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罗刚的眼睛都要炸了,根本不顾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他的长辈师叔,一记重拳过去,穆子成嘴角流出了血:“你这个败类,我们流云派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人!”
穆子成的话信息量过大而且也过于爆炸,其他人反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张清、罗仲楠和鲁雄纷纷的踹向了倒在地上的穆子成。
似乎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穆子成没有抵抗也没有求饶。一直打了好一会儿,众人才稍稍觉得出了点气,罗仲楠问道:“李成,那我们两派门人的尸身都在什么地方?”
“实在记不清了,只记得在玄武坛入口反方向大概十里吧!”
众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倒是丘云鹤拦住了大家:“算了,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两派还是可以找的,你们几个,都赶紧各自回门派,派人去找,这个李成,我还有用。”
“不行,不能就这么饶了他!”众人纷纷表达不满。
“丘云鹤,你说过,只要我全招,你会饶了我性命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穆子成看见群情激奋,忍不住说道。
丘云鹤冷笑道:“呵呵,李成,臭老道向来是说话算数的。只不过你还没有招认刺杀恒王的事情呢?臭老道要把你送到刑部,你招完了,老道就保你性命。”
“刑部?丘云鹤,你一个闲人,如何能做的了贺若章的主?”对于丘云鹤的话,穆子成深表怀疑。
“他做不了,我做得了。”说话的人是翼王殿下,原来翼王殿下已经来到门口多时了,众人赶紧纷纷行礼。翼王还礼后,上前对丘云鹤说道:“丘道长真是神人,竟然能抓住此等要犯,本王深表佩服!你们刚才说的话,本王都已经听见了,你放心,只要他招出全部事实,本王会保他一条性命。”
丘云鹤打了个稽首说道:“翼王殿下,贫道此来,也正有此意,如不能保他一条性命,他是不肯招认的。老道此事已了,还要去看看那姓杨的老太婆。郑小娃儿,这个李成就交给你了!”说罢,飘然而去。
郑景仁问道:“殿下,这李成咱们就交给刑部了?”
翼王扬声答道:“嗯,的确是交给贺若章比较好。众位也请放心,本王定会给两派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一个公道!”说完这话,翼王就赶往恒王府了。
郑景仁等赶紧将穆子成带到了刑部大堂。那贺若章正在为抓不到穆子成烦恼呢,一听翼王那边把人给送了过来,喜出望外,赶紧命人把穆子成带到了大堂上。
审讯还未开始,大理寺那边也有人过来了。大理寺丞林嘉成同时也是太子的表哥亲自到刑部来要人了,声称为查恒王遇刺案,要提审穆子成。
贺若章则争执道:“你大理寺怎能干预此事,穆子成万万不可带走!”
大理寺丞林嘉成则搬出了太子手令,一定要带走穆子成。
贺若章则根本不吃那一套:“你要提审穆子成可以,必须三堂会审,人必须放我这儿。”
大理寺丞仍坚持要将穆子成带走。
看到对方喋喋不休的样子,贺若章也无法开审,干脆命人将穆子成关进了大牢。
两个人在刑部大堂争吵了起来。看的一旁的郑景仁等人都又累又饿。
一直吵到快天黑了,还没有个结果,后来林嘉成看实在不可能带走穆子成了,就干脆来了句:“好,贺若章,明天我就请一道皇诏下来,看你给不给人!”说完这句,气呼呼的带着人马走了。
看到大家又累又饿的样子,贺若章赶紧命人送来了饭菜,简单的吃了几口之后,命人将穆子成从大牢中提出来,要连夜审案。
去刑部大牢提审穆子成的人是回来了,可没带来穆子成,却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穆子成在牢中已经身亡了,看样子似乎是中毒而死。
这个消息一处来,整个刑部大堂都要炸了。郑景仁第一个就不干了:“贺若章,我奉王爷命令将人送到了你这里,你可不能耍诈!”
贺若章也感觉奇怪,好端端的,穆子成怎么能中毒身亡呢?情急之下,他带着郑景仁等人来到了刑部大牢。一进穆子成的牢房,众人就发现穆子成嘴角流着黑色的血,的确是已经死了。
贺若章脸色黑了起来,问身边的人道:“那穆子成送进来的时候可有异常?”
身边的狱监回答道:“回大人,那穆子成来的时候虽然挨了些打,但没有什么异常。”
“那他怎么死了?”
狱监答不上来。
郑景仁上前翻看了看穆子成的尸体,问道:“那穆子成吃过的饭或者喝过的水有毒!”
贺若章问道:“谁给穆子成送的饭?”
令一个狱卒小心翼翼的说道:“禀大人,一个时辰前,宋牢头送的饭。”
“把他给我带过来。”
不一会儿,宋牢头就被带了过来,一看穆子成的尸体,吓的魂不附体,一个劲儿的磕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郑景仁一脚踹了过去:“你是该死,你为什么要毒死穆子成?”
“不是小的毒死的,不是小的毒死的”宋牢头把头磕的和捣蒜一般。
“不是你毒死的是谁?”
“一个时辰前,咱刑部孙侍郎孙大人的二夫人来找我,说虽然这穆子成犯了滔天大罪,但毕竟和他的夫人杨氏曾经有过交往,念及旧情,所以送了些饭食过来。小的没想那么多,就给送进去了,没想到,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宋牢头头都磕出血了。
郑景仁把要杀人的眼睛看向了贺若章:“贺若章,我看着牢头不敢撒谎。原来是你刑部的人干的啊,好啊,我这就禀报王爷殿下!”
“郑统领,你先别走,这孙侍郎刚才就在大堂上,咱们可以回去问个清楚。”
郑景仁将信将疑的带着人跟着贺若章回到了刑部大堂,那姓孙的侍郎还在,他对这件事也是根本摸不到头脑,赶紧派人回府唤他的二夫人也就是小妾到刑部来。结果得到的消息是,二夫人从午时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那孙侍郎脸上渗出了黄豆粒大笑的汗珠。
郑景仁冷笑道:“贺若章,你的刑部!看翼王殿下怎么收拾你!”说罢带着众人走了。
回到翼王府,郑景仁第一个见到的是在门口等了他多时如燕子一般的罗雪菲。罗雪菲先是问他怎么去了这么就才回来,没等他回答,罗雪菲就认定是李成搞鬼故意拖延,狠狠的骂了一番才罢休。紧接着,罗雪菲又说道因为穆子成说的事情重大,张清罗刚和她的爹爹罗仲楠都赶回帮派了,没等郑景仁插话,罗雪菲又兴奋的说道因为两派已经不是仇敌而是朋友了,她爹说今年秋天就准备给两个人办喜事。
面对罗雪菲说出这么多的好消息,郑景仁却只能苦着脸告诉她穆子成已经死了。
罗雪菲显然不相信:“穆子成死了?怎么可能?你把穆子成给杀了?王爷不是让你送到刑部吗?你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
郑景仁垂头丧气的说道:“不是我干的,是贺若章他——”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罗雪菲对李成死在刑部大牢这件事也气的够呛:“他刑部怎么敢干这样的事?走,我们告诉王爷去。”
两个人来到内院,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翼王。翼王听了,一直楞了半天,他显然不相信穆子成会死,更不会相信穆子成会死在贺若章的刑部。沉默了好一会儿,翼王才慢慢的说道:“看来这都是本王的错,本王光想着那贺若章是个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的人,却没想到会犯下如此的错误——”慢慢的,翼王回了内屋。
听到这里,郑景仁和罗雪菲都觉得比较难受。尤其是郑景仁,翼王的自责比责罚他郑景仁还要让他难过。
内屋里的翼王妃也听见了这件事。她无法相信那孙侍郎的二夫人吴氏能干这样的事情,翼王进屋后,翼王妃说道:“殿下,这孙侍郎的二夫人吴氏妾身是认识的,上次殿下去南阳城的时候,还是上门聊天的时候,吴氏劝我给殿下写封家书的呢!不过妾身觉得,这吴氏平日里胆子很小啊,怎么能干这样的事情啊,不会是弄错了吧!”
对手妻子的目光,翼王冷静的说道:“这件事应该不会错,这吴氏很可能是魏国派来潜伏在我过的细作。在南阳城收到你家书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因为咱俩约定过,你只要在家等我凯旋回来就行了——不过,你那封信,我很喜欢。”
对手翼王那温柔的目光,翼王妃觉得非常知足。
穆子成已死,第二天,那大理寺丞林嘉成不但没送来皇诏,甚至连人都不来刑部了。
第三天早朝,贺若章第一个递上奏章,声称由于自己的失误,导致穆子成被毒死,作为刑部尚书,无颜面继续执掌刑部,甘愿辞去尚书之职,接受皇帝处罚。
太子和宣王则指责由于刑部的失误,导致刺杀五弟的重要人犯和幕后指使穆子成未等审讯就死于刑部大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当将贺若章免去尚书之职,直接要犯刑部侍郎孙哲更是罪不可赦,理当问斩。太子更是声称,如果那日刑部肯将穆子成交由大理寺审讯,早就查清刺杀五弟的真凶了!
贺若章躬身沉着脸没有辩解,皇帝也沉着脸没有发话。
伤势未痊愈的恒王出来说话了:“父皇,儿臣认为,对于穆子成的死,刑部的确犯有过错,但罪不至于免职,儿臣认为应该查清楚事实再定罪!”
贺若章这时再次行礼道:“陛下,臣已查明,那孙哲孙侍郎的二夫人曾在穆子成夫人杨氏的身边呆过,她很可能就是穆子成及杨氏的同党。事发后,我等再也没看见过其人。对于那穆子成的死,刑部犯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微臣甘愿受罚!”
太子厉声问道:“贺若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脸执掌刑部吗?”
恒王则辩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贺尚书所犯也不过是御下不严之过,父皇,以儿臣所见,可罚奉一年,留职察看。”
太子和宣王坚决的要免去贺若章刑部尚书之职。
本来想要告贺若章一状的翼王见此情景,对那贺若章反而有了同情之心,他收起了本来要呈递给父皇的告状奏章。
恒王则坚持只需罚封一年就可以了,贺若章本就是难得的人才,不应该因为一小过而让国家失去栋梁之才。
一比二,这是朝堂上争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