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里还有一只凶兽,大家四处找找”
楚利充满中气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顿时,嘈杂的欢呼声立刻平息下来。人们瞪大眼睛,有些慌张。
“竟然还有一只…………”
“这一只都这么难对付,那另外的一只…………”
“它现在会在哪里,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
伴随着阵阵的议论声,人群纷纷散开,去寻找另外那头隐藏在暗处的凶兽。大多数人都是极速赶回自己家中,担心自己的家人会受到伤害。
由于距离较远,凌峰他们并没有听到楚利的声音,自然也就不知道这镇子里还潜伏着另外一头凶兽。他们只是有些奇怪为何欢呼的人群会忽然的安静下来。不过他们正处于极度的震撼中,哪里还会顾及到其他。
一头凶兽的尸体,也是极有价值的,它的表皮本就是一种极其坚韧的皮革,用来做成皮甲再合适不过了,身上的獠牙利爪,经过一番打磨之后,也可以成为一件极其坚固锋利的武器。有些人还乐意将其内脏拿来泡酒,据说也有一些强身健体的效果,不过这一点还需要考证。
所以,还有少数人并未离开,而是着手处理这凶兽的尸体。
就这样,人们一整夜都在四处寻找另外一只凶兽,但又人人自危,时刻担心着那头凶兽会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清晨,当凌峰得到还有一只凶兽潜伏在沧澜镇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同时得到了另外一条令人震撼的消息。那头凶兽,已经被人杀死了。清晨的时候,人们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发现了它的尸体。
这条狭窄的巷子,在整个沧澜镇中极为平常,这里的人们,也为了躲避凶兽早已撤离。那凶兽的尸体就安静的躺在那里,身下的一摊鲜红色血液,显得极为刺眼。
从其体型上可以看出,这头凶兽的实力不会弱于众人联手斩杀的那头野猪模样的凶兽。可以想象,如果这头凶兽在沧澜镇中肆虐,会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就连楚利也是颇为吃惊的看着这死相凄惨的凶兽。周围一片狼藉,墙壁也有被破坏得七零八落。显然,这里之前爆发过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不过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不然一定会有人发现。楚利之前四处问过,并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凶兽的脑袋像是被人给一拳轰暴,地上的血液中,还混杂着一些白色的脑浆。从现场的痕迹可以看出,与凶兽就行战斗的应该只有一个人。楚利自问,若是自己独自面对这样的一头凶兽,并没有胜利的把握。这个一拳将凶兽脑袋轰暴的人到底是谁,难道在沧澜镇中还潜藏着一位神秘高手。
众人疑惑不解,纷纷暗暗猜测这神秘的高手会是谁。
凌峰也是满脸疑惑的回到家中,出于好奇,他一整夜都在与林虎和心语混在人群中四处奔波。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另一头凶兽,只是在早晨的时候才看见了其尸体。
家里,他只看到了母亲忙碌的身影,并没有发现父亲凌傲天。不由得疑惑的问道:“娘,我爹呢?”
月如水柔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担忧,旋而又平静的说道:“昨天一夜奔波,染了些风寒,现在还在房里休息,你现在不要去打扰他。”
一夜未眠,凌峰却没有丝毫的困意,他还在回想母亲的话,父亲怎么会忽然染上风寒。不过,他想得更多的是,那个凭一己之力将凶兽斩杀的神秘高手到底是谁。
经过昨晚的暴动,人们显然对后山出现凶兽这件事显得极其重视,与凶兽为邻,使得他们夜不能寐。昨天的惨剧,谁也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对于那些失去家庭和亲人的人们来说,这场灾难是毁灭性的。
灾难带来的损失十分巨大,人们尽管一夜未眠,但被破坏的房屋建筑还需要修建。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对后山进行侦查也是刻不容缓。探险者们,便担任着这巨大的责任。整个沧澜镇,陷入紧张的忙碌之中。
林心语和林虎他们家算是被破坏殆尽了,短时间内想要修复根本不可能。不过好在凌峰他们家并未被波及到,他们家很大,再加上还有一个兵器铺,整理出几间房还是不成问题的,经过凌峰的调和,心语他们一家都住进了武器铺,算是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处。
侦查后山的行动很快便开始了,探险者们五人一组,分成数十个小组准备将后山整个都翻查一番。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们再次陷入了恐慌。在付出几条生命的代价之后,他们带回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消息,沧澜镇的后山,有凶兽出没,而且不止一头,究竟有多少,无人能够知晓。
凶兽踏破禁制,出现在人类的领地,它们活跃于后山,就跟活跃于沧澜镇无异。人们意识到,灾难并未结束,这是一场战争,人类与凶兽的战争,生与死的战争。
这个消息在沧澜镇中如瘟疫般迅速传播,靠近后山的居民,纷纷向另一边迁移,导致凌峰他们这边人口变得异常密集。也有不少人,直接选择搬家,离开故乡。
当然,更多的人人还是选择留下来,捍卫自己的家乡,其中以探险者为主,以及那些向往成为探险者,却是能力不足的热血青年。纷纷行动起来,以居民聚集之地十里之外开始建立防线。
时间紧迫,人们根本无法建造有效的防御,所谓的防线,完全就是以一道道岗哨。然而,这样一来才发现,人手根本不够。
即便是将全部自愿参加守卫的青年加起来,所有人不眠不休,也不可能组成一道完整的防线。人类与凶兽之间的实力差距太过巨大,这将是一场异常艰难的战争,也没有人知道,这场战争将会持续多久。
凌峰挥舞着拳头,轰向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一下,两下,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回荡在这个空旷的树林里。
树干上这一块的树皮早已脱落干净,一个脸盆大的凹陷里面密密麻麻的布满拳印。谁也不会知道,一个少年多少年来日日夜夜用他那脆弱的拳头不断轰击才会出现这种画面。
他这般拼命,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像探险者一样,将人们视为灾难的凶兽践踏在脚下,这是一个从出生就被笼罩在凶兽恐怖阴影下的少年的梦想。
然而,当凶兽无情的践踏着自己脚下土地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梦想有多么的遥远。
“轰…………”
凌峰全力轰出一击,巨大的树干仿佛摇晃了一下,依稀飘下了几片树叶,落在布满枯叶的土地上。一切都归于平静,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是那从少年指缝间缓缓流出的一道血痕,是那么显眼。似乎只有那带着血迹的拳印,才是他努力的证明。
双手已经麻木,紧握的拳头都无法舒张,凌峰根本感受不到拳头上的痛苦。他有些迷茫的看着密密麻麻的拳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义。
别人冲在火线拼命战斗,他却蜷缩在保护圈内苟且偷安,每天都传回一道又一道死讯,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勇士的亲人流下眼泪。
力量,他迫切的需要力量,那是从骨子里,从灵魂里传来的呐喊。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若是人类真的有灵魂,为何他的灵魂会如此的沉重。
回到兵器铺,自从情况变坏之后,兵器铺的生意络绎不绝,每天人来人往,许久以来的存货,也很快的被抢购一空。不过在这种形式下,凌傲天不仅没有提高价格谋取暴利,反而是将价格压到最低,就连买的人都觉得他这是在亏本做生意。
不仅如此,凌傲天还无条件的向拥有实力的探险者提供最好的兵器,而且量身打造。在这个紧迫的时刻,人人都在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来到兵器铺,凌峰便听到一些客人谈论着如今的战况。
“又有凶兽冲击防线了,听说这次死了八个。”
“八个…………我的天,才不足半个月,已经死伤几十个人了,鬼知道那荒芜之地的凶兽有多少,我们能守住吗?”
“难说啊!现在那些凶兽都是零零散散的出现,凭着人数优势我们还能够将其斩杀,如果这些畜生成群结队的冲击过来,我们所谓的防线瞬间就会被击溃。”
一个略有些年迈的探险者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做了大半辈子的探险者,因为运气好才所幸活到现在,本来早已退出这个行业的他现在也不得不重新提起武器上战场了,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为了这个生活了一辈子的家乡。
与凶兽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深知凶兽的可怕。颇为沧桑的开口道:“凶兽的速度和力量都远非人类可比,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探险者也要好几人联手才能勉强与凶兽抗衡,那些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只凭着脑子里的一股冲劲,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上了战场也就是去送死。”
他的话,让武器铺子里挑选兵器之人皆是沉默下来,这无疑就是如今现实的状况,探险者毕竟只是少数,很多人毫无与凶兽战斗的经验,一个细微的差错,就很有可能葬送自己,或是坑害自己的同伴。这样去与凶兽战斗,往往都会添乱,让人错失斩杀凶兽的机会。
良久,才又有人开口道:“是啊,我们的实力太弱了。…………对了,你们还记得不久前凭一己之力斩杀一头凶兽的那位神秘强者吗?若是有他助战,或许我们能够挺过这场灾难。”
此话一出,人们纷纷火热起来,不久前那离奇死亡的凶兽还让他们记忆尤新,能凭一己之力斩杀凶兽,比楚利还要强大的存在,若是有他加入这场战争,人类会不会有胜利的希望呢?
不过,没有谁知道那神秘的高手到底是谁,至今为止,也没有那神秘高手的任何消息。他仿佛根本不存在,成为缠绕在人们心头上的一个迷。
“哼!”。见此,那年迈探险者却是冷哼一声,道:“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迟早都会破灭,能拯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说完,便气冲冲的拿着自己购买的一把精铁长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