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红莲上仙和大魔王经历过什么?”木梧桐小心翼翼地问,生怕眠雨看出了什么。眠雨能看出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具体经历过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仿佛是仙界禁止谈论的话题,不过……”眠雨忽而一顿,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接着说道:“我只能查到当初是魔尊亲手取了红莲的性命……也许正是因为手染心爱之人的鲜血,当年叱咤仙界的战神才会变为如今的魔尊吧。”
“亲手……?”不知为何,听到这里的木梧桐忽然觉得不寒而栗,既是曾经真心以待,为何又会在结局的时候反目成仇,手刃挚爱?
“这些事,你问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魔界人士有什么用?魔尊就在房顶上,你若好奇,可以自己去问他。”眠雨忽而一笑,指指房顶。
不论当年发生了什么,经过红莲一事,她家魔尊大人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护自己在意的人,床上不能待,只能上房顶了
木梧桐轻咳一声,说道:“我有什么好奇的……”像他那样法力高强,如风一般不受拘束的人,该是讨厌向别人提起自己的往事吧?
“魔尊为你受了伤,如今却在房顶吹冷风,不管怎样,你都该上去慰问一下吧?”眠雨再次鼓动她。
说的也是……木梧桐暗自想着,他的寒气复发,又吹冷风,身体扛得住么?
“那我……就上去看一眼?”木梧桐试探性地问眠雨。
“嗯哼!”眠雨满意地一点头,赶忙下床为木梧桐摆好鞋子,手一招,一件披风已飞到床边,以此来表示她的这项决定多么英明。
木梧桐不自在地摸摸鼻子,看了看房顶,最终还是拿起披风,将双脚放进了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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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另一处的山坡,鬼奴负手立于其上,风将他的衣摆吹得飞扬而起。忽而一道云影飘落至他身侧,幻化出一个女子,正是慕霜。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助你扳倒了白夜东,这下你满意了,解药呢?”
鬼奴望着山巅之下的云雾,答非所问道:“最近,你和白夜南走得很近?”
慕霜一愣,有些不自在道:“这是我的私事,大人管不着吧?”
鬼奴冷冷一笑,道:“你助他平定妖界,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如今,白夜南在妖界的声威可谓是蒸蒸日上。”
“你想干什么?要害白夜南?”慕霜警惕道。
“怎么会?”鬼奴话语中充满着不可置信,慕霜却不怎么相信他。
“他没有争妖王之位的野心,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他那个弟弟,若你登上妖王之位,能够善待他们,相信白夜南不会为难你。”
“你放心,我不会伤他,只是想警告你,对白夜南好归好,可别动些其他的歪心思。”说罢,鬼奴微微一侧头,一枚药丸出现在慕霜面前,“这是解药,从今后,你便自由了。但你别忘了,若你做出一丝一毫对妖界不利的事情,我有的是办法再重新将那穿肠毒药喂进你嘴里。”
慕霜将药丸收于袖中,对鬼奴的话却万分不解。
这真是个猜不透的人,不过从此以后她和这鬼奴就没什么关系了,这几天帮助白夜南那蠢货就够她累的了,她已经没有别的心思再去猜这半边面具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最后看了鬼奴一眼,慕霜转身,化为云雾消失在山巅。
鬼奴依旧保持着独立山巅的姿态,看着山下幽幽的云雾。就这么呆呆看了一会,他忽而抬头,轻声一叹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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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为仙的身份被识破,木梧桐便不用再将自己的仙术藏着掖着了。
她御气,轻巧地跃上房顶,果然看见朦胧月色下,楚霄大魔王正以双臂作枕,悠哉地卧在房顶上小憩。
她向前几步,一阵疾风刮过,未束的长发被吹起,迷了她的眼睛,她闭眼去拢头发,脚下却没停,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倒。
似是被房顶的瓦片声吵醒,楚霄抬眼,正看见木梧桐一脸黑漆漆的头发,往后摔坐在房顶,样子甚是滑稽。楚霄嘴角一扯,无声抬手,凌空画了一个圈,木梧桐便觉有人轻柔地将自己的头发拢于肩后。
她眨眨眼,见楚霄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她尴尬一咳,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行到楚霄身边,寻着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地方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往楚霄面前一递,说道:“给。”
楚霄接过小瓶,见里面有红色流动,挑眉道:“这是你的血?我不是说不需要么?”
“不想要?那还给我!”她手腕现在还疼呢,他居然不领情?木梧桐伸手去夺那小瓶。
楚霄一让,将小瓶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说道:“你也忒小气,送上门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说罢便将小瓶揣进怀里。
“你的寒症好些了么?”木梧桐见他并不饮血,只将小瓶藏在怀中,不禁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问我红莲的事呢。”楚霄一脸调笑。
“额……”木梧桐一窘,在心里怨念道:堂堂魔尊也会听墙角?
“那我要问了,你会说吗?”
楚霄见她一脸别扭,不禁一笑,眼神忽而变得悠远,仿佛在回忆过去:“说起红莲……”他沉吟,一时不语。
木梧桐偷偷抬眼瞄他,心中猜测着他会说些什么话。
“也没什么好说的。”楚霄忽而话锋一转,抬手像摸小狗一般摸上她的头,说道:“她和你很像。”
木梧桐重重拍掉他的手,盯了他一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轻轻一咳,将头扭到一边。
楚霄这话实在惹人恼火,什么叫和她差不多?那她是什么?替身吗?
“生气了?为什么?”楚霄见木梧桐黑着一张脸,有些不解。
在他的认知里,木梧桐身上的气息确实和红莲极为相似。
“算了,夜也深了,你别在房顶待了,万一明早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
他?会感冒?楚霄有些莫名其妙,只见木梧桐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似乎连看也不想看他一眼,便向屋檐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