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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始料未及

宴会场地豪华气派,富丽堂皇的大厅,流光璀璨的水晶灯下,香衣云鬓,男士们西装革履,女士们婀娜多姿,高贵优雅,处处燕语莺声,言笑晏晏。

阮晋鸣拉过我的手挽着他的手臂走到一位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老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说:“罗伯伯好,生日快乐!”

罗伯伯?难怪觉得眼熟,阮晋鸣这么一叫我才想起这人我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就是本市的房产大亨罗尚儒罗老。

“是阿晋啊,“罗老拍了拍阮晋鸣肩膀,看到站在阮晋鸣身旁的我,惊问:”哎呀,这位难道是江家二丫头?“

”不是,这位姓程,我朋友。“阮晋鸣淡淡的回道,手却轻轻的搭在我腰间。

”哦,这样啊,看我这老眼花的,总是认错人,哈哈,小姑娘可别介意。“罗老对我歉意一笑。

就冲着他那声”小姑娘“,再大的事我都好介意,何况只是认错人这么小的事,于是我立即也客气道:”罗先生言重了,祝您生辰快乐。“

”好好好,阿晋,这姑娘看着老实,你小子可别欺负人家。“罗老笑眯眯地跟阮晋鸣开玩笑。

”哪能啊,我这么厚道的人。“阮晋鸣笑道,厚颜无耻的那种。

”臭小子,又跟我贫,“罗乐开怀大笑显然也是乐于跟阮晋鸣开玩笑,随即又补充道,”行了,你们来的迟,先去找点东西吃。“

”好的,我们会尽情的吃喝,您赶紧忙去。“阮晋鸣毕恭毕敬的对罗老行了个童子军礼。

”哈哈哈,你这小子最懂得逗我乐,程家姑娘玩的开心啊。“罗老对我慈祥的笑,见我点头,转身同别的客人打招呼。

原来阮晋鸣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在联想到罗老刚提到的江家二丫头,我感觉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就突然笑了。

”什么这么好笑?“阮晋鸣不明而问。

”阮先生莫非是找我来挡桃花运的?难道江家二小姐不够漂亮大方,不合您心意?“我自以为抓了阮晋鸣的小把柄。

”肯定比你漂亮大方迷人吸眼球,正因为太高端大气,我才不敢攀附。“阮晋鸣毫不客气的反驳。

”······“好吧,我不能记得今晚已经第几次自讨没趣了。

阮晋鸣见我偃旗息鼓,终于满足的转身跟别人交谈。

宴会有些无趣,不知道阮晋鸣转去哪里,幸好自助食品丰富多样,我也不客气的自顾自地品尝起来,甜品尝起来甜而不腻,口感极好。期间竟也有人来搭讪,我微笑着轻松打发掉。

”看你身子挺瘦的,没想到胃口倒是挺好。“耳边突然想起人声,我险些被刚入口的红酒呛到。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我没好气地白了阮晋鸣一眼。

”其实我就是在夸你,我刚看你尝每一样东西都很陶醉,好想吃起来都十分可口,令我好生羡慕。“我相信阮晋鸣其实想说的是:”程多然,没看出来你还真能吃的呀。“

”要不你也尝尝?“我也不理会阮晋鸣的戏虐,顺手端起摆在眼前的芒果布丁递到阮晋鸣面前。

阮晋鸣像是愣了一下,明明很嫌弃却摆出笑容可掬的样子:”谢谢,我不爱这类小食。“

就在这时,有位眉清目秀,秀而不媚的美女迎面走来,当时我能想到的只有八个字:”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美女来到阮晋鸣身旁,两手挽住阮晋鸣手臂娇声细语似含着些埋怨的语气道:”三个,终于找着你了。你都来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去找我,真过分。“

阮晋鸣无奈的笑着,由着她晃着他的手,口气略显宠溺:”你个和我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巴黎好玩么?“

”还不错,但是这时候晋罗旺斯没什么看头,有机会赶上花开之际,三哥你再带我去一回可好?“美女撒娇道。

”诶,你先别晃我手了,晃得我头晕。“阮晋鸣很无奈的掰下黏在他臂上的玉手。

我在一旁看到这幕,忍不住低头偷笑,说实在,能目睹阮晋鸣无措的样子让我感到很痛快。

阮晋鸣明显看到我在偷笑,突然的伸手拉住我,对美女介绍:”这位是我朋友,程多然,你可以叫她程姐姐,“说完又对我说,”多然,这是我家小妹,江熙盈。“

我暗用拇指掐着阮晋鸣的手掌心从,可他还是面不改色地抓着我的手不放。”程姐姐“,”多然“?亏得他叫的出来,戏演得这么好,不去当演员也太可惜了吧。

果然,江熙盈一听完阮晋鸣的介绍脸色微变,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阮晋鸣和我相牵的手。

这位就是罗老口中的江家二丫头吧,我看着江熙盈都快哭的样儿,便想抽出手跟她解释一下,阮晋鸣却把我的手抓得更紧,又迅速地靠近我耳边小声地请求:”帮个忙。“

阮晋鸣说的极小声,在别人看起来倒像是轻轻的亲了一下我耳边似的,动作很是亲昵。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是帮还是不帮,随即见江熙盈已扬起笑脸跟我打招呼:”Hi,多然姐,初次见面,您好。“

虽然江熙盈心里可能因为对我有所误会而不高兴,却仍是很客气的喊我”多然姐“,她这样落落大方的笑着,真是好看。这么好的姑娘,阮晋鸣你还不满意!

于是我只好梗着头皮的回应:”诶,你好。“

然后江熙盈借口还有事失陪,走的时候还不忘三步两回头得看阮晋鸣,而阮晋鸣直接装做不知情继续跟我装甜蜜。

”行了,美女都走了,你就别演了,快松手,手都让你抓疼了。“我没好气的抽回手。

”让你帮个忙又不是上刑场,瞧把你委屈的。“阮晋鸣不以为然道。

”呵呵,不委屈不委屈,真心感谢‘三哥’赏脸。“我假意的附和道。

”不客气。“阮晋鸣眉眼一挑,又露出了他的酒窝,”不过倒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呢。“如啊您们指的是我学着江熙盈的语气喊他”三哥“。

”哼,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不客气地把之前他说过的话会给他。

”原来程助理一直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结果阮晋鸣却笑得更得意了。

好吧,我总算得出结论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说不过阮晋鸣的。

我看他越笑越得意,果断不理他。

这时音乐响了起来,有人携手走进舞池,阮晋鸣又凑到我跟前,”好啦,跟你开玩笑,别生气。不如我陪你跳舞?“

”谢谢,我不会,阮先生还是请别人吧。“

”咦?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怎么想吃醋呢?“

”吃醋》您真会开玩笑,吃醋的不是那位江小姐吗?“我用眼神跟阮晋鸣暗示此时在二楼往下注视她的江熙盈。

结果阮晋鸣完全无视我的话,直接拉着我走进舞池,还故意贴近我耳旁说了句:”淘气。“

”你又故意的,你确定今天让我帮的只是一个小忙么?“在阮晋鸣的带舞下,我只好跟着移动。

幸好这舞最早我也学了点,还不至于太丢人。

”是,是,是,真是个大忙,要不我以身相许?“阮晋鸣看起来心情好极了,”小骗子,还说不会跳舞。“

”谁要你以身相许!“我故意走错一步,踩了阮晋鸣一脚。

”诶,你可是穿着高跟鞋啊。“阮晋鸣显然没想到我会踩着他,停下舞步,咧嘴一叫。

”呀,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哎,我都说了我不会跳了。“好吧,其实我也没拿捏好力度,看他低声一叫,倒真有点不好意思。

阮晋鸣狐疑地看了下我,便退出舞池边肯定的说:”胡说,分明是故意的。“

”好吧,我就是故意的。“我跟他后边坦诚道。

”啧啧啧,你倒还比我更理直气壮了。“

”有那么夸张麼?我表示很怀疑,堂堂一男子汉,怎么这么脆弱。

“嘿,不然,你让我踩一脚试试。”

”好啊,那你得先换双高跟鞋。“

:呦,原来你还挺能贫的呢。”阮晋鸣伸手从经过的服务生手上的盘子取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然后走到一角落旁,就着沙发慵懒的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坐了下来,顿时觉得两腿得到释放,真舒畅。又往二楼瞥了一眼,“多好的一姑娘,阮先生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发小的妹妹,就一小丫头,不懂事,瞎闹腾。”阮晋鸣抿了一口红酒。

“可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我话还没说完,放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我以为看错眼,基于本能地站起来回过头时,苏裔臣也停了下来看向我,我又立即收回视线,只是一眼,我心里倒像烧开的水一样翻滚起来。

这时阮晋鸣也站起来了,看了眼苏裔臣,又收回视线,然后拿下我上的红酒杯,附身在我耳边低声说:“这里太无趣,我们先撤了吧。”

“可以先走的吗?”我看着阮晋鸣喃喃细语。

“那得看你想不想走。”阮晋鸣若有所指道。

“可以先走,你也不早说。”

“现在撤也算是提早溜走,好么?”

然后,阮晋鸣牵过我的手,往侧门走去,我不敢回头看苏裔臣是否还站那,只是呆呆的任由阮晋鸣带我离开宴会。

上了阮晋鸣的车,阮晋鸣没有说去那也没有问我要去哪。我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思绪已经飘到远处。

阮晋鸣见我靠在座椅上假寐,便开了音乐,竟是陈奕迅版的《好久不见》。我立即想到我手机的铃声也是陈奕迅的这首歌。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么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

我一直都挺喜欢陈奕迅的歌声,低沉真实,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质感。但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听这歌,让我突然感到胸闷气短,于是便对阮晋鸣开口:“能换一首么?”

阮晋鸣悠闲的握着方向盘,对我投之一笑:”你想听什么?外文《LongLongWayToGo》如何?我车上还真么几首曲子呢。”

我觉得阮晋鸣是故意的,他没笑还好,他这么一笑,再加上语气戏虐的说着《LongLongWayToGo》,我更觉得他完全是在报复我适才取笑他躲着江熙盈,简直就是个恩将仇报的大小人!“算了,当我没说。”

于是,我索性靠回座椅闭眼休息,没过多久,不知不觉半进入了梦境,梦里一会儿是爸爸即冷漠又失望的对我说:“行,你要跟他在一起,就数着日子等我死吧!”一会儿是妈妈抓着我的手哽咽着:“多然啊,你就同她分开吧,你别这样上爸爸妈妈的心。”下一秒又变成苏裔臣哀怨的看着我:“多然,不是说好会一起努力的吗?多然,你骗我。”我很想醒过来,可醒不过来,我也想说话可是喊不出来。

我突然像抓住什么一样脱口而出:“你不要走······”醒来时音乐已经关掉了,我正紧紧地抓着阮晋鸣的右手臂,唇角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其实我已经很久没做这样的梦了。

阮晋鸣任由我抓着他的手臂,伸出左手轻轻地擦了擦我额上的汗,又揽过我靠在他肩上,拍了拍我的背,“胆小鬼,只是做了个噩梦,看吧你都吓出汗了,早知道就不关音乐了。”

我知道阮晋鸣故意用轻松语气安慰我,我靠在他的肩上,有滴泪滴在他的肩上,我抬手擦了擦眼角,然后不着痕迹的坐直身子,小声嘀咕了句:“真抱歉。”

阮晋鸣两手顺势搭上我的肩,无声地与我对视,我被他这样直直的看着,忽觉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头,阮晋鸣的手忽然抚上我的脸,俊脸开始在我眼球里无限放大,我心乱如麻的眨了眨眼,下一秒阮晋鸣的唇就落在了我眼角上,再是脸颊,然后是我的唇。

他的唇清凉,掌心却是温热的,他的动作太温柔,我反应不过来,两首只能慌乱的揪着他的西服,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脖子一片清凉,我才如梦初觉的推开阮晋鸣,阮晋鸣的呼吸有些絮乱,顿了顿对我低沉道:“对不,”又看了看我,“我下去抽根烟,一会儿送你回去。”

我定了定神,按下车窗透透气,街道两排皆是白杨树,零零散散的街灯,稀少的车辆,难得一片静宁。

“宾利”往回开的时候,车上的气氛有点尴尬,阮晋鸣不说话的时候,长摆着一副深不可测的样,看起来倒有点儿淡淡的神秘版的忧郁。

阮晋鸣把我送到我家楼下时,下车替我开了车门,“需要送你上去吗?”

“谢谢,不用。这个还你。”我脱下脖子上的珍珠莲子,递给阮晋鸣。

“留着吧,你戴着挺合适。”

我没说话也不愿意收下链子就这么递着,阮晋鸣也不接,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僵着。

过了一会儿,阮晋鸣终于失笑:”程多然不用这么别扭,不放当作我谢谢你今天帮个了大忙,再说你只前那手链我也弄丢了。“

”阮先生太客气了,我那小手链根本不值一提。“我看他不接干脆就放在他车上,见他皱起眉头,我又补充了句:”这衣服我就不还你了,这样好吧?“

”随便你。“阮晋鸣说完上了车,风一样的速度开走。

我看着”宾利“渐行渐远的车尾,愣了下,又忽觉阮晋鸣有些善变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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