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表哥……你也来这里喝茶?人民警察爱人民,你工作时间不去大街上维持治安,来这里偷懒了吧?”莉莎一进门便望着那两个警察喊道。
那个找丁一的警察站起来讪讪地说道:“你这个表妹,能不能见到我正经点?干嘛对你表哥我说话总带着刺儿,跟斗红眼的乌鸡似的!”
“你才乌鸡呢!还说我说话刻薄,老实交代,你来这里干嘛呢?”
罗丝扬扬眉说:“保证不是偷懒,就是有意来看美女的……咯咯咯……”
“你们别瞎说,我是专门来找丁一的。就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替妹子出出头儿,别让那些苍蝇蚊子绕着妹妹飞,打扰了妹妹的清静。保护妹妹是我这个当哥哥的责任吗!”
“嘁!你可拉倒吧!谁是苍蝇蚊子?你还保护我……我来中国大陆这么长时间了,让你帮忙找找我奶奶,你都没有办到,这么个苏州城能有多大?我的事你根本就不上心……哼!”
“表妹!天地良心……我可用心了,就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打听了,由于这几年搬迁的频繁又厉害,不好找啊!户口登记上的户主又不是写的老太太,你说单找一个老太太太难了……”
“难也得找!容易找,我回来就能回家的话,还需要找你警察帮什么忙?”
“好好,是是!表妹,我继续找,保证抓紧!你……说的那个丁一就是他?”那警察指着丁一说,似有不屑。
“就是他!怎么了?我的一个朋友……关你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关系到我什么事!我只认为是什么皇戚贵胄呢!被你夸成一朵花……也不过是山野穷小子一个吗!我……是怕你在国外时间长了,对国内人不了解,被人给骗婚骗财了!”
丁一在他们表兄妹说话过程中,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此时,他心里实际上非常恼火,因为那小警察一再拿话伤害他。莉莎也有些生气了,声音提了提说道:“警察先生,虽然你是我的表哥,但也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我只不过交一个异性朋友而已,谈什么骗婚和骗财?我有说过他是我的男朋友了吗?他又刚刚被我公司炒了鱿鱼,又怎么说得上骗财呢?真是莫名其妙!是谁这么富有想象力!无聊之极!哼!谁再敢乱拿我丽莎的事嚼舌头,我一定让他好看!哼……”
“好了好了!表妹,我只是关心你嘛……我刚才还看见这小子和那个……就那个美女很亲密地坐在一块呢!”
小荷一下子恼了,“你怎么乱说话?你还是个警察吔!我是被你们吓得才歪在了丁哥背上的,我们哪里亲密了?……一个大男人瞎编排人!”
那警察抓起来桌子上的东西气哼哼地往门口走去,走到丁一面前时,有些恶狠狠地说:“你小子以后离我表妹远点儿!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心我崩了你满嘴的牙!”说完还用手比划出个“八”字,也不知是不是手枪的模样。
丁一撇撇嘴小声说:“哼!没文化!异想才能天开,因为是癞蛤蟆,才想吃天鹅肉的。就会吹牛!……你崩屁崩,癞蛤蟆有牙吗?”
那警察一扬拳头,威胁说:“你小子说啥呢?”
丁一慌忙闪到丽莎和罗丝身后去了,丽莎“咯咯”地笑着说:“丁一,别理他,我看他敢碰你一个手指头?”
范丽莎告诉丁一,那警察叫华政,小时候都叫他阿政,他是她舅舅的儿子。
“你舅舅?也在中国,不是美国人?”
“不是!我舅妈就是一中国人,其实我妈妈、我舅舅,包括我外公、外婆都不是美国人,都是亚洲人,只不过都入了美国籍而已!”
“怪不得你和罗丝与西方人区别都很大,更接近东方人种!”
“哎,丁一,你答应带我去见甘奶奶的事,什么时候能兑现?”
“再过两天,等我轮休那天吧?”
就要有休息日了,极为难得,这轮休前的最后一个下午,当班的丁一是分外高兴,腿脚和嘴一样地勤快。何小荷和几个姐妹看着他电动似的楼上楼下、前前后后地忙乎,只顾抿着嘴笑,乐得个少干活、多站站。
四点来钟时,大厅经理哭丧着脸领着茶楼总经理,一个矮胖墩儿走过来,这可是“百日不遇”的事,总经理贵足极少下楼踏进这茶室来。看着一“细麻杆儿”陪着一“滚地球儿”,丁一他们既觉得新鲜,又觉得好笑,但又不能不憋住笑,等着突如其来的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大厅经理似乎是很伤心的向丁一招招手喊:“丁……丁一!来来,过来一下……”
丁一轻快地走进了两位经理,那总经理上下打量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眨巴眨巴小母狗眼儿,张开大蛤蟆嘴“哈哈哈”笑了几声说:“我当丁一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呢!拿工钱走人吧!咱招个女神级的女茶姑不太容易,但像这样的明星级的俊后生多的是……”
“经理!这……这关键不是俊不俊的问题,是丁一……他有能力,交际能力,特招人气,又有富家千金朋友来捧场……营业额倍增。”大厅经理慌忙陪着小心地说。
“那你说让我怎么办?董事长坚决要我们辞了他,说再多留他一天,就叫我卷铺盖走人,这话还要多狠?那是咱俩的上司,主人,你愿意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小子丢掉你的饭碗吗?我是不愿意!”
“唉!也不知道丁一才来这么几天咋就得罪了老板那公子爷了呢……”
丁一先是傻愣愣地听着,到了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自己又要被炒鱿鱼了。
“为什么开除我?”
“不为什么……就是大老板不让用你……丁一,我也爱莫能助!”总经理摆着肥嘟嘟的小手说,拿正眼都不看丁一。
大厅经理忙拉着丁一到一边的茶桌旁,小点声音说:“我一百个不愿意让你走,但大老板、总经理都不让用你……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道道,决不是因为你干得不好……哎!丁一呀!是不是因为你那‘白富美’女朋友?”
“什么‘白富美’女朋友?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难道是小警察华政倒的鬼?哎!经理,我问你,这茶楼的老板叫啥?”
“叫啥?我们这些人哪知道……我们只知道这茶楼的总经理、法人代表都是……喏!贾总。不过,听人说,大老板是个官二代,是个公子爷……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丁一也许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吭不响地领了工资悄悄走人了。只有何小荷特别留意他,听说他被开除了,心里升起一阵阵地怒火,也有一阵阵的难过。于是,她回宿舍简单地收拾一下,只对她的一个室友说了一声,便挎了包去追丁一了。丁一在茶楼里没有什么东西,领了千元工资就啥也没有他的了,于是,一个人瞎逛去了。他既不想此时回到他那一个人的家里,也不愿去见任何人,尽管他此时很想念他们——甘奶奶,岳母,小儿子,还有老友李清云,还有好同学大四眼、傍富婆,还有新朋友何小荷、范丽莎……
一包烟,一瓶白酒,一袋牛肉干,一包花生米,一个人来到阳澄湖边,荒凉无人,又冷风阵阵。抽着烟吃着肉时,他看到湖水波涛滚滚,正如他此时的心情,思绪万千。想我丁一,从山沟沟里往外走时,各方面都很优秀,为什么到了这大城市里,就什么都不如人了呢?爱情,爱情遭变故,工作,工作受阻挠,连我的小儿子们都不能哥俩在一起,还要烦劳老人们。喝着酒吃着花生米时,就直接哭上了,哭藤小囡不顾他们父子三人就一个人先去了遥远的地方,哭他自己没有照顾好心爱的人,也没有尽孝道,让父母幸福。越哭越痛,还越哭越喝酒,直到喝得酩酊大醉,双手抱着手机,蜷曲在湖边沉沉睡去,不省人事了。
丁一那手机屏幕上还亮着藤小囡甜甜的笑脸,因为手机还一直不停地响着“真的好想你……”的歌曲铃声。原来,何小荷紧跟慢赶,最后还是在往阳澄湖边走去时,转道买了两个面包、一瓶水,再回头找不见丁一了。她一个人心里又有些害怕,此时已夕阳西下,荒凉的湖边已有了暗色。她壮着胆子一路打着丁一的手机找去,希望能听到丁一的手机铃声,以此来找到他。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就差没有把手机打爆了,可是丁一一直沉浸在伤痛与酣饮之中,没有接听一个电话。眼看天要黑了,何小荷心急如火,正向水边走着的她有些胆怯,动了离去的念头,突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熟悉的歌曲铃声“真的好想你……”
何小荷找到了丁一,可是她无法把他弄醒,也无法弄走他,只好先给他盖上一件自己的衣服,自己在一旁守着,慢慢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