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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人面不知何处去

入眼的是一片火海……

木梧桐站在火海中,一个身影从她眼前闪过,奔向远方。她未看清那身影,却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行了一段距离,那身影忽地停下,木梧桐也赶忙住了脚步,看着那人缓缓转过身,大红的袍子,额头上一朵莲花,是红莲!

红莲单手一挽,一把带着火焰的弓出现,她挽弓,直指着前方。

“你来,是为了凤灵?”

木梧桐有些诧异,顺着那弓箭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人白衣,带雪而立,与周围的火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楚霄。

“以前是。”楚霄开口,惹来红莲不屑地冷哼。

“以前是?那现在呢?”

“现在是为你。”

“为我?可笑!”红莲将弓张得更开,说道:“龙魄凤灵相生,二者若合二为一,于你的修为一定大有助益吧?”

“以前我是这样想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红莲打断楚霄的话,讽刺道:“能将我红莲的宫殿变成一片冰宫的,除了身怀龙魄的战神楚霄,还有谁?你别忘了,龙魄凤灵虽然相生却也相克,你就不怕被凤灵反噬了?”

“这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没有动你的宫殿,我到那里时,就已经是一片冰宫了。”楚霄显得有些急,他的解释却显得苍白。

“呵?”红莲眼神一片冰冷,而后又黯淡下去,失落说道:“我以为,在这异世,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话音刚落,她抬手,一箭带火,“嗖”地飞了出去。

楚霄大惊,闪身躲过,背后一阵杀气,红莲已然来到他身后,拍出一掌,楚霄侧身,跳离红莲身边,却还是被掌风扫到,脸颊出现一道血痕。

“你这样只躲不攻,可是会吃亏的。”

楚霄抿唇不语,眼神复杂地看着再次挽弓对准他的红莲,“嗖”一声,火箭飞出,楚霄掌风带冰,轻而易举便将那火箭变成冰箭,冰箭调转方向,直向红莲飞去。

楚霄只想先绊住红莲,如今她情绪不稳定,他想等她平静下来,再好好与她解释,因此那箭去势并不快,就算是修为不高的小仙也能轻易躲过。

可红莲没有躲,她就如此浅笑着站在原地,看着那箭飞来,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

楚霄见此大惊,飞身去追那已到红莲近前的冰箭。

可惜,他终究是没能快过那冰箭。

噗——

冰箭射中红莲,她的胸口开了一朵冰花,她轻笑一声从空中落下,慢了一步的楚霄只来得及接住她无力的身体。

“你若想要凤灵,告诉我,我给你便是,何必……何必……”红莲话已说不完整,周围的火海渐熄,有寒风吹过,楚霄拥着那了无生息的身体,指尖颤抖,耳边回响着那句“何必……”

“好想家……”红莲呢喃一句,眼睛缓缓阖上,眼角一滴泪滑落,刚好落在楚霄手背上,刺骨的冰凉。受过战神一击的人,有死无伤……

一片雪花落下,印在红莲额头,融化之时,她额头上的莲花标记也消失了。

“楚霄……如此狠心……你该成魔。”风过,红莲衣角一摆,化为火星,乘风而去,只留下这一句诅咒般的话语。

楚霄慌忙站起去抓那火星,却什么也没能抓到,一滴泪落下,落在地上唯一一朵火苗之上,将最后一丝温热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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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成魔……”躺在榻上的木梧桐呢喃着,为她擦汗的楚霄手一顿,瞅着被梦魇住的木梧桐,没了动作。

这小仙女,睡了这些天,居然开始说起胡话,看来她是该醒了。蹲在一边的眠雨小心地瞅一眼楚霄,趁他不注意,狠狠掐了一下木梧桐的手背。

“唔……疼……”木梧桐被眠雨掐得幽幽转醒,睁眼便看见楚霄的手停在自己额头,人却在发呆,脸色很黯然,让木梧桐想起以前邻居家小孩,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家长批评没有前途,一脸黯然的样子。

当时那孩子的家长说什么来着?你该去要饭?

这什么情况?眠雨看着好不容易转醒的木梧桐没喊渴没喊饿,只静静瞅着她家魔尊,她家魔尊呢,也跟中了邪似的,对木梧桐的转醒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一副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哦……对了,她们仙家人是不会饿的……

“咳……”终于没忍住,眠雨轻咳一声,示意两人回神。

木梧桐看了一眼尴尬的眠雨,将头偏了偏,轻轻拨开楚霄悬在自己额头上的手。

楚霄一惊,抬眼正对上木梧桐疑惑的眼神,不自在地将手收回,轻声道:“你醒了?”

“嗯……”木梧桐也觉气氛怪怪的,她小心翼翼看了楚霄一眼,问道:“我睡了多久了?我们……还在妖界吗?”

“没睡多久,既然你醒了,我们一会就能离开妖界了。”楚霄回身将手中擦汗的毛巾放下,用眼神示意眠雨可以开始了。

眠雨点头表示了解,她来到房间的空地,变出一只装着丹砂的碗,开始画阵法。

楚霄则将如今的形势以及那夜所发生的一切说与木梧桐听:“白夜西已经当上了妖王,白夜南他们素来与白夜西关系不错,他不会伤害他们。趁白夜西还在处理老妖王的后事,我们得赶紧离开,等他杂事处理完,要走就困难了。”

“老妖王的……后事?”木梧桐不解。

“老妖王本就受了重伤,又伤心过度,还未等白夜西登位,人就去了。”

木梧桐沉默,透过窗去看这恰似人界的妖界,居高临下,一眼便瞅见那片与老妖王初遇的桃花林。关于那名叫三月的女子,她在妖界也有所耳闻,当年二人桃花树下许终身,奈何如今却印证了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想到那么温柔恍若与世无争的白夜西竟然会是心机沉重的鬼奴。如今想起自己与他相交的那些场景,以及自己曾对他产生的心动感,顿觉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还有凤灵。那个与龙魄齐名的至宝,居然真的在自己身体里,她感到万分诧异。原以为自己只是穿越到一个普通小仙人的身上,没想到这小仙人的仙身竟能让凤灵在红莲之后认作了主人。不知仙界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师父,他知道多少?

楚霄见她脸色疲惫,缓缓道:“我知道你曾经对白夜西有心动的感觉,那时候我还不太敢肯定。如今,事情都已经明了了,白夜西这人和怜九有相似的灵力,擅长蛊惑人心,他有那个能力,让周围的人都对他产生好感。”

他以为自己在为白夜西伤心吗?木梧桐仔细想想,那好歹也是自己的初恋,但就如同楚霄当初对她说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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