同的嚎叫声音从周围袭来,不同的表情,憎恨,杀戮,厌恶,轻视,就是没有友好的。银月紧紧地靠着我,几乎都不敢看周围,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选择来这里。

“到了!”兽人队长一声低吼。

我们来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帐篷,外面的雕饰要比周围那些破烂的帐篷要好的多,帐篷前面插着两根木杖,上面挂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像羽毛,贝壳等等,明显就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的住所。

“进来吧。”见我们在外面踌躇不前,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看来这里就是那位兽人先知的住所,正好,我有满心的疑问要问他。

“吟游诗人,你似乎有很多问题。”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他就道出了我心里的想法。

“是的,兽人先知弗希雷,能允许我问一些么?”

“你的心似乎很沉重?而且……有裂痕……吟游诗人,你怎么了?昨天如此优美而震撼的圣灵协奏曲,难道不是你唱出来的么?”

“很遗憾,先知,我的心灵受挫,最近一段时间,我无法再吟唱圣灵协奏曲了,如果您找我来只是为了这一件事,那么,我要让您失望了。”我把之前的事情稍稍说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瞒着他什么事,似乎从心底里,我很信任他,不知道为什么……

“我并不惊讶,年轻人,这和预言的指示一样,我想请你见一下我们的领袖狂烈.撒鲁尔。”先知朝外面一指,一个魁梧的身影掀开了帐纬。

“狂烈,我再一次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预言说他可以帮助兽人摆脱困境:他拥有强大的心灵力量,在用心灵之歌劝退了兽人的进攻后,他会失去那种可贵的力量,他要去的地方,是可以让他恢复平静的地方,也是兽人获取希望的地方。”先知慢悠悠地说出了那个他所谓的预言,“先祖之魂告诉我,他与这位年轻人的祖先相识,并许下了互相帮助的承诺。”

狂烈看了我一眼,稍微有一些不相信我这个一点也称不上勇士的人,会是先知口中兽人的希望。但他还是很沉重地开口了,低沉的声音让我的耳膜都觉得难受。

“人类的吟游诗人,如果你真的是兽人的希望,预言中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兽人,拯救兽人的未来。”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当让我惊讶的是,我正要上去和他握手,他居然缓缓地单膝跪下了,他威武的身躯和高傲的头颅朝地上伏去。

“不要这样,兽人的领袖,”我感觉冲上去扶他,双手的力气却完全无法阻止他身体的伏倒,他还是跪倒在了地上。我的心一阵酸楚,究竟是什么事情使得这为兽人的领袖要如此舍弃自己的身份,去求一个异族人。

“先知,请您让他起来,否则再重要的事情,我也不会答应的。”我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场景,赶紧回头向先知求救。

“起来吧,狂烈,告诉这位吟游诗人你的想法。”

“叫我希斯廷就好了,我只是想要成为如传说中一般的吟游诗人,而我,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我的语音中稍微呆了一丝悲怨。银月拉住了我的手臂,她的眼神里尽是安慰,还有鼓励,我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就只听狂烈说道:

“兽人自人兽大战以来,一直在遭受着折磨,几百年来,每一位首领都浴血奋战,最后都把生命献给了这狂乱的大地。精灵族是我们的朋友,自古与兽人互不侵犯;然而人类却在所谓神明的帮助之下一步步蚕食着我们的土地。希斯廷,兽人自古便是这生灵大陆的一份子,然后人类却凭借自己强大的武力,不,他们强大的***和魔法,将我们逼入绝境。”

这与我所听说的历史并不一致啊……我心里如此地想着。

“希斯廷,人总是依靠着自己的经验和知识而存在的,然而却也同时被他们所束缚着,请用你的心灵去感受,这样才不会被欺骗。”先知似乎发觉了我的想法。(希斯廷:你不是说这个是……那个叫……叫啥?喂?怎么不说话了?)

……

歌声沉寂着

心灵的深处却依然涌动

尚未愈合的伤口

依然疲乏的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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