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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食城

当一个猥琐老头出现在黑子脑海里时,他对德克描绘的那老头就越感兴趣了。

因为在黑子心里,鼎鼎大名的发明家们应该个个都是威严、没有时间等等形象。但那个老头似乎不同,按德克所说,他应该又胖又矮又糟蹋,同时经常和少年德克一起猎妖。

黑子喜欢自由、不喜欢受人约束。黑子喜欢随心所欲,不喜欢处处被道德捆绑。黑子追求他想要的生命,没人可以阻止他的脚步!

老头的离经叛道迅速在黑子心中生出好感,而这种好感在往后会成为一种很好的润滑剂。

在踏上传送阵前黑子与德克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黑子猜测那些赶往树林的人也应该无功而返了,便不再耽搁,从储物戒中取出维尔亚留给他的晶核,略带虔诚的进行吟唱。当晶核里的所有能量汇入水晶里时,黑子跟德克瞬间消失在了传送阵上。

“难道是他们?”黑子跟德克刚离开,便有一队骑士进入了小镇,骑士队长正好看到了他们瞬间消失的踪影。

“不可能,一个魔法学徒跟一个武者是绝对不可能释放暗元素的。”骑士队长转念一想:“或许他们是借助了某种宝物……”

一种能够释放暗元素的宝物?这不是不可能,因为他们离去时用的是普通人或者低阶法师根本无法承受的传送阵。这验证了他们很富有,同时宝物的猜想也不是不可能了!

骑士队长看着传送阵,一些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最后他下令,前往食城。

食城的传送阵并非在城内,而是在城外的一块空地上,仿佛食城根本没想过拥有它,对它的存在视若无睹。

黑子顿了顿,他觉得这样想并不理智。以往使用的传送阵大多在城池、小镇的中间,或者说那些小镇、城池就是围绕着传送阵而建的。而现在这处传送阵在食城遭受的冷遇让黑子的习惯一下变成了不解,最后到产生偏见……

黑子解开对食城的偏见后,怀着一种对食物敬畏的心态一步一步向城池走去。

在城外没有看到人,黑子以为里面会跟音城一样十分热闹,但让黑子猝不及防的是城内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黑子除了建筑什么也没看到,更别说食物了。最后黑子跟德克点了点头,决定到一户人家问问。

黑子跟德克敲了敲门,可是并没有人答应。随后德克决定用蛮力把门砸开,没想到黑子轻轻一推,门开了……

“有人吗?”德克努力掩饰自己的尴尬,进去后便一直喊人。

“别喊了,快坐下来吃些东西吧。”黑子坐在凳子上目不转睛看着木台上不断沸腾的汤锅,将盛放在旁边的蔬果肉类都各自放了些下去。

“吃什么?”德克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黑子。

“你没闻到香味么?”黑子的眼睛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汤锅。

“在煮树叶、石头?”德克走过来看着汤锅里的食物显得十分疑惑。

“什么树叶石头?明明是新鲜蔬果和涮肉!”黑子搓了搓手,拿起餐具开始对目标动手。

“主人!那是树叶!”德克见黑子从汤锅里捞出几片树叶送进嘴里,连忙开口阻止。

可是德克的话仿佛已经被黑子当成了耳边风,黑子没有理他,继续享受着美味。

“主人,您不能被它们迷惑了心智,否则会一辈子沦落在这儿的!”德克十分焦急,但不管他说什么黑子都如同自动过滤了一般无动于衷。

“怎么办……”德克看着黑子将一片片树叶和石头吃下,无能为力。

“发生了什么?”就在德克万分焦急而又无没有丝毫办法时,黑子突然清醒了,他看向德克,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刚在吃东西的事了。

“刚才,你把汤锅里的……”德克有些犹豫不决。

“汤锅?”黑子回头,发现台上的确有个汤锅,而且此时汤锅里的食物都已煮熟,让黑子食指大动。

“我刚刚吃过汤锅吗?”黑子正准备动手,但他发现自己餐具里的食物残留后又想起了德克的断断续续。可是,自己怎么不记得吃过汤锅了?

“嗯。”德克不得不点了点头,他以为接下来的黑子会反胃呕吐。但没想到黑子却很平静,他只是在疑惑自己刚刚怎么会吃了汤锅?

“算了,不想了。”黑子看着已经沸腾的汤锅,再不吃那些蔬果就要被煮烂了,他摇了摇头后决定不再去想那段消失的记忆,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食物所吸引了。

“主人,那些是叶子和石头啊!”德克见黑子又吃了起来,不得不怀疑难道刚刚的清醒是假的?

“你说什么?石头和树叶?”黑子不解的看向德克。

“主人现在吃的就是树叶和石头啊!”

“那我要你现在把它们吃下去!”黑子端起餐具,向德克递了过去。

德克犹豫了会儿,还是接过了食物,当他将一块石头咬到嘴里时,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这……这是肉的味道?”

“不,那就是肉。”黑子把餐具又拿了回来:“我想我知道刚刚是怎么回事了。”

“当我看到汤锅时,我就已经丧失理智了。而你看到这些蔬果和涮肉应该是你自己的原因。这个原因应该跟你在音城听不到那些声音一样,在欲望上,你拥有的很少。”黑子一边吃着一边为德克分析:“再美妙的音乐也始终只在你耳边萦绕,无法流入你的心。再美味的食物对你来说也只是果腹之物,你对食物的味道并没有太高的追求。甚至,你的本能为了保护你,在面对那些充满诱惑的声音或者这些美味的食物时都会选择让你躲避。跟那些声音不同的是,它们无法阻止这些食物的出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它们扭曲了你的视觉,在你眼中将它们变成了不可食用的石头和树叶。因为这些食物带有普通人根本无法抵御的药效,它们会通过人的味觉使人堕落!”

“我无欲无求吗?”德克呢喃自语。

“不,你无欲但你有求。”黑子像是看透了德克:“你渴望强大,这就是你一直以来所求的。小时候的你渴望强大,因为你要保护安吉尔。在安吉尔被封印时,当徘徊在赤喀山脉时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

黑子就像一把尖刀,缓缓的插入德克的心脏,让他痛的无法呼吸。

这并非黑子的本意,因为他希望他看到的是一个不仅有蛮力还有智慧的追随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卑微已经逐渐失去斗志的昔日勇士。

“我知道了。”德克向黑子点了点头。

“希望这次借题发挥能让你永远铭记那些伤痛。记住,任何事都不要有依赖我的思想,或许哪天你就是要死在我脚下,我也有可能见死不救。”黑子顿了顿:“你没有欲望,作为一个努力变强的弱者,这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未来,却又说不清了。”

黑子感叹了一声,便又继续埋头苦干。他之所以叹气不是为德克未来的欲望而担忧,他叹气是因为自己不顾生死危险来到欲望国度磨砺自己,但哪想自己这才刚开始就已经败了,败给了德克的天生无欲。这让他十分失落,天赋这些事,的确是人比人气死人。

离开汤锅店后,黑子又转向了下一家,跟汤锅店的经历一样,“信仰”总会在关键时刻让黑子重新清醒。

就这样,黑子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走到哪,吃到哪,到最后黑子一看见吃的东西就想吐!食欲降低的同时,黑子的思想也开始进行蜕变。从美食不能停到再好吃的食物也就那样,黑子的食欲开始出现质量的转变。

或许以后黑子依旧会重新爱上美食,但经历了这样的一场霸王餐后,黑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往后就算遇到再美味的佳肴,也不至于和以前一样不能矜持。

在一间间店铺里山吃海喝时,黑子跟德克也弄清了为什么整座城池空无一人的场景。因为城池里的人都在店铺里,他们一语不发,默默的带着贪婪的目光或吃或喝。就像之前的黑子一样被迷惑了,任凭德克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在结束了食欲的磨砺后,黑子并没有急着离开食城,因为他想弄清这座城池是如何运作的。坐吃山空是个很简单不过的词语了,那么以整座城池的人口平均食物量就需要以庞大的食物供给才能运作起来,否则这就会成为一座死城。而且黑子更想知道欲望公爵是怎样用食城来为自己创造利益的。

在熟悉了整座城池的地形后,黑子跟德克在城池中央的一块绿地上停了下来,黑子决定就在这儿静静的等待天黑。

等待的时间里黑子并没有闲着,或练习元素,或翻看神论,有时也会把练剑的德克叫来,让他了解神的存在。

知道信仰也能给武者带来力量后,德克请求黑子让他也成为神的信徒。但黑子并没有答应,因为黑子的追随者不能信奉神!说到底,黑子跟神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关系。神可以给黑子帮助,但黑子却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的人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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