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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启程横店

一辆跑车从路边驶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将睡梦里的清雅吵醒了。清雅把头从东天的大腿上抬了起来,眼里居然还挂着梦中流下的泪水。她尴尬地坐了起来。

“这怎么睡着睡着就躺你怀里了?嘿嘿!”清雅羞羞地看着东天,“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小帅哥!”

“我说清雅,你怎么睡觉还哭呢?急的我是叫醒你呢还是不叫醒你呢?”东天笑道。

清雅把自己的梦说给了东天听,东天听得很认真,并没有嘲笑她。

“我也不是周公,不会给你解梦,但是我本人觉得你这个梦非同小可,一定隐藏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嘿嘿!”东天好像故意在捉弄她。清雅理科很差,又很爱幻想,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会很容易相信的。于是她低头沉思,思考着这梦的寓意,它到底要告诉自己什么惊天的秘密。

“好啦,我逗你呢!梦就是这样光怪陆离。你是太想当一个演员了,也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自己是演员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东天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午夜了!走,开房去!”清雅一阵哆嗦。东天站了起来,拉了她一下,但是清雅就是坐着不动。

“我说你……之前让你吃饭你不吃,现在给你找个地方睡觉你又不睡,怎么,刚才已经睡饱了?”

清雅像磕头虫一样,连忙点头嗯道。

“既然你对我还是心存防范,我就带你去夜市看看,顺便吃点夜宵。”东天想去牵着清雅的手,但是被清雅拒绝了。清雅最恨那些对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孩过分关心的欧巴,她觉得他们这是故意的,是在告诉别人他们不是外貌协会,他们是不挑食的多情种。这样的人是真正的肤浅。

“你在前面走好了,我在后面跟着你,放心,我不会走丢的。”清雅认真地说。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一个最近的夜市。滨海市的夜市就像王母娘娘的蟠桃会,真是热闹非凡,而且情侣居多。各种小吃店塞满了夜里出来吃夜宵的“夜猫子”。

“在我们农村,现在的时间已经做了好几场梦了!”清雅打了一个哈欠。

“是啊,他们现在也是在聊梦想,你看他们聊得多欢心啊!”东天指着小吃店外一排雪白椅子上坐着的几个年轻小哥,他们手里每人一把吉他,周围还放着在夜光下熠熠生辉的鼓锣,正在互相拼歌。

“嘿!摇滚少年?”清雅告诉东天她并不喜欢摇滚歌曲,她喜欢悠扬舒缓的歌,就像《西游记》里的女儿情。不过她喜欢摇滚的气势,那种金属相碰的感觉犹如飞溅的火花,让人激情四射,很想跳一支没有结尾的舞。

清雅闻着夜宵的香气和甜美,肚子咕噜叫了起来。一碗米线根本不解饱,而且消化又快,刚才梦里忘我的表演一定费了不少卡路里,现在应该补一补。

这个时候周围响起了一阵大气的背景音乐,伴着音乐出现的是远方200米处的巨型液晶屏。音乐停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选秀节目。卑微的选手面对高大的评委,十分胆怯和紧张,有一些表演技能没有很好的发挥出来。清雅觉得上面的人就像自己一样,纵使有一个伟大而自豪的梦想,却没有一个漂亮的脸蛋儿,也没有一个配得上的才能。

她一阵叹息,“我妈说的没错,这就叫痴心妄想!”

“怎么,你把梦想当作随便说着玩的?想不想去一个地方,我想让你感受一下。”

两天之后,东天带着清雅坐上了去往浙江杭州的高铁,准备在杭州转车去横店。临行前清雅骗老妈说是跟高中同学出去旅游,老妈担心她安全不让她去,于是吵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架,清雅带着一肚子的怨气上路了。

在列车上清雅一脸不高兴,这次像是离家出走。平时清雅是不会跟一个不是很熟的人一起出去游玩的,这次是因为跟老妈赌气,所以凭空之中增添了不少勇气。她倒要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不是像老妈说的那样可怕,还有,她还想看一看所谓的演员倒是是怎么一回事。

清雅临走前对老妈狠狠地说道:“我命由我不由你,不要老是拿着我是你身上的一块肉要挟我,我是有独立思想的。还有,您要记住,您生得是人,不是牲口,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永远听您的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一甩门,坚定地走了,豆大的泪珠子倔强得不肯掉下来。

“你可真厉害,敢这么跟你妈说话,我顶多是打冷战的。”东天盯着清雅看,此时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你知道我妈说我什么吗?她总是瞧不起我,我长得丑还不都是遗传她嘛?好意思说我,哼!”清雅擤了擤鼻涕,哭得更厉害了,这个时候她一定觉得她是天下最可怜的人了。

“你妈都说你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我记得你说过,你妈说你的不好你都习惯了呀,怎么自尊心突然高涨了呢?”

“以前听着别人给我起的外号,嘲笑我的话,感觉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心都麻木了,自然不会在意别人说的话。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我不能麻木下去,我必须醒来。为了我的幸福,为了能撩到帅哥,我必须站起来反抗,不能让别人对我指手画脚!老娘总有一天会变美丽的!哼!”

东天一头黑线,对眼前这个又黑又胖的小妞也是醉了。

“你可真是花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妈都说你什么了?”

“说我是面饼子脸,一身赘肉演猪八戒都嫌胖!”

东天一阵大笑,惊动了周围的乘客,只好又憋了回去。可怜的姑娘啊!

此时的清雅心很脆弱,如今已经十八岁了,步入了成年人的队伍里。她不站起来。没有人会替她坚强,父母不会跟她一辈子。小时候被人嘲笑,作为成长的礼物,她收下了。但是未来,她要冲破这些阴霾,击碎心中的桎梏,从而遇见未知的自己。

她想有一天能够举着闪亮的奖杯,念着属于自己的获奖感言,向人们呈现一个崭新靓丽的自己。

中午时分,清雅有午睡的习惯,只不过姿势有点特别。她倚在后面,头上仰,睡着之后,居然张开了自己的大嘴,显得如此可笑。如果她能有幸目睹自己的睡相,一定会更加自卑和难过的。因为她的各方面真的不适合做一个演员。

如果让她拍校园爱情片,她比较适合做大学女生宿舍的管理员。如果让她拍都市爱情片,她比较适合做卖棉花糖的小贩。如果让她拍古装戏,连演容嬷嬷都够呛。现实里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其实她不必自卑,因为现实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在陪着她呢,她们都是平凡的人。

东天倒觉得很有意思,他把一块菠萝味的糖扔到了清雅的嘴里,清雅吮吸了几下醒了。

“是不是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呢?对了,之前的那个梦这两天有没有续上?”

清雅睡眼惺忪,根本没空搭理东天。

“看你哭的,喏,眼泪都变成眼屎了!”东天温情地用湿纸巾擦了擦清雅的眼角。连清雅都觉得东天是不是有毛病,还是故意装的,他并不嫌她丑,难道他审美有问题?当然她只是简单一想,剩下的时间脑海里都是和老妈吵架的画面。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也许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人的心却变得厚重了。

短短的七个小时,二人穿越四个省十几个城市和无数个村庄后,终于在晚上七点左右到了杭州市。广播响起了:“各位旅客,列车即将到达杭州车站,请在杭州车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

清雅兴奋和紧张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终于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可是她却有一些害怕。

东天拉着清雅找了一家高档的宾馆住下了。这一路上都是东天一个人在打点,车费和吃的都是东天一个人花的钱。东天原本要开两间房的,可是清雅为了省钱拦了下来。这让东天有点惊讶。其实清雅更多的是害怕一个人睡觉,毕竟这里与自己的家乡远隔千山万水,一旦发生危险,老爸老妈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的。

“好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东天躺在沙发上说道,看着清雅不好意思地蒙着被子,澡也没洗,衣服也没脱。真是尴尬的一夜。

凌晨时分,乌黑的房间里,清雅朦胧中看到了一个高大消瘦的人影站在门前,一阵冷汗之后便疯狂地叫了起来。

“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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