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太子罕见的屈尊到了宣王府兄给弟弟拜年。在那里,太子也正好遇见了宣王的谋士穆子成。几个人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来到了密室。
在密室里,宣王将其他人都支走了,只留下了太子自己和穆先生。
太子对恒王和翼王发了好一顿牢骚,声称当了皇帝后绝对要收拾掉他们。
宣王和穆子成诺诺。
抱怨了好一会儿,太子才和缓了语气说道:“六弟,你看现在咱们再朝廷中的势力大减,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办法啊!”
“大哥,小弟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了,当前父皇信任三哥和五哥,没有办法啊。”宣王委屈的说道。
太子道:“难道就让他们两个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不行,本太子忍不了!穆先生,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穆子成谨慎的答道:“殿下,从朝堂局势上看,我方主要是因为被对方抓住了把柄而一击致命,反观对方势力,似乎很难抓到同样把柄。”
“那我们就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势力让人家一个一个的消灭干净?”
“大哥,退一步海阔天空,五哥他们势头正盛,我们应该暂且忍耐。”
“怎么忍耐,难道要退到把我的太子之位也拱手相让吗?”
大厅内一片沉默。
太子看看宣王,又看了看穆子成问道:“穆先生,听说你手下养了十几个死士?”
宣王心中一凛,穆子成稳了下心神才答道:“回太子殿下,属下府中确有十几名死士。”
太子说道:“如果本太子要你去刺杀两个人,你也会为本殿下效力吧!”
穆子成脸色一灰,看了看宣王,拱手回答道:“但凭太子吩咐,属下定当尽力。”
得到这个答案,太子也算心满意足,回府了。
才正月初十,郑景仁就听到了江湖上流传的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无极门的掌门诸葛泰又出事了,这次还是在自己的老家出事的。那天,诸葛泰一个人闲着没事出去走走,遇到了几个蒙面刺客的攻击,诸葛泰虽然奋力抵抗,但终归势单力薄,抵挡不住。幸亏云游四方的丘云鹤路过,出手才搭救了他,可是饶是如此,诸葛泰仍然身受重伤,卧病在床。
正月十五郑景仁带着罗雪菲看完花灯没几天,翼王府又迎来了一波新的客人,那是流云派为了门下弟子柳子晗的婚仪,把他的师父张清和郑景仁的师父沈宇以及叶凌风等五个弟子也派到京城来了。
对于这些侠士的到来,翼王非常欢迎,不但放了柳子晗和郑景仁几天的假,还特意派人收拾出来几个院子供他们住。
郑景仁终于见到了自己阔别一年多的师父,和柳子晗见到张清一样,思念之情涌上心头,抱着师父差点要像个小孩子般的哭了出来,还是沈宇安慰住了他。
叶凌风还是以往一般的冷傲,不过见了郑景仁和柳子晗,脸上明显有了笑容。郑景仁觉得,叶师兄这个人真好,要是能长住京城,兄弟几个就能团聚了。
对于郑景仁和罗雪菲的感情,沈宇是知晓的。所以来建康的第二天,沈宇就吩咐郑景仁把罗雪菲给带了过来,当然罗雪菲见了郑景仁的师父,虽然表面上还是活泼可爱,但内心中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的。沈宇以前也曾见过罗雪菲,此刻让他们两个往一起一站,还真是觉的有金童玉女的感觉,不禁一个劲儿的点头赞许。弄的罗雪菲也是心情大好,一个劲儿的往沈宇的耳朵里灌好听的。
终于到了柳子晗正式娶亲的日子,一边是翼王府的侍卫统领,一边是兵部侍郎的千金,婚事办的还是比较隆重而且热闹的。本来郑景仁想在婚仪上好好的借机耍弄师兄柳子晗这个新郎一番,可是看那么多同僚甚至自己的师兄弟都在捉弄新郎官,郑景仁就很仗义的前去主动帮着新郎官挡酒。
叶凌风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一个人静静的喝酒,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娶了温婉的女人,嘴角微微的露出了笑容,一身白衣竟然有了些许温暖。
热闹过后,沈宇张清等人都回了流云山,叶凌风则留在了京城,就住在翼王府中郑景仁的院子里。没能和慕容羽墨一较高低,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好几次,他借机来到慕容羽墨的家门外,想要和慕容羽墨约定好比武的时间,可每次看见慕容羽墨那美丽又大方的妻子后,他就把要说的话给忘记了——他害怕这个女人失去他的丈夫。
当然,叶凌风是一个安静的人。吃完晚饭的时候,他会拿出郑景仁送他的长笛,静静的吹上一曲,那笛声优美而悠远,似乎在倾诉着一个忧伤的故事,郑景仁听了固然觉得好听美,连罗雪菲都觉得夕阳下,一身白衣飘飘的叶凌风吹笛的身姿很美。她发现,外表孤傲的叶凌风其实也挺可爱的,甚至琢磨着,究竟什么样女子能配得上这位叶凌风呢?
又过了几天,在热闹的建康城,郑景仁和罗雪菲拉着叶凌风来到一家以烧鱼著名的小店,准备美美的吃上一顿。鱼还没上来,那个四处云游的丘云鹤丘老道却来了。很自然的,这四个人就凑到了一起。叶凌风自然是一个安静的听客,而丘云鹤三个人则是地地道道的爱说话的主儿。一阵子闲扯,就说到了无极门掌门诸葛泰被刺客袭击的事情。丘云鹤看四周没人,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他们应该刺杀的人是我!”看着三双惊讶的眼神,丘云鹤低声解释道:“这话说来比较长,那次我夜探宣王穆师爷的府邸,被那姓穆的给发现了,本来我想跑的,可谁知后来我发现那穆师爷手下的几个义子竟然去了无极门的老巢了,我想可能是他们把我给当成无极门的诸葛泰了!”
“可是,那姓穆的眼睛瞎了啊,怎么会看错?”
“估计是因为宣王和太子抛弃了无极门,所以认为诸葛泰可能会心怀不满,而且我们求真教和无极门同出道门,武功路数本就有相似之处,也难怪姓穆的会看错!”
“那你怎么会恰巧去救了诸葛泰呢?”
“呵呵,臭老道眼看着那几个刺客去诸葛泰的老巢,怎能袖手旁观,可惜还是去的晚了些!”
“听说诸葛泰伤势很重?”
“呵呵,伤是伤了,不过没那么重。不过是臭老道故意让无极门的人这么说的,这样,那个穆师爷才能放过诸葛泰这小子。”
“穆师爷手下有多少个刺客?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们这些小娃儿,还嫩的很哩,那姓穆的养了十几个刺客当做义子,要我看,武功比你这姓郑的小娃儿也差不了多少,上回比武大会上叶凌风伤的那个,就是穆子成的义子。”
听到这里,叶凌风眼里放出了光。丘云鹤赶紧说道:“呵呵,不过和你师兄比,还是差了不少,要臭老道说句公道话,也许叶娃娃能以一敌三。对了,这些天,你们都好好的保护着你们翼王府,罗小娃儿,你也告诉你师兄,让他好好的保护恒王殿下,这段时间,我怕那穆老头会下黑手。”
“那姓穆的究竟是谁啊?就一个先生而已,怎么能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义子。”
“呵呵,穆子成,这个老头嘛,也许能解开三十年前你们流云派和清风帮的几百名高手失踪之谜。”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郑小娃儿,你是不是有个师叔祖叫李成?”
“是啊,我师父说过的啊,可是他在三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已经死了啊。难道?”郑景仁不但想起了师父曾经告诉过他的话,更想起了那日在宣王门口见到穆子成的那一幕!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臭老道也只是猜测,你们先别说出去,过些日子咱们再碰个面。臭老道今天话就说道这儿了,你们先吃着,这鱼可真不错,郑小娃儿,你在翼王府听说俸禄也不少,这顿就你请了哈。臭老道先走了,记住,一定要小心那些刺客。”
说完,一溜烟,丘云鹤没影了,只留下惊讶的嘴巴都有些合不拢的三个人。
从此以后,郑景仁更加留神翼王府的护卫工作,他手下的那些侍卫也都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在王府巡逻。不过这几天中,他惊讶的发现,果然有几个黑衣人试图夜间进入翼王府,可是还没到外院,就都被他和叶凌风给挡了回去,其中一个,甚至被叶凌风在空中一剑刺死,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抓住一个活的。
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多天,叶凌风也没有再去慕容羽墨住的那条街。
朝堂之上,宣王第一个提出了今年的三月应该继续由皇家子孙“亲示农桑,垂范天下”的主张,太子第一个赞成,恒王也表示此举应成为国策,翼王没有发表意见。皇帝当场下旨,定在三月初一,由几个皇子代天命亲示农桑,垂范天下。
诏书下发,百姓们自然又是一番品评。
叶凌风也看到了这份诏书,他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又去了趟慕容羽墨的家里。慕容羽墨在,他的妻子鲁姗姗也在,他们是一起从外面回来的。
看着叶凌风热烈的眼神,慕容羽墨答道:“三月初一,我会随恒王殿下去城外的洛村,那个地方是个比武的好地方!”
叶凌风也答道:“的确是个好地方,三月初一,咱们不见不散!”抬头看见鲁姗姗的目光,叶凌风赶紧低下了头。
鲁姗姗也明白这两个人的比武迟早有一天要到来,因此就平静的说道:“叶大侠,拙夫和你比武的事,小女子不会干涉,只希望,只希望你们两个都能活着回来!”不待两个男人回答,鲁姗姗静静的离开了。
慕容羽墨也紧跟了进去。
叶凌风心中一阵失落。是不是不该和慕容羽墨比武,万一失手杀了或者伤了他,那个女人会不会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